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主子高明
她還在尋思著,後肩突然被拍了一下,她頓時心髒無力打了一個激靈,渾身的寒毛粟了起來,身子也挺直僵硬了。
她使勁全身的力氣緩慢挪過頭去,眨眼就看見一柄鋒利的刀刃向自己的腦袋迎麵劈來,她慌得忘了任何表情,隻是眼睜睜地看著。
隻差一毫厘,劈下來的大刀就可以將她的腦袋劈成兩半,隨後聽到幾聲既爽朗又兼帶幾分猥瑣的“嗬嗬……”笑聲。
裴以晴仍處於腦袋一片空白的狀態,好一會兒才模模糊糊看到站在前邊的四個猥瑣身影。
竹竿疤把差一點劈下來的大刀收了回去,當然,率先發話的還是在不停摳鼻屎的猥瑣胡:“主子,太厲害了!一把大刀批下來竟然鎮定自如,紋絲不動,你肯定猜到是我們吧?”
猜你妹!裴以晴在心裏哭笑不得呐喊:“我這是嚇呆了!現在渾身細胞不受控製!四肢麻痹,動都動不了!幸虧出門之前去了一趟茅廁,否則現在一定屁滾尿流。”
“這是當然!”獨眼龍拍拍胸口滿帶自豪說,“否則怎能當我們的主子呢?”
猥瑣胡看了看仍舊站如古鬆的裴以晴,抹了一把臉又異常激動回想說:“主子不僅武功高強,演戲的功夫更加是一流!這一會我們總算見識到什麽叫青麵殺手的厲害了!當時馬車爆裂,一把大刀劈下去,主子竟然那麽淡定裝出一副驚慌的樣子,如果是我,我早就不知道逃哪去了!”
裴以晴禁不住噎了一口唾沫——裝你妹!腦袋差點像蘿卜一樣被切開了,誰淡定!那是真的嚇呆了!
猥瑣胡又一臉討好地看著裴以晴說:“主子,你別老繃著一張死人似的臉,那日在仇家莊不是笑得很好看嗎?雖然我們任務失敗了,你也不至於愁成這個樣子,更何況,我們第二天又襲擊仇千延了,還故意把苗頭對準你,這樣他們就不會懷疑我們是一道的。”
“嗬嗬……”裴以晴想死的心都來了——尼瑪的,竟然是演戲!既然演戲,那麽逼真幹嘛?刀刀致命!要不是我福大命大,這蘿卜頭早就被你們這群混賬切了又碎了!
竹竿疤也接著一臉欽佩說:“最了不起的還不是前晚,我們都沒察覺到靖王在附近,沒想到主子就知道了。還哭著喊著,戲藝出神入化,我等甘拜下風!”
“當然,你以為我是吃素的嗎?”裴以晴聲音顫抖說道,額上憋了良久的冷汗緩緩滑落下來。
他們四人一臉驚訝問道:“主子,你怎麽呢?為什麽一臉突然慘白?”
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在害怕!裴以晴輕扯嘴角笑了笑再冷瞪他們一眼說:“這是什麽地方,大街的某條胡同,隨時有人出現,就算跟你們說話,我也必須無時無刻擺出一副驚恐的樣子,這樣才不會讓某些偷看的人有機可乘。”
“主子高明!”他們揚起大拇指讚歎。
裴以晴籲了一口寒氣苦笑不語,獨眼龍又忙說:“為免隔牆有耳,要不,我們回到窩裏再慢慢說。”
另外三人點點頭忙轉身走去,走了幾步,他們又看了看仍站在原地不懂得裴以晴問:“主子,為何留在這裏不動?”
不是不動,是動不了,剛才受驚過度,現在渾身還麻痹著,四肢大軟,壓根就連個指頭都不敢動!
裴以晴又沉下臉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瞧你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剛剛說什麽呢?為免出現破綻,必須時時刻刻都在裝。如果我現在跟你們走在一起,萬一被人看見了,怎麽辦?還愣著幹嘛,當然是裝作劫持我,把我帶走,笨!”
“喔,主子英明!”他們應了聲,竹竿疤和猥瑣胡忙轉回來。
“慢著!”裴以晴警惕地盯了一眼猥瑣胡,她可不允許不講衛生的人碰自己,她睨向僵屍和竹竿疤說,“你們倆負責劫持我,其他的一個開路一個殿後。”
正在尋找裴以晴的彥晞和悅芯各自往大街上眺望一眼,走到一起的時候,又猛然看見被駕走的裴以晴。
“王妃!”悅芯驚喊一身連忙翻上屋頂疾步追去。
負責殿後的猥瑣胡扭頭一盯,旋即飛出三根銀針,繼而跳走。悅芯厲目一揚連忙翻身躲開,隨後又飛來三根銀針。
“悅芯躲開!”彥晞追上來將她撲倒在屋簷上,再放眼看去的時候,他們已經無影無蹤了。
上官佑辰才剛從宮裏回來,悅芯就神色憂急趕回來了,上官佑辰看了看滿臉著急的她連忙問道:“怎麽呢?恬兒出事呢?”
