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殺無赦

  上官婉聞之，輕蔑地笑，她明明有其他的的方法，比如消除巧心的那段記憶，用不著殺了巧心，可是這個老妖婆心腸歹毒，殺人不眨眼。


  多說巧心的命也回不來，還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貓妖很欣賞她這樣自不量力的精神，看來狐狸精也有情深義重的時候。


  兩妖鬥法，千壽宮紗縵亂舞，燭火搖曳。


  外麵的人不知裏麵究竟發生何事，但沒有主子召見，他們也不敢貿然闖進去。


  貓妖第一次發現上官婉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主，“看不出來，你還有兩下子。”


  上官婉又加一層內力，身體雖有點吃不消，但還是硬挺著，“當然，你以為我會打沒有準備的仗麽。”


  雖然道行相差甚遠，但隻要自己拚盡全力，也夠她受的。


  而且上官婉比貓妖要精明，她不會和她對著打，盡量避開對方的直接攻擊，采用迂回的打法，尋找貓妖的弱處，給她致命一擊。


  這場敵強我弱的打鬥在上官婉的咬牙堅持下，持續了半個時辰。


  外麵的人聽到裏麵聲音不對，怕出問題，連忙去禦書房找皇帝。


  皇帝聽說皇後可能和太後在千壽宮打架，明顯不信，這一定有什麽誤會。


  上次的教訓，他可一直記得。


  不過出於關心，還是推掉手上的瑣事，向千壽宮趕去。


  殿內的兩妖感知到天子駕到，那貓妖便順勢接了上官婉一掌，倒地吐血。


  一切被南宮煜盡收眼底，他精明的眸子瞬時定住，眉頭死死地揪在一起。


  上官婉從他的臉上解讀出了很多情感：不信，質疑，心疼，痛苦，無奈……


  她沒指望什麽，於南宮煜來說，是自己傷了太後，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


  她杵在原地，靜靜地等候他發落，冷宮或是天牢，她也不會介意，這個時候，她看的挺開，巧心離世，她想靜一靜。


  太後趴在地上，對南宮煜伸出手，臉色蒼白，輕聲喚到：“皇兒，皇後要殺哀家，她要殺哀家……”


  其實貓妖根本就沒受多重的傷，一切不過是裝出來博取皇帝的同情，借皇帝之手廢了上官婉。


  隻要上官婉倒下，她就少了一個對手，豈不妙哉。


  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可是，天子的一番話，讓她傻了眼。


  “來人，宣太醫，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敢泄露半個字，殺無赦。”


  南宮煜甚至都沒有走過去扶太後起身，而是徑直走到上官婉麵前，拉著她的手出了千壽宮。


  一舉一動，上官婉看在眼裏，心裏五味雜陳。


  他把她帶到了皇宮長廊裏，將外衣脫下，為她披上，全程一句話都未言，上官婉像一個木偶，任他擺弄。


  他這是什麽意思？不追究了麽？

  南宮煜負手，看著天空中的玉蟾，笑意浮於臉上，清明得很。


  不清楚的是她，她低估了他對她的感情。


  “皇上，您就不想問問。”


  發生這樣大的事，他卻當做沒事人一樣，奇哉怪也。


  “問什麽？問為何你將太後打傷？”南宮煜目光灼灼，垂眸斂笑。


  上官婉是怎樣的女人，他再清楚不過，平白無故的，他豈能聽信母後的一麵之詞就定她的罪名。


  婆媳爭鬥，他雖是第一次遇到，但有把握可以處理好。


  他記得她說過，凡事不要隻看表麵，這句話，他一直記在心裏。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相信她，無條件地信任。


  上官婉無言，想聽他繼續講下去。


  “剛才若不把你從千壽宮帶出來，事情會發展到何種局麵，想必你再清楚不過，所以，現在，就我們夫妻二人，你可以解釋，朕會聽。”一邊是生養自己的母親，一邊心愛的女人，他出於私心，還是維護她。


  不知不覺，這個女人在他的心中竟是這般重要，讓他丟掉了以前的一切準則。


  上官婉訕笑，她不知該如何解釋，說把太後打出血是個意外，估計連鬼也不信。


  可是又不能告訴他太後如今是假的，實乃貓妖，真太後生死未卜，現在朝廷處於多事之秋，她豈能讓他為此再傷神。


  還是讓自己來想辦法吧，他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


  “嗯？”南宮煜側首，對上了她的眸子，清澈似水，擁有這樣一雙眸子的女人，是不可能有一副歹毒心腸的。


  上官婉將頭靠在他的心髒位置，“不想解釋。”


  “那好。”他攬著她的身子，無妨，怎樣都無妨，隻要她願意陪在自己身邊。


  兩人都很慶幸，他說過隻相信她，他今日確確實實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