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隻可惜，她永遠不懂
以亦找了雅芙一整天，所有她能想到的地方幾乎都找遍了，幾乎就快要絕望，想要選擇報警的時候，卻意外的收到了雅芙的短信。信息中，雅芙說自己很好，讓以亦不用擔心，也不要再找她，她需要時間冷靜。
以亦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公寓。
客廳內，靳北澈正陪著小冀學認字，見她臉色不好的走進來，關切的詢問，“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公司轉讓的事談的不順利嗎？”
以亦沒有回答，隻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後，直接回了房間。
靳北澈僵在那裏，眸色越來越深，他想，以亦應該是已經知道了雅芙和他大哥的事情。公司那種地方，別的優勢沒有，就是八卦傳的最快。
靳北澈把孩子交給了李嫂，然後走進臥房。
房間內，以亦站在窗子前發呆，身上還是回來時穿的那件衣服，單薄的背影透著一股清冷。
靳北澈站在她身後，半依著門扉，慢慢的點燃了一根煙，吸了兩口之後才問道，“你都知道了？”
以亦並沒有回頭，隻有冷嘲的聲音傳來，“不是都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嗎，我想不知道也難。”
她說完之後，身後並沒有回應。靳北澈沉默著，吞吐著煙霧。
以亦看著窗外突然飄起的淅淅瀝瀝的雨，心口莫名的有些難受。她回頭看向靳北澈，見他被一片煙霧籠罩著，這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模糊。
分明那麽近，卻永遠有一種遠在天邊的感覺。以亦微眯起眸子，腦海中突然想到‘咫尺天涯’這四個字。
“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以亦問。
“不到半年前。”靳北澈吐著煙霧，清晰的回答。
“那你呢，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她又問。
“比你早一點而已。”靳北澈樂吞的回答，捏著煙的力道卻稍稍的重了幾分。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以亦盯著他，然而，隔著重重的煙霧，她根本看不清他深邃的眼睛。不，即便沒有著層層霧氣彌漫，她也從未看得懂他。
靳北澈微低下頭，微冷微嘲的勾動唇角，“告訴你又能改變什麽？如果不是這次東窗事發，他們隻怕還不會回頭。你以為你能勸說的動？”
以亦愣愣的看著他，他的話非常的理智，卻難免透著一股無情。也許，他說得是對的，可是，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呢。總好過眼睜睜看著這樣糟糕的局麵發生吧。
以亦沒法繼續和他糾纏以前的事，最後，隻問了句，“那現在呢？靳北嶽打算怎麽安置雅芙？”
“你想要我大哥怎麽安置她？”靳北澈劍眉深蹙，諷刺的哼笑了一聲。他想，也許真的是他把以亦寵壞了，她才會如此的天真。男人可以為女人擔負起一切，但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願意為女人擔負一切。
“我大哥現在自身難保，他顧不上雅芙。雅芙隻能自求多福了。”
“自求多福？這就是靳北嶽的意思嗎？明明是兩個人的錯，為什麽犧牲掉的卻是女人，靳北嶽他到底有沒有心！”以亦已經不自覺的拔高了音量。
靳北澈指尖的煙已經燃盡，他走神的時候未來得及掐掉，燙的指尖發疼。他隨手丟了煙蒂，也沒什麽好脾氣了。
“兩者相交取其輕，我大哥的選擇並沒有錯。亦亦啊，這個你應該最能理解不是，當初你為了保住小冀，還不是一樣犧牲了我。”
話題突然就繞回到他們自己的身上，以亦覺得心髒好像被什麽東西猛戳了一下，狠狠的痛著。
“我當初不是沒想過和你坦白，但如果我告訴你我懷孕了，你還會讓我把他生下來嗎？”她眼中含著淚，情緒已經有些失控。
靳北澈一雙深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眸中掩藏著深深的痛。如果不是身體依靠著門扉，他想，他現在已經在顫抖了。
沉默許久後，他很艱難的回了兩個字，“不會。”
沒有人能夠預知未來，當初的他，根本不會讓以亦冒生命危險去生一個孩子。
然而，靳北澈的實話又偏偏踩痛了以亦敏感脆弱的心，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一點點劃下來。
此時，小冀聽到屋子裏傳出的爭吵聲，穿著小拖鞋跑了進來，見到爸爸媽媽在吵架，又不安又害怕的抱住了靳北澈的腿，可憐巴巴的仰著小臉看他。
“爸爸，你不要和媽媽吵架，男人要讓著女人的。”
靳北澈的手掌輕輕的撫摸過孩子的小臉，心中突然就暖了，他剛把孩子從地上抱起，就聽到以亦聲嘶力竭的說道。
“靳北澈，如果我當初不那麽做，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的存在了。你看看你懷裏的小冀，你真的舍得嗎？”
“如果退回到三年前，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靳北澈冷漠的回答，然後抱著孩子走了出去。
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倒流，他寧願這個世界上從未有過小冀的存在，他也不想和以亦分開，他也不想和她走到今天的地步。
他不願意因為一個渺茫的希望，去賭已經握在掌中的幸福。
靳北澈可以沒有一切，但他不能沒有夏以亦。隻可惜，這一點她永遠不懂。
一場爭吵，就這樣戛然而止。以亦無力的跌坐在地板上，久久都無法回過神來。
哦，更確切地說，隻是她一個人在吵而已。靳北澈一直都是冷靜，甚至冷漠的。
以亦雙手掩麵，原本是想擦掉臉頰上掛著的淚痕，然而，淚珠卻順著指縫不停的向外湧出來，根本控製不住，一發不可收拾。
以亦哭了一會兒，才漸漸的恢複了理智。她突然想起，她隻顧著和靳北澈吵架，卻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出賣靳北嶽的人，是孟舒怡。
以亦慌慌張張的抹掉臉上的淚痕，但眼睛還是紅紅的。
她走出房間的時候，客廳內，小冀正在跟李嫂玩兒，靳北澈換了衣服，正準備出門了。
“你去哪兒，我有話和你說。”以亦低垂著頭，聲音有些沙啞。
靳北澈站在玄關處，正低頭扣著腕上的袖扣，聞言抬頭，卻隻是用眼角的餘光淡淡從她身上掃過。
“我出去轉轉，想去就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