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竇娥冤
在上官婉一再保證真的不是輕生、而是放血有急用的前提下,巧心才將信將疑地將手鬆開了,由此可見主仆情深。
再之後,上官婉拿著一隻裝滿血的小瓶子及一支毛筆,四處“描血”。
巧心跟在身後,悶悶不樂,本想問一問原因,可是主子交代過,一個好的仆人,不會多嘴。
上官婉忙活了兩個時辰,連鹹辰木的影子都沒找到,不免有些泄氣。
“唉,皇宮那麽大,木材那麽多,我這樣找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怕是鹹辰木沒找到,我都已經血盡而亡了,嗚呼哀哉!”
麵對這樣一聲嚎叫,漫步而來的天子冷冷地答了四個字:“是你活該!”
上官婉急忙從台階上起身,看著黃袍加身的南宮煜,很不友好地來一句:“這是什麽龍卷風把皇上刮來了?”
巧心及在場的宮人聞之吐血,娘娘這樣的態度,怕是很難得到聖寵。
南宮煜從來沒有見過不會討好他的女人,要知道,從出生起,身邊的人都費盡心思奉承他,無論男女老少,樂此不疲。
隻有她,是個例外,南宮煜不禁懷疑,她不是人。
“你的手怎麽了?”南宮煜上前一步,捏住她的手腕,細長的雙眸盯著她手上的繃帶。
巧心很欣慰,到底,皇上還是擔心娘娘的,這是好兆頭。
“沒事。”上官婉嚐試掙脫他的束縛,不過畢竟是女人,力氣不如男人大,徒勞。
南宮煜輕蔑地笑出來,譏誚到:“莫非是因為得不到朕的恩寵,想不開自盡?”
上官婉清秀的臉頰上滿是絕望,見過不要臉的,這樣不要臉的還是第一次見。
“皇上,作為皇後,臣妾對您的智商表示深度的懷疑。”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野生野長的小狐狸,不太懂宮廷繁複的規矩。
南宮煜差點氣厥,這個女人確定是南燕的公主?一點教養也沒有,倒像是個潑婦。
“快捯飭一下,隨朕去見太後。”南宮煜轉了個話題,放開她的手腕,一臉嫌惡。
以後日子還長,他一個大男人,還不至於逞一時之快。
上官婉鳳冠霞帔加身,隨著南宮煜光鮮亮麗地出了鳳歸殿。
一路上,兩人無言。
某女心裏忍不住抱怨,倒不是抱怨身邊的皇帝,而是抱怨那個叫巧心的丫頭,竟給自己穿上這麽件有礙行走的衣服,每走一步就會踩到前麵的裙擺。
南宮煜很鄙視這樣笨手笨腳的她,心裏更加篤定,這個女人肯定不是上官婉,堂堂的公主,怎麽連這樣的正裝都駕馭不了?
衣服太長,上官婉真想用法術將裙子變短一點,可是這樣不就等於告訴皇上自己是妖精了麽?不可不可,在找到鹹辰木之前,她不能暴露身份。
忍吧,繼續忍吧,這個世上,沒有輕而易舉的成功。
忍字頭上一把刀,這不,又要麵對皇帝的針鋒相對了。
“上官婉,你這勾引人的技巧,不怎麽樣。”南宮煜扶著上官婉,冷冷地開口,眼睫低垂,掩住不悅。
她連忙退出他的懷抱,站穩了,悠悠開口:“我隻是不小心踩到了一顆石子,才會歪倒。”
“狡辯。”南宮煜負手向前走,一邊道:“到了千壽宮,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記好了。”
語調傲慢,很不把別人放在眼裏,這就是為君者的態度。
上官婉撇嘴,輕蔑地答到:“請恕臣妾愚鈍,臣妾真的不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請陛下明示。”
裝乖巧,是狐狸精的必備本領,隻是她這火候不夠,差了點什麽。
南宮煜扭頭,隻見她明眸皓齒,張嘴倩笑,那是一個春風得意。
“倘若太後問你手上的傷從何而來,你如何回答?”
“當然是如實回答。”上官婉不假思索。
“如實?如哪個實?”南宮煜擠兌,“說你不甘寂寞,一心求死?”
這個女人說的話,他不敢相信,隻因她身上疑點太多。
“皇上,我真的沒有求死,我對天發誓!”
話音剛落,空中乍響一聲驚雷。
“你看看,說謊的女人,老天爺都看不下去。”南宮煜更有了驕傲的資本,他的判斷,還從未出過錯。
上官婉隻覺得比竇娥還冤,莫名其妙地,怎會突現春雷?莫不是自己借屍真的忍得天怒人怨了?
淡定、淡定,長這麽大,還沒有聽說過哪個狐狸精被雷劈死。
一路上吵吵鬧鬧,這對冤家來到了千壽宮的宮門前。
太後的貼身宮女景嬤嬤請帝後二人進去。
“皇上,娘娘,太後娘娘正在更衣,很快就出來。”
“嗯。”南宮煜拉著上官婉的手,麵色平靜步入正殿。
必要的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雖然某女很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