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衝上雲霄
進了山寨裏的前堂,僵屍守在外麵把風,裴以晴陰柔不定坐在一把手的位置上,竹竿疤他們一列排開來恭敬的站在她的麵前。
裴以晴睨向他們,千言萬語壓在心頭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本以為自己也是這座山寨的頭,但是,看他們四個跟那群馬賊針鋒相對,她跟這座山寨應該沒有多大關係。
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猥瑣胡藏不住嘴裏的話,豎起大拇指驚歎:“主子,你昨天還是王妃,今天就成貴妃了,還真了不起!恐怕下一次再見到你,你就是王母娘娘?”
“詛咒我呢?”裴以晴睨了他一眼不爽低念,“恨不得我馬上到西天報到呢?”
“主子說笑了。”猥瑣胡摳著鼻屎笑笑道。
裴以晴沒有胃口白了他一眼,又睨向他們警惕問道:“你們跟著山寨……有什麽瓜葛?”他們仨對看了一眼遲遲不語,裴以晴把目光落在竹竿疤身上冷聲說,“你說,敢撒一個字的謊,別怪姑奶奶沒提前警告你!”
竹竿疤撓著光頭苦澀笑說:“也沒什麽……隻是之前瞞著主子您跟他們合作做了幾樁大買賣,今天突然聽說他們要離開這個老窩了,還劫了一大筆,所以想來蹭一下……”
裴以晴站起來指著他麽恨鐵不成鋼責備:“你們這四個家夥,除了殺人放火就隻會做些不勞而獲的事情,真丟我的臉!”
猥瑣胡他們倒不高興了,頓時拍案叫喝:“你憑什麽侮辱我們?殺手不做這些還做什麽?別以為你當了幾天假王妃,就可以隨意汙蔑我們的人格!如果不是看在你能帶我們殺出一片天地的份上,我們名聲赫赫的雁北四虎怎麽肯低聲下氣跟在你身邊?”
裴以晴被他們突如其來的咆哮嚇了一大跳,但是,輸人不輸陣,看他們想要造反的樣子,裴以晴也耐不住了淩厲反駁:“別以為聲音大就了不起!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幹,什麽人都教訓嗎?如果不是看在你們忠心耿耿,我早就清理門戶了!”
說罷,裴以晴狠狠一掌拍到桌麵上,“砰”的一聲,一張差不多十米的方形檀木長桌瞬間劈成了幾塊爆裂在地上。
“……”在場的人包括裴以晴她自己都被嚇著了,猥瑣胡他們突然撲通單膝跪下來,一臉誓死效忠地低下頭去。在外麵把風的僵屍也衝進來看了看,看見這般場景,他淡漠如冰的臉也多了一絲怯意。
裴以晴噎了噎唾沫不可思議看著自己沒有絲毫疼痛的手掌心,再垂下眼眸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碎木,這厚實的大長桌真的是自己一掌劈碎的嗎?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手心一熱,桌子就碎了。
僵屍忙說道:“主子,他們隻是憋著窩囊氣所以才頂撞你,並非真的反對你。”
“是嗎?”裴以晴盡量壓著心頭的迷惑,繼而冷聲說道,“為表你們的忠心,馬上給我把這寨子裏的土匪全部抓起來。”
“為什麽?”他們迷惑站起來問。
裴以晴雙手覆在身後不緊不慢說:“當然是營救皇上。”
“主子這是演戲呢?還是真的投靠朝廷呢?”竹竿疤稍帶不悅問道。
裴以晴正想回答又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輕笑道:“不是投靠,是合作。”
他們迷惑對看一眼,獨眼龍又忙問道:“什麽意思?”
裴以晴傲氣凜然佛袖側坐下來,單手枕在椅把上,宛如一個黑社會老大睨視四方,冷哼一聲說道:“什麽意思?你們跟土匪合作,得到了什麽?一時的快活?還有被官府追捕的罵名?之後呢?提心吊膽地過日子,現在還淪落到要跟一群棄臥而逃的土匪搶奪金銀珠寶,你們覺得有意思嘛?”
竹竿疤不爽反駁:“難打跟在那些官員背後搖尾乞憐就有意思嗎?”
裴以晴白了他一眼邈邈嘴說:“頭發短見識也短。你們偉大的主子我是什麽人?那些狗屁官員也值得給我看顏色?怎麽,你們剛才沒看見,皇帝都要看我眼色!這就叫做高度!大神一樣的高度!借我每一樁交易都直接跟皇帝過手,官員算什麽?”
猥瑣胡他們眼裏泛著複雜的光芒靜靜看著她,認真地聽著她的豪言壯誌,誰也不敢插言。
裴以晴站起來向領導訓斥屬下一樣既深沉又嚴肅邊走邊說:“我上次就跟你們說過了,人要緊不才會有發展,難不成你們就隻想當一個被官府追捕的殺手?難道你們活了大半輩子,就沒有更崇高的理想?”
她的腳步停在猥瑣胡跟前,直視他的雙眼一字一頓問道:“四人之中,你最好色。為什麽那麽喜歡女人?今年多大呢?四十還是半百?娶妻生子了嗎?”
