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掐指算

  翌日清晨，皇帝頂著一雙黑眼圈上朝，為了維護形象，故意垂下簾子，美其名曰：身體抱恙，禁不得風。


  下朝之後，皇帝本想如往常一樣去禦書房處理那煩人的奏折，可是莫名地，雙腿不自覺向鳳歸殿走去。


  真沒出息的一雙腿，南宮煜心裏咒罵。


  冤家見麵，分外眼紅。


  可是眼紅過後，他的心裏，竟有些許心疼。


  他注意到了她手上的繃帶，好像她出現開始，手上的繃帶就沒有解開過。


  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讓自己受傷？

  不過，他還是表現得很強勢、很霸道：“今晚，去歡沁殿侍寢。”


  說完，離開了正殿。


  眾人皆驚，皇上大清早地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直接吩咐身邊的太監傳達不就行了麽？嗬嗬，果真是君心難測。


  上官婉很不在意，在意的是巧心等人。


  一大群宮女太監湊在一起開始謀劃，力求讓主子給皇上一個美妙的夜晚。


  南宮煜還是沒去禦書房，而是轉道去了歡沁殿。


  瞧見歡沁殿的陳設，覺得分外不滿。


  “小林子，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撤了，另外，朕命令你把這裏布置得華麗而不失樸素，簡約而不失內涵。”南宮煜望了一周，才對身後候著的太監開口。


  這對於小林子來說，絕對是個千古難題。


  既要華麗，還要樸素；既要簡約，還要有內涵，他該如何是好？

  本想來一句“奴才做不到”，可是瞧皇帝這臉色，說出來必死無疑。


  所以，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點頭如搗蒜。


  這下子，皇帝陛下才安安心心地去禦書房，今晚，要那個女人好看。


  流芳殿。


  某位道士在戚和公主的悉心照料下，身體是好了不少，可是心裏怨氣難平。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有大把的時間與那個狐狸精磨蹭。


  “落塵，昨天你到了皇嬸那兒，可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戚和笑嘻嘻地問道，湯圓從她的懷裏跳了下去，自己去玩。


  落塵穿戴好衣帽，一邊回答：“是我多心了，妖怪不在皇後那裏。”


  那妖怪神通廣大、本領高強，自己尚且不是她的對手，若是戚和知道了，豈非陷她於危險之中？


  所以，他決定隱瞞下去，自己花時間來想辦法懲治那個猖狂的妖精。


  “我就說嘛，你一定是弄錯了，皇嬸那裏怎麽會有妖怪。”戚和得意洋洋，將右手拍在他的肩上，豪氣幹雲狀：“說吧，今天咱們去哪裏捉妖？”


  落塵垂眸片刻，才緩緩作答：“公主，我剛才掐指一算，那妖怪現在已不在皇宮。”


  “啊？”戚和分外可惜。


  落塵見戚和這幅黯然的模樣，心裏失笑，一挑眉，輕聲到：“不過，我怕它還會回來，所以，還請公主恩準我留下。”


  戚和自然應允，隻要他留下來，她就有妖怪看，何樂而不為？

  就這樣，落塵成了戚和公主的貼身“太監”，深得恩寵。


  在皇帝的熱切期盼下，夜晚降臨。


  這次和上次不同，他提前到了臥室，坐在桌邊，慢悠悠地品茶。


  上官婉毫無例外地走了進來，身上的衣服實實地裹著身子，連脖子都隻露出了一點。


  “坐。”南宮煜輕啟薄唇，止住了她前去龍床的步子。


  她很聽話地於他對麵坐下，表情十分冷淡。


  又沒有外人在，她不必裝。


  原本是一隻快樂活潑的狐狸精，遇到他之後，慢慢地轉了性子，變得沉穩起來。


  “朕很好奇，昨晚那個人，究竟是誰？”他還在糾結那個人，恨不得將他刨根問底。


  她的身份本就是一個迷，若她並非南燕公主，那麽那個男人很可能是她的舊情人，她進宮是為了找鹹辰木，莫非，她現在已經找到了？正在商量著怎麽逃跑？


  不行，她不能離開，這麽可惡的女人，他還沒折磨夠。


  “青梅竹馬。”上官婉很平靜地回答，不含一絲隱瞞，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摸清他的習慣，以暴易暴在他身上根本行不通。


  聞之，南宮煜吸了一口冷氣，心中交織著痛苦與失落，這世間的青梅竹馬，有幾對沒點私情？


  果然，她心有所屬。


  想到這裏，他感覺被玩弄了，被這個狡猾的女人深深地欺騙著。


  “嗬嗬，能進這層層把手的皇宮，他的本領還真是大。”皇帝失笑，撫額頭，眸底寒光沉沉。


  上官婉頷首，泰然作答：“皇上過獎。”


  對於妖精來說，上天入地並非難事。


  南宮煜臉上很勉強的笑意頓住，悻悻然，“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拿你怎麽樣？”


  他生平第一次嚐試到，這個女人帶來的痛苦，實在是錐心。


  以前，她對他陽奉陰違，他與她合作演戲，回憶起來，隱約透著樂趣。


  他甚至幻想，一直這樣下去，不知從何時開始，習慣了演戲。


  自從知道了“青梅竹馬”的存在，他的心境，變得異常糟糕，他很不喜歡那個男人，這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