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香囊揭秘
“主子,對……對不起!!”男子陰森森的目光將夜狼從震驚中拉回來,想到剛才看到的,他俊臉一紅,忙滿臉通紅的道歉。
天哪,他都出去那麽久了,哪裏知道罪妃娘娘還在禦書房啊?而且,他們竟然……竟然在……在“忙”。
“算了,算了!”他的手足無措,讓夜無憂腦海裏閃過初見慕容情的畫麵,心情愉悅的抬手,示意他起來回話,“來,跟朕說說,你這麽心急火燎的過來,查到了什麽?什麽水落石出?”
“是,屬下遵命!”拍拍衣服站起身,夜狼恭敬將手上紅布包裹的東西舉到頭頂,送到書案前,“主子請看,這是證物。”
詫異看了眼夜狼鄭重其事的模樣,夜無憂將紅布包放在書案上,一層一層的緩緩解開,看到裏麵打火石、香囊等東西的時候,眉心一皺。
原本想斥責夜狼多此一舉,看著香囊上熟悉的紋絡,他又壓下疑惑,將打火石放在手心仔細察看。
打火石隻是普通的打火石,但背後的紋絡,引起了多疑帝王的興趣,那怪異的鳥兒宛如在禦花園見到的入內雀,火紅的爪子、鳥身和鳥嘴,透明的翅膀微微張開,一副展翅欲飛的模樣。
打火石的側麵,還沾染著少許紅色的東西,他用指尖拂過,細心的用鼻子嗅了嗅,發現這是一種泥土,一種浣衣局不久前才添加的,皇宮之中除了嫣然宮便隻有禦花園才有的特色——紅香土。
紅香土顧名思義,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不但是上好的裝飾品,也是建造椒房、養殖珍貴花卉——點墨傾城的必需品。
而點墨傾城的血紅色,是慕容情所鍾愛的;椒房,則是身為帝王的他,賜予大氣凜然、母儀天下的皇後趙嫣然的特別恩寵。
這打火石上有紅香土,顯然,經過了嫣然宮或者浣衣局,隻是……到底誰,才是那真正的縱火者呢?
他不相信,高貴溫柔,大氣凜然的趙嫣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也不相信溫柔和順、膽小怕羞的慕容情會縱火燒自己的宮殿。
畢竟,如果一不小心,就可能燒死自己,她是那麽的善良,斷然不會拿自己的命,拿浣衣局全部宮女的命,去下那個沒有結局的賭。
思前想後,想不出一個所以依然來,夜無憂放下打火石,目光落在一旁的黃色香囊上,香囊針腳濃密,做工精致。
上麵,散發著淡淡幽香,黃色緞麵上繡著粉色的芙蓉花,花徑在碧藍色的水中,上麵,還掛著兩滴搖曳的透明露珠,芙蓉花花蕊上,兩隻蝴蝶落在上麵,翅膀顫抖,栩栩如生。
他,當然認識這個香囊,這是趙嫣然日日佩戴在腰間的香囊,在趙家為姑娘的時候,已經佩戴在腰間,跟隨她多年,算是她極為心愛之物。
隻是,他要夜狼去查浣衣局縱火案,夜狼拿這個過來做什麽?還有,他是怎麽取來的?皇後,沒有發現香囊不見了嗎?
質問冷厲的目光,落在夜狼身上,夜無憂黯啞的嗓音中,帶著濃濃的不悅,“朕要你去查縱火案,順便讓陳勝監督人重建浣衣局,你將嫣然的香囊取來做什麽?”
“皇上,這香囊是皇後娘娘的?”夜狼挑眉,一臉茫然。
“當然!”斬釘截鐵的點頭,夜無憂堅定的盯著夜狼,嘴角,越揚越高,“夜狼,你不會告訴朕,這香囊,也是在浣衣局斷壁殘垣中找到的吧?”
經過昨天一夜的焚燒,雖然侍衛、宮女搶救的及時,水一盆一盆的潑向起火的房屋,浣衣局還是被付之一炬,所剩不過是偏遠的裁剪房、雜役房而已!
“回主子,這香囊當然不是在斷壁殘垣中找到的,若是,也該是灰燼一堆,而不是這般幹淨整潔。”抱拳,夜狼微微勾唇,小眼睛中,精芒閃爍。
這香囊到底是怎麽來的,對不起,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那你取這香囊做什麽?這可是嫣然的心愛之物,你快給朕,送回去!”在夜無憂心中,趙嫣然是他的妻子,雖然兩人相敬如賓,但,他珍惜她的真心真意、出塵氣質。
趙嫣然嫁給他以後,在他跟前一直是謙恭和順、溫柔大方的,包容著他的風流、管理著他雜亂的家。
入宮封後以後,更是如此,彈壓妃嬪,安排妃嬪侍寢,將後宮管理得井井有條,免除了他的後顧之憂,這樣的賢內助,他雖然沒有愛,但,從心裏,尊敬她!
