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二哥,你快勸勸夕瑩,我們說什麽她都不聽,再喝下去胃怎麽受得了。”韓宇痕緊張的說道。
靳北澈劍眉冷凝,神情中透出幾絲不耐,“韓宇痕,這就是你電話中說的要緊事?”
“……”韓宇痕有些心虛,無言以對。
安筠卻突然插嘴道,“靳北澈,難怪所有人都說你無情。夕瑩都要為你傷心死了,你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嗎?她弄成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你。”
“安筠,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此時,樂夕瑩跌跌撞撞的從吧台上爬起來,來到靳北澈麵前,蒼白的小臉上仍掛著斑駁的淚痕,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澈,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擾你的生活,你快回去吧,這麽晚了,別讓你太太誤會……”
她話音未落,就在靳北澈麵前突然倒了下去。
“夕瑩!”靳北澈無法繼續無動於衷,他把她從地上抱起,讓韓宇痕備車,把夕瑩送去了醫院。
醫生以為他們是夫妻,把靳北澈好一頓訓。“你難道不清楚她身體不好嗎?差點兒喝成胃出血。還要留院繼續觀察幾天。”
靳北澈給她辦理了住院手續,托關係轉到了高幹病房護理。
病房內,韓宇痕和安筠也沒離開,樂夕瑩很快就醒了,隻是一直抓著靳北澈的手,不肯放開。
“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來看你。”靳北澈淡漠的說道。
樂夕瑩眼中含著淚,無助的搖頭。而韓宇痕有些看不過去了,開口說,“二哥,你就不能留下陪陪夕瑩嗎。當初如果不是你媽逼著夕瑩打掉孩子,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宇痕,夠了,別說了!”樂夕瑩激動的想要阻止他,顯然已經晚了。
靳北澈看著韓宇痕,墨眸漆深的可怕,“什麽意思?你把話說清楚。”
韓宇痕不顧樂夕瑩的阻攔,繼續說,“韓伯母嫌棄夕瑩的出身不好,知道她懷了你的孩子,就硬逼著她打胎。那次流產手術沒有做好,夕瑩才落下了病根,身體一直都不好,還常常昏倒。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有孩子了。”
靳北澈聽完,陷入了沉默。他如同一尊風化雕像一樣,矗立在原地。他沒想到,當年樂夕瑩的離開,還掩藏著這樣一個真相。
許久後,他才看向樂夕瑩,低啞的問道,“當初,為什麽不告訴我?”
樂夕瑩哭的像個淚人一樣,撲入他懷裏,“澈,對不起,是我沒用,才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我並不想騙你,我隻是不希望你和伯母因為我而傷了母子感情。”
靳北澈劍眉深鎖,眉宇間都是深深的無奈,“夕瑩,你太傻了。”
樂夕瑩揚起蒼白的小臉,淚珠順著臉頰不停的劃落,充滿哀求的看著他,“澈,我真的很愛你,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靳北澈樂涼的指尖輕擦掉她臉頰上的淚痕,然後,默默的搖了搖頭,“夕瑩,對不起,我已經結婚了。”
靳北澈不是一個會走回頭路的男人,即便他知道了真相,也無法再改變什麽。因為,他已經有以亦了。
樂夕瑩緊抓著他的衣角,再次痛哭失聲。
靳北澈離開醫院的時候,天已經放亮了。
他沒有開車,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行走在街道上,心情有種說不出的沉重。回憶就像老舊的電影一樣,在腦海中不停的回放著。
在樂夕瑩離開他的第一年,他白天不要命的工作,到了晚上,就在酒吧中喝的爛醉如泥,一次又一次用酒精麻痹自己。那時候,連他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怎麽就這樣拿不起放不下。
在她離開後的第二天,他貪婪的在這個城市中尋找每一個屬於他們的記憶,一起牽手走過的海灘,一起去聽過的音樂會,第一次樂純的酒店,還有,送別時的機場。
等到她離去的第三年,愛過恨過,痛苦過後,他漸漸的變得麻木,最終,隻剩下了遺忘。
然後,第四個年頭,以亦出現在他的生命裏……
樂夕瑩,你知不知道,你回來的太晚了。也許,你還是曾經的夕瑩,但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靳北澈了,我們還怎麽可能回到當初?!
靳北澈和平時一樣準時踏入公司,上午九點有一個例行會議。他剛準備進入會議室,就接到了雅芙打來的電話。
“靳北澈,你老婆出事了,你沒看到今天的報紙嗎……”
助理李昂跟在靳北澈身後,他並不知道電話中對方究竟說了些什麽,卻隻見自家boss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把今天的東方晨報拿來。”掛斷電話後,靳北澈吩咐道。
當報紙遞到手中,頭版頭條刊登著:夏副書記兩千金為爭一男大打出手。還有圖有真相,照片中正是昨天醫院中的情形。
看完後,靳北澈冷著臉把報紙從桌上摔落在地,連同著桌麵上的一些文件和辦公用品,統統沒能幸免。
李昂忍不住一激靈,靳北澈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他跟了他多年,還是第一次見boss發這麽大脾氣。
“我不想在A市再聽到這家報社的名字。”
“是,我知道怎麽做。”李昂絲毫不敢怠慢的應答,然後,隻見靳北澈拎起外套和車鑰匙,轉身向與會議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boss,各部門高管都等在會議室。”李昂急切的出聲提醒。
靳北澈隻冷冰冰的丟下一句,“會議取消。”之後,乘坐電梯離開。
電話中,雅芙說以亦不知去向。靳北澈隻能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尋找,幾乎翻遍了A市的大街小巷。
最終,他在酒店頂層的天台上尋找到了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彼時,已是日暮黃昏,天空下著雨,以亦孤零零的坐在天台的圍欄旁,一動不動,如同一尊石塑雕像,那畫麵有一種說不出的淒傷。
靳北澈心口莫名的一陣絞痛,他撐著傘走過去,從身後緊緊的抱住她。她的身體都是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那股寒意,直接侵襲著靳北澈的心,他劍眉深鎖,漆深的墨眸浮起一層疼惜之色。
以亦遲緩的抬眸,渙散的目光漸漸的有了焦距,頭頂一把湛藍色的大傘,為她撐起了一片晴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