悅芯迫不及待點點頭說:“王妃被雁北四虎抓走了!”
“什麽?”上官佑辰頓時背後一涼,連忙撅起眉頭責問,“不是讓你們寸步不離跟著她嗎?怎麽還讓她被人劫走呢?
悅芯急了一下無奈說道:“王妃好像知道有人跟蹤她似的,一直在街上遊逛,我和彥晞沒有多在意,眨個眼就不見了,匆忙找她的時候,她已經劫接走了,而且臉色很不對勁,像又受到了驚嚇!”
“唉……“上官佑辰咬緊牙根心急如焚地歎了一口氣,二話不說就跑了。悅芯擰了擰眉頭連忙跟上去。
裴以晴被他們架到老窩去,這是一間荒棄的普通民宅,而他們的真正藏點是民宅下邊的地下室。
裴以晴不停驚歎地看了看架上琳琅滿目的藥瓶子,竹竿疤跟在她後麵好奇問道:“主子,這些毒不都是你弄回來的嗎?幹嘛眼睜睜地看著它們?”
裴以晴抿了抿唇再扭頭一臉嚴肅問道:“我應該有告訴你們這些毒的用途和解藥的所在吧?”
他們對看一眼然後點點頭,裴以晴暗地竊笑一下然後冷聲說道:“那好吧,我現在考考你們,你們輪流著一樣一樣說出來,我看看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誰說錯了,其他人馬上指出來,否則同罪。”
他們怔了怔忙一臉嚴謹把架上的毒藥的用途和解毒的方法一一說出來,裴以晴聚精會神地聽著,人在江湖,既然沒有武功,好歹也撈點毒藥防身,免得每次隻有當蘿卜被砍的份。
良久,裴以晴又擺出一副傲氣凜然的樣子坐到虎頭椅上,冷厲掃睨下去冷聲說道:“你們四個,眼高手低,上次還信誓旦旦說仇千延這種垃圾不足畏懼,結果如何?”
猥瑣胡無趣地邈邈嘴說:“我怎麽知道他跟你跟一樣演戲演得出神入化,我們隻是輕敵了,並不是技不如他,等我們有充分的準備和精密的計劃,他絕對飛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我先聽著吧。”裴以晴不以為然說道,“總而言之,我不管你們是否能對付他,重點是,千萬不能被他抓住!聽到了沒?”
“知道了。”四人無趣地奴奴嘴應答。
裴以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心底卻早就笑翻天了:“哎呀,當殺手的頭兒真不錯!四哥血淋淋的殺手大盜,在我麵前卻溫順的像隻小貓一樣,呼……爽啊!”
“對了,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裴以晴忽而想起迫在眉睫的大事來,連忙掃視下去問道,“你們有沒有辦法,將一個沒有丁點武功的人偽裝成絕世高手。”
仇家山莊
仇千延獨自站在屋子外麵,毫無焦距地睨視前方的草坪,他還在想裴以晴的事情。想起她昨晚的表現,這壓根就是一個不會任何武功的人,但是,說她不會武功嗎?上次那一掌將他打飛的,不也還是她!
她到底是失準呢?還是她本來就這麽差勁?而且,雖然她是他的手下,他也承認自己的個人魅力足以讓所有手下嚇破膽子,但是,她可是絕頂殺手,她不至於每次見到他都戰戰兢兢的。
不,她哪有戰戰兢兢的,分明每一次見麵都對他大吼大叫,還不止一次傷到他了。如果她沒有足夠的底氣,怎麽敢這麽囂張放肆?
隨後,下人急步走來低頭說道:“少莊主,靖王妃上門拜訪。”
仇千延目光一凝冷聲說道:“讓她馬上過來,吩咐下去,沒有我的吩咐,其他人不準踏進來。”
“是。”下人戰戰兢兢應了聲連忙退去。
好一會兒,裴以晴快步走來,她止住腳步看了看立在門口的仇千延,繼而揚起一個清冽的笑容走上去。
仇千延挺直身子雙手覆在身後冷聲問道:“昨晚不是死活不肯來嗎?今天怎麽主動送上門?”
“我……”裴以晴才吐了一個字,仇千延就像一股旋風一樣到了她的跟前辣手掐住她的脖子冷聲責問:“說,你到底是誰?”
“咳……”裴以晴擰緊眉心難受喘息,幸虧自己有備而來,否則肯定身首異處。
裴以晴使勁推開他,踉蹌倒退幾步再不悅盯著他反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仇千延輕輕撥動五指,馬步稍移,盎然的殺意凜冽而出。
他冷目一揚,裴以晴已經跑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問:“首領大人突然擺出這個陣勢,難道是想跟我比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