“主子,您還記得淑妃的落胎,和靜妃的捉奸麽?”看著男人陰晴不定的臉色,夜狼上前,不怕死的戳夜無憂的心窩子。
他知道,自從靜妃死亡,淑妃被打入冷宮之後,這兩人就成了後宮的禁忌,就算是成天伺候在帝王身旁的陳勝,也從來不敢提起。
但,為了聖女大人,為了後宮的真相揭開,他,隻有冒死開口,就算是被主子處罰,他忠心耿耿,也甘之如飴。
“好端端的,提這兩人做什麽?”果然,夜無憂眉頭一皺,香囊落在書案上,重重一拍書案,英俊的臉上帶著濃濃不悅。
靜妃竟然和別的男人在禦花園私會,還被他看了個正著,那種耐不住寂寞的女人,怎麽配做他的妃嬪?所以,靜妃死了之後,他直接打發心腹,捆了送到亂葬崗去!
心腹都明白,這種事情,如果碰到宮門前侍衛問起,直接說“宮裏死了個不要緊的宮女”便可,根本無需擔心,靜妃母家會尋麻煩。
更何況,靜妃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妃子,母家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守城,小小的泥鰍,能翻起什麽大浪來?
他,根本不在乎!
至於淑妃,竟然在有孕之後還到禦花園亂跑,無端端的惹是生非,保護皇嗣不周,落水落胎,實在是咎由自取,有罪,打入冷宮,已經是他法外開恩!
“主子,其實李禦醫說過,靜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體內,都曾吸入大量的麝香,不然,單單一個落水,就算是受了驚嚇,淑妃娘娘身體再差,每日有禦醫保胎,也不至於滑胎!”勾唇,夜狼上前一步,繼續道。
“主子,您還記得雲嬪娘娘嗎?小皇子的死,是入內雀作祟,吞噬了他的骨血,但翠雲宮每日有專人打掃,又有侍衛保護得水泄不通,那入內雀,是如何飛入翠雲宮,將蛋下在小皇子身上的呢?”
“你的意思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夜無憂高大的身子一震,握著朱砂筆的手顫抖得厲害,“是有人,將入內雀的蛋,放在了朕的皇兒身上?所以,朕的皇兒才會……”
雖然,那雲嬪不是自己鍾愛的女子,但好歹是自己的兒子,他對小皇子的寵,整個皇宮都知道,所以,在雲嬪分娩的那段時間裏,到翠雲宮巴結奉承的妃嬪,數不勝數。
有人眼紅雲嬪母憑子貴,暗中下手,似乎,也不無可能。
“是的,主子!”恭敬垂首,夜狼眼內的疑惑越來越濃,“當初皇上疼愛小皇子,每日下朝都去翠雲宮,難免有些娘娘嫉妒眼紅,隻是……這心狠手辣的人,會是誰呢?”
“夜狼,你有查出來,是誰在背後動的手腳嗎?”緊張的拍案而起,夜無憂握著朱砂筆的手,顫抖的厲害。
他的長子,竟然就那麽平白無故的夭折了,而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後宮的妃嬪,為了爭寵鬥狠而……
可恨,太可恨了,若被他知道是誰在背後動手,斷然饒不了那心狠手辣之人,皇兒,他還隻是一個沒滿月的孩子啊……
“屬下無能,沒有任何端倪!”慚愧搖頭,夜狼腦袋垂得低低的,卻給夜無憂指出關鍵之處,“主子,這黃色香囊屬下已經請李禦醫瞧過,散發出的香味之中,包含著打量麝香,淑妃娘娘和靜妃娘娘的滑胎,恐怕……”
“不可能!”朱砂筆震驚落地,夜無憂黑眸瞪得大大的,驚訝得無以複加,“嫣然她已經是後宮之首,母儀天下,她不可能陷害皇嗣,那樣的罪名,她也承擔不起!”
是啊,他給了她天下間所有女人都想要的名分,善良溫柔又賢良淑德的她,怎麽可能做出謀害皇嗣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不相信,他不相信!
“主子,李禦醫就在門外,屬下,可以讓他進來,剖開這麝香,為您,當場檢驗!”看他不信,夜狼搬出最後“法寶”,畢恭畢敬的勸諫道。
“讓他進來!”從震驚中回過神,夜無憂依然難以消化這個訊息,趙嫣然她已經母儀天下,為何還要害其他妃嬪和皇嗣呢?
“啟稟皇上,這香囊是由上百種熏香熏染而成,其中包含的一味,對胎兒、產婦、嬰兒都極為不利的麝香,這麝香不是普通的麝香,乃是西域傳入的‘萬年長’……”疲憊跌坐在龍椅上,夜無憂揮揮手,讓李航退下。
大手支著書案,手指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夜無憂英俊的臉上,滿含疲憊,始終想不通,趙嫣然為何這樣做。
“主子,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已經是國母的存在,如果再有一個小皇子承歡膝下,她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夜狼的無心之語,震得夜無憂如夢初醒。
是啊,趙嫣然從來都是披著這賢良的外表,暗地裏的手段他不止一次見識過,妃嬪有孕,小皇子降生,她是怕威脅到她的地位,所以就心狠手辣的下手了嗎?
“主子,李禦醫說,這香囊中還有另外兩樣東西,可能和小皇子的死、靜妃娘娘的出牆,有莫大的……”咽了口口水,夜狼硬著頭皮上前,心思,轉得飛快。
聖女大人,您可真是,深謀遠慮啊,屬下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是什麽?”拍案而起,夜無憂嘴角的笑,越來越深,一臉的風雨欲來。
太可惡了,趙嫣然,你怎麽能如此狠毒?朕,當真看錯了你,你太讓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