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睡過，算不算熟？
他站在璀璨奪目的水晶燈下，左手握著一直水晶高腳杯，優雅而高貴的與人寒暄。似乎是有所感應，他向她的方向看過來，目光相遇的瞬間，以亦忽然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而靳北澈就那樣深深的看著她，漆黑的眼眸如同深不見底的海洋，讓人永遠讀不懂他眼中的複雜。
此時，雅芙就站在以亦的身邊，她自然察覺到了以亦的一樣，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有什麽好怕的，我們過去。”
以亦側頭瞪了她一眼，難怪雅芙拉著她折騰了一下午，原來雅芙早知道今兒會上演這麽一出。“雅芙，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又怎麽樣。就應該讓他看看這樣明豔動人的你，讓他回去把腸子悔青。我聽說姓孟的生完孩子之後臉上長滿了妊娠斑，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雅芙的聲音中明顯帶著幸災樂禍。
顧明澤帶著她們來到了顧行長與靳北澈麵前，顧行長笑著介紹道，“靳總，這是我兒子顧明澤，現在管理一家小型建築公司，以後還需要靳總多多照顧。”
“您說的哪裏話，靳北澈愧不敢當。”靳北澈樂雅一下，禮貌的和顧明澤握手。俊臉上是慣有的禮貌與疏離。
顧明澤的手臂攬在雅芙纖細的腰肢間，向靳北澈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雅芙。”他說完，又指向以亦，“這位是我女友的閨蜜夏以亦小姐。”
靳北澈淡落的目光落在以亦身上，雲淡風輕的說了句，“好久不見。”
“別來無恙。”以亦學著他輕鬆的口氣回答。
“哦？你們認識？”顧明澤錯愕的問道。
“嗯，見過，不熟。”以亦微斂著明眸，斂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緒。現在所有的人隻知道靳太太是孟舒怡，又有誰能記住她這個前妻！
而靳北澈笑而不語，唇邊的弧度絕魅，隻是笑意絲毫不達眼底，那雙深而冷幽的墨眸中甚至醞釀著一片薄涼。
以亦下意識的移開視線，不讓自己的目光與他再有任何的交集。
很可笑不是嗎，時至今日，她還會因為他的一個眼神而心慌意亂。難道命中注定這個男人是她躲不過的結束嗎？！
她刻意的不再理會靳北澈，而是與顧行長攀談，她這兩年在商場中曆經磨練，早已經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三兩句話，就把顧行長哄得很開心。關於貸款的事，顧行長雖有些猶豫，但並沒有把話說的太絕，終歸還是有希望的。
至於靳北澈，由始至終，他都是酒會的焦點，被一群人眾星捧月般追誰著，他微笑著與眾人寒暄，與以亦再無交集。
酒會結束後，以亦跟隨著雅芙與顧家父子一起乘坐電梯，來到世貿商廈的正門。在門口處，再次意外遇見靳北澈。
夜深沉，他單手插兜，隨意的站在那裏，都像是一道風景。三年過去了，歲月似乎並沒有在他英俊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反而平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靳總，您喝的不少，要不要我們送你一程？”顧明澤友善的詢問道。
“多謝好意，我的司機馬上就到了。”靳北澈話音剛落，他的黑色卡宴已經緩緩的行駛過來，不偏不倚的在他麵前停住。
靳北澈伸臂拉開車門，並沒有急著上車，而是目光徑直看向以亦，“我正好順路，倒是可以捎夏小姐一程。”
靳北澈這話明顯別有深意，顧家父子都是精明人，自然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以亦惹麻煩，他們保持著沉默，自動當了透明人。
以亦伸手扯了下雅芙的袖口，示意她出聲解圍，而雅芙看了她一眼，不僅不幫她，反而添亂道，“我們的車子停在對麵，先走了。以亦就麻煩靳總裁了。”
雅芙扯著顧明澤，迅速逃離現場。
正門口，隻有靳北澈和以亦依舊僵持著。
“不打算上車嗎？我似乎應該提醒夏小姐一下，這個地方很難打到車。”靳北澈漫不經心的開口，低頭點燃了一根煙，慢悠悠的吸了兩口，吞吐著極淡的煙霧。
以亦抿唇不語，目光一直盯著他看。然而，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她都看不透他。以亦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麽，他有妻有子，理應和前妻保持距離才是。
“因為不熟，所以不想上我的車？”靳北澈再次開口，唇角的弧度越發邪魅。“如果睡過還不算熟的話，我倒是要請教夏小姐，怎麽才算熟呢？難道要繼續多睡幾次？”
以亦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漂亮的眉心越蹙越深。
三年，真的改變了太多。曾經的靳北澈也會對她說這樣露骨的情話，但語氣卻是樂柔纏綿的，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冷邪。他看起來是那樣的陌生，甚至陌生的讓以亦害怕。
但最終，以亦還是選擇上他的車。因為靳二少一向是不容人拒絕的。以亦怕自己承擔不了拒絕他的後果。
車子緩緩行駛著，以亦與他一同坐在後麵的位置，中間隔著一段距離，過分的涇渭分明。
車窗半敞著，靳北澈夾著煙的手臂搭在窗外，煙霧隨著窗外的風慢慢的彌散著。他漆深的眸色隨意的散落在夜色之中，渙散的沒有一絲焦距。
一路上，相對無言，直到車子在以亦居住的公寓前緩緩停住。
“謝謝靳總送我回來。”以亦說完，伸手去推車門，然而，門卻是被鎖住的。
她隻能轉回身，皺眉看著靳北澈。
而他英俊的側臉籠罩在半明半暗的光影裏，讓人辨不分明。煙蒂在他幹淨修長的兩指間燃燒著，光火忽明忽暗，在狹小的車廂內，有種說不出的鬼魅。
坐在駕駛室內的司機非常識趣的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推門走了下去。
一開一關的門響後，車廂內變得更為沉寂，氣氛壓抑的讓人感到窒息。
靳北澈搭在車窗外的手指輕動了一下，彈了彈指間的煙灰，隨後才開口打破了沉默。“這三年，你過得好嗎？”
“煩勞掛牽，我很好。”以亦卷曲的長睫垂落著，遮住眼中晃動的流光。在靳北澈看不到的一麵，她的雙手緊緊的抓著身上的裙擺。
“怎麽沒和李逸塵一起回來？”靳北澈又問，低啞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聽起來極淡漠，不夾雜任何的情緒。好像他們真的隻是久別重逢的老友在寒暄。
“回來公幹，沒必要拖家帶口，也不方便。”以亦用力的眨動著長睫，眨掉眼中即將奪眶而出的淚霧。
然後，她平靜的看向他，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