第52章 忠亦悲

  隨著南燕皇帝的壽辰之日逼近，來到南燕的別國客人也陸續增多。


  上官婉作為少東家，自然要接待許多人。


  南宮煜不忍心看她這樣辛苦，但她喜歡與外人打交道，所以也就不阻攔。


  回到凝香殿，已經是子夜，南宮煜還未入眠。


  “怎麽這樣晚？”


  “沒辦法，北約的公主可是個難伺候的主。”上官婉一臉無辜，那烏丹公主，性格刁鑽，比起自家的親侄女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南宮煜將她摟進懷裏，柔聲安慰：“難為你了。”


  “還好，以後我盡量避開她就是。”上官婉這個時候看得很開，因為她困了，特別想美美地睡一覺。


  南宮煜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果然，這女人一躺上去，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他一雙精明的眸子，瞬間移到了瑞香的身上。


  瑞香很規矩地退出去，等候著皇上的問話。


  氣氛確實有點壓抑，南宮煜抿了口提神茶，才悠悠出聲：“你主子是誰？”


  瑞香搖頭。


  “不說？倒是一片赤心。”南宮煜的眸底升起寒焰，“朕可不像皇後那樣好說話。”


  他對上官婉可以很好很好，甚至是舍棄一切，可也僅僅隻是對上官婉這樣，對待別人，他從不手軟。


  按道理說，宮裏的落塵是她的勁敵，身為丈夫的他，不該姑息，隻是小道士畢竟除妖有功，上官婉又一再表示他絕非對手，所以才放了一馬。


  不然，落塵豈能在皇宮待到今日。


  瑞香依舊搖頭。


  她不會說出主子的姓名，因為這是她作為臥底的基本操守，背信棄義的事她做不出，縱使那個人十惡不赦。


  愚忠如此，可悲亦如此。


  “好一個堅毅的丫頭。”南宮煜撫掌，“想必現在與你講什麽大道理你也不一定能聽得進去，更別說聽明白。”


  她應該是被當成死士一樣派出去的，若是完不成任務，就隻有死路一條，所以現在做什麽都於事無補，她已經抱著必死的信念。


  因此，對一個一心求死的人，還用得著講什麽道義倫常、正義邪惡麽？那也隻是對牛彈琴。


  瑞香民不畏死：“皇上明白就好。”


  不得不說，南宮煜是個好皇帝，也是個好丈夫，娘娘以後跟著他，應該會十分幸福。


  她對以前做過的事，當然是後悔的，隻是她的主子對她有養育之恩，這種恩情，她不得不報。


  “朕給你一次機會，去找你的主子。”南宮煜扔下了這樣一句話，隨後伸手撫額頭，意興闌珊。


  瑞香訕笑：“皇上這是放虎歸山，是否另有目的？”


  “朕還不至於利用一個丫頭行小人之舉。”他知道她是怕自己派人跟蹤她，可是這種事，他南宮煜還不屑於做。


  瑞香扭頭就走，心中卻有點不舍，她是舍不得娘娘，娘娘那樣好，曾鼓勵她追尋自由，可是娘娘終究是看不到自己得到自由的那天了。


  南宮煜起身回頭，卻見上官婉定定地站在房門口，滿臉憔悴。


  她的眼眶氤氳著淚水，“你知不知道，她回去後必死！”


  為什麽他要做這樣的事？這哪是放虎歸山，分明就是送那可憐的孩子進閻羅殿。


  “賭一次。”南宮煜慢慢靠近她，“她現在的處境，無論在哪裏難逃一死，敵人在暗處，我們很難護她周全，可若是她主動回到主人的身邊，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那是她的性命，你竟然用別人的性命做賭注，這就是你們皇族的權利對嗎？”她語氣愴然，原以為他和別人不同，他不會視人命如草芥，可是今日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她寒心。


  “朕是在救她。”原本瑞香助紂為虐，犯了滔天大罪，死不足惜，可是念及上官婉對她的感情，他還是選擇幫她們一次，沒想到卻引來這樣的誤會。


  “好，你就這樣自以為是吧！”上官婉說完，奪門而出。


  小林子衝進來，“皇上，皇後娘娘跑了，要不要去追？”


  “不必了，她會明白的。”南宮煜毫不在意，回到臥室睡覺。


  有些東西，需要靠時間去證明，鳥兒總有歸巢的一天。


  上官婉四處尋找瑞香，可是找不到。


  而瑞王府，被籠罩在夜幕之中。


  “好好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瑞香跪在那人麵前，低頭回答：“主人，本來事情是成功的，可是公主竟莫名其妙地活了過來，屬下也百思不得其解。”


  想當初，玄掖皇後死而複生一事驚呆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