猥瑣胡低下頭去黯然說道:“終年東躲西藏,刀光劍影,哪有女人敢跟我?”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長得一點都不帥!”裴以晴淩厲說道,猥瑣胡忿忿地抬起頭,裴以晴沒有給他幾乎發作繼續訓斥,“長得不帥不是你的錯,最錯的是你隻是一個名聲在外的殺手!”
猥瑣胡正要反駁,裴以晴又到竹竿疤跟前了:“你老想著喝酒,酒肉穿牆過,有意思嗎?難不成你飲馬血河,就是為了區區幾壺酒?有意思嗎?”
未等竹竿疤發言,她又到了獨眼龍跟前說:“你呢?最貪財,貪財不是壞事,但是把用性命貪來的財帶進棺材就是愚笨的事情!簡直侮辱了殺手兩個字!”
獨眼龍別過臉去不語,僵屍正欲轉身離開,裴以晴忙說:“你不用走,我知道你醫術了得,但是,你捫心自問,這一輩子救的人多呢?還是殺的人多?”
她又掃視過去淩厲問道:“你們都捫心自問,夜裏夢回,可否因為雙手沾滿鮮血而惶惶不可終日?”
他們低下頭去沉默不語,裴以晴輕歎了一口說:“我自己也是個殺手,我這一生殺的人,恐怕比你們還多。我告訴你們,我會害怕,我夜裏會夢到被我害死的人!”
猥瑣胡努努嘴小聲嘀咕:“這已成事實,就算我們再怎麽懺悔,那些人還是被我們殺了,與其內疚,倒不如多殺幾個人壯膽!”
“屁!沒出息!”裴以晴不爽嗤了他一聲,又坐下來嚴肅說,“你們打算當一輩子的殺手,庸庸碌碌地過完這輩子?從沒想幹出一番令人刮目相看的大事業?從來沒打算留名千古,而是遺臭萬年?”
“主子,我們跟隨你了!你怎麽說,我們怎麽做!”他們異口同聲信誓旦旦說道,“我們誓死追隨!”
“當普通殺手已經out了!我們是新人類,要做有品位的!”裴以晴站起來微笑說,“你們四個身手不凡,各懷絕技,絕對是國家之棟梁,現在國家正是用人之際,你們更加應該發一點光發一點熱!”
裴以晴踱了幾步為盈盈笑說:“現在,我代表皇上正式將你們收為編外暗衛,我們是皇家級殺手,燒殺搶掠這種低智商的人才會做的事情,你們碰也別碰,要做就要做大事情,例如清除叛國逆賊之類的。”
四人忽而感覺自己的形象高大了很多,裴以晴再扭頭看向他們說:“當然,劫富濟貧也是我們的業餘工作之一。當然,我們的立足點是保衛江山,保衛人民生命和財產安全,我們是國家的保護神!”
四人聽到激動人心的話差點沒飄了起來,再次把肯定地目光投羅她身上。
裴以晴看了看眸光蠢動的僵屍說:“別浪費了你的醫術,你是國家的一級科技人員,還有很多人需要你救,別埋沒了自己的才華,殺人,不是你的菜。”
僵屍哽咽了一下,別過臉去不語。
裴以晴再深吸了一口氣傲氣凜然凝重說道:“現在就是你們的命運轉折點,要當英雄抑或當狗熊,接下來的路要怎麽走,你們自己決定!皇帝在外麵,土匪也在外麵,你們何去何從?”
“我們聽你的。”四人異口同聲說,“是鷹是狗全憑主子一句話!”
“沒主見的家夥。”裴以晴在心裏悶咕了句,然後警惕向外掃視一眼再走近幾步小聲嘀咕了幾句。
四人頓時熱血沸騰,雄糾糾氣昂昂向外走去。裴以晴看著他們的背影,滿臉自戀地捧著自己的臉嘀咕:“天呐,我太了不起了!”
他們四人才剛要出去,隨後就有兩個人進來了,一個是五十來歲的男子,中等身材,臉容有幾分野性的粗獷;另一個是佝僂的老人,駝著背,兩隻眯起來的眼隻剩下一條線來看路跟在那男子的後麵。
“龍附!”竹竿疤看著那個臉容粗獷的男子驚乍喊了聲,後麵的三人旋即把雄糾糾氣昂昂的氣勢收起來,竹竿疤把大刀扛到肩上不爽說道,“龍附,你手下那群狗雜種越來越他媽不是人了,竟敢才到爺們的頭上來,你是怎麽帶手下?是他們故意挑釁呢?還是你的吩咐,過河拆橋?”
龍附怒目一抖,略帶不悅責問:“我龍附是這樣的人嗎?合作了那麽多年,你們還不清楚我的為人!”
“就是知道,所以才不相信你!”猥瑣胡連忙上前反駁。
龍附冷目掃視了他們一眼,又氣急敗壞說:“既然道不同,咱們的合作就到這斷了,反正我也準備撤離,你們不高興就馬上滾下山!滾!立即滾!”
“嘿!”竹竿疤他們不幹了,差點沒躁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