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七章 陸傲雲
範語薇漸漸安心下來,她還是沒有忘記自己進來之前,聽到的從樓上傳來的打罵聲。
範語薇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問安姐,你的丈夫呢?我好像聽到他的聲音了。”
丁問安抱著陸沛藍的動作僵了一下,她眼神有些飄忽,不知道該看向哪裏,手忙腳亂地說道:“薇薇啊,我去給你倒水吧。”
“水,水在哪裏。”
丁問安有一個習慣。
她隻要一旦緊張,就會結巴,而且,她會非常想要喝水。
範語薇按下了丁問安的手,淡淡地說道:“我不渴,問安姐,姐夫呢?姐夫不在家嗎?”
“是薇薇吧?”
一道屬於成熟男性的聲音,從範語薇的背後傳來。
範語薇機敏地回頭,出現在她麵前的,正是穿著一身西裝的陸傲雲,以及,在他身後的陸傲雲的母親。
陸母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他們,哼了一聲,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陸姐夫?”
陸傲雲身穿一身淺灰色西裝,他緩慢地下樓,氣場十分強大,強大到,讓範語薇不敢相信,這位是曾經的農村出來的貧民窟男孩兒。
他的麵容溫和,細長的眼睛中的眼神十分冷靜,鼻梁高挺,卻是一個鷹鉤鼻,皮膚有些微微泛黑,嘴唇倒是很薄。
典型的薄情特征。
隻是一眼,範語薇就在心裏給這個陸傲雲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陸傲雲,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
範語薇淺笑著站起身來,很有禮貌的問候道:“抱歉,這麽久以來才來拜訪,實在是住的有點兒遠。”
“沒事,”陸傲雲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妻子和兒子的身邊,手放在他們背後,溫和的說道,“我和問安都知道的,範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範語薇淺淺地笑了一下,躲開了這個來自陸傲雲的誇讚。
“姐夫,你是要出去嗎?”
範語薇看著陸傲雲拿上了放在丁問安手邊的公文包,她眼尖,看到丁問安似乎在死死地拽著公文包的袋子,陸傲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丁問安和陸傲雲對視了一下,她深深地垂下頭,知道此刻不能夠再跟丈夫起爭執了。
丁問安嘴角向下,漸漸地鬆開了拽著帶子的手,無力地垂下。
“是啊,”陸傲雲頗為苦惱地對著這位自己妻子的童年好友,抱怨說道,“公司裏離開我不行。”
“是嗎,那姐夫為了丁氏還真是用苦良心,周末都要上班。”
範語薇很是吹了一通陸傲雲的彩虹屁,隻是為了讓陸傲雲稍微放下點兒心,可以放自己和丁問安獨處。
陸傲雲卻很是奇怪地看了一眼範語薇。
“問安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你們是不是爭吵了,他,他是不是還打你了?”
送走了陸傲雲的第一時間,範語薇就讓丁問安帶她去了自己的房間,一樓,雜物間。
陸沛藍也跟著他們走了進來。
在這間小房間裏,堆放的東西很多,亂七八糟的。
範語薇也是回去了之後,才知道,丁問安的父親也不在了,而丁氏也隨著丁父的離開,徹底的江山易主。
陸傲雲堂而皇之的將丁氏改頭換姓,變成了陸氏。
陸傲雲搖身一變,從丁家的入贅女婿,變成了堂堂陸氏的創始人。
範語薇想到這裏,不由得攥了攥拳頭,不滿道:“問安姐,你怎麽能簽字呢?不是說好了,無論讓你簽什麽,你都不能簽嗎?”
範語薇拉著丁問安的手,沒有受控製的力氣大了些。
丁問安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範語薇立馬伸手去拉丁問安的袖子,袖子被範語薇小心地卷了起來,範語薇直直地看到了丁問安袖子底下的狀況,她倒吸一口冷氣。
丁問安手臂上的傷痕累累,令人慘不忍睹。
紅白交接。
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會有多少傷口。
她怔了怔,讓小小的陸沛藍先轉過身去,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服丁問安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輕輕地拖了下來。
白皙的身子底下,是縱橫遍布的傷痕。
最長的一條,從肩膀橫亙到了腰部。
這是,鞭傷。
這是,刀傷。
不知不覺間,範語薇的眼眶濕潤了,她輕輕地拂過丁問安的身體,看著她身上的傷,都是已經結疤的傷口,除了手臂和腿部,沒有新傷。
範語薇就緩慢地幫丁問安穿上了衣服,她輕輕地抱著丁問安的身子,丁問安在她的懷裏顫抖著。
陸沛藍也跟著湊了過來,抱著自己媽媽的胳膊,依偎著。
“問安姐,是不是他,你告訴我,你身上的傷口,是不是他弄得。”
範語薇問話的語氣裏,不由得帶上了一絲怨恨。
她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拳。
“是他嗎?”
等不到丁問安的回答,範語薇又問了一遍丁問安。
丁問安小聲地帶有一絲眷念地說道:“是。”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揍他一頓!”
“薇薇,不要!”
範語薇說著就鬆開了丁問安的身子,徑直走出了房間。
還沒有等到她走到大門口,她就又看到了一名陌生的女人。
年紀不大,看起來和她的年齡差不多的樣子,一頭金色的波浪長發,和自己身後黑色短發的丁問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是誰?”
對麵的長發女子率先開口質問道。
“你怎麽進來的,我要報警,阿姨阿姨,把她給我轟出去。”
範語薇:“???”
範語薇自己還沒有說出什麽自己的身份,這個長發波浪的女子竟然要把她轟出去。
範語薇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門口想要報警的女子,問道:“你是陸傲雲的什麽人?”
女子皺了皺眉,不悅道:“你是傲雲新認識的小情人?我告訴你,我是他女朋友,你最好離他遠一點,我不管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下一個陸太太一定是我。”
範語薇一開始還以為這個年輕女子是陸傲雲的妹妹之類,沒想到,竟然是他的情人。
真有意思。
情人都領到家裏來了。
怎麽,是想要妻子和情人和平相處在同一屋簷下嗎?
他怎麽不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