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暗中交鋒

  瑞王府外堂小亭內，夜無雙看主仆二人走遠，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對站得遠遠的黑衣侍衛招手。


  黑衣侍衛擎蒼銳利的眸子警惕的四處掃射後，踱步到他身邊，恭敬立於一旁，微微彎腰，壓低的聲音隻有兩人能聽到，“爺？”


  “去查查那個消息的真假！”同樣的，夜無雙也壓低了聲音，高大的身子略微緊繃，高度戒備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


  “是！”擎蒼轉身，快步離開小亭，避開王府巡視的侍衛，在走廊盡頭拐彎，步伐沉穩又從容。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肆虐的寒風咆哮而過，帶來女子淒婉的哭聲。


  聽著這般讓人淚下的曲子，夜無雙笑容不變，隻是唇角的笑看起來，越發的意味深長，不可捉摸！


  轉過回廊，走過花園，擎蒼看著東西兩個院落，黑眸轉動，想了想，抬腳，邁步走向東院。


  聽說，東院是四皇子侍妾居住的地方，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四皇子真的偷天換日將慕容家的丫頭藏在府中。


  那最安全的地方，當然是他的女人堆裏。


  站在被厚厚積雪覆蓋的竹橋上，擎蒼垂眸，小溪早已結冰，冰上厚厚的積雪泛著刺眼的白光，他放空思緒，凝神細聽。


  各個院落都有歡聲笑語傳來，主子們帶了心腹去聽戲，這些留守的下人便自在許多，一邊做事，一邊談笑。


  那幹淨無雜質有真正從胸腔內發出的笑聲，擎蒼聽在耳中，莫名的有些羨慕。


  自從家道中落之後，他便再也沒有開心的笑過了，每每想到那個女子和自己那嫌貧愛富的準嶽母，他都心痛如絞。


  羨慕的看向發出笑聲的地方許久，擎蒼才回過神，想到自己這次到瑞王府的任務，他莫測高深的勾了下唇。


  利眸四處掃射，辨別方向之後正要邁步往前走，挺拔的身體陡然一僵，右手從袖口伸出，看似緩慢實則快速的落在劍柄上，緊握劍柄的右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擎蒼，你怎麽到這裏來？”這熟悉的嗓音不轉身也知道是誰，黑眸轉動了下，握著劍柄的手鬆開，十分自然的輕彈肩上落雪。


  “大皇子來找王爺是有事相商，王爺許久不見，大皇子派我來尋，隻是不知王爺在何處，隻能在這裏沒頭蒼蠅似得亂竄，夜狼，你知王爺在何處嗎？”轉身，對上來人閃爍精光的小眼睛，擎蒼麵無表情。


  常年跟隨夜無雙這個將軍生活在軍中，擎蒼都快忘記，上一次露出笑容，是什麽時候！

  “主子在李紅綾李側妃房中！”夜狼大拇指豎起，朝紅綾閣的方向指了指，“這個時候，恐怕……”


  他說得含蓄，擎蒼卻懂得。


  夜無憂此人素來風流成性、沉迷聲色，曾經光天化日之下將洛城風月場所最有名的“白牡丹”帶出洛城遊玩，有人聽到，馬車中傳出男歡女愛的羞人聲。


  這個時候，他在側妃房中，想必也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告知大皇子，莫要等待，日後再來拜會吧！”言畢，擎蒼大踏步離開東院。


  那隨風飄來的男人歎息聲，他聽得真切，女子的嬌媚呻吟更是清晰熟悉，他若再不離開，恐怕要心碎神傷。


  “且慢！”夜狼的話讓他停下略微踉蹌的步伐，淡漠疏遠道，“還有事？”


  話語，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友好，身子未轉，心中的苦澀，無法言說，他抬頭看天，天灰蒙蒙的，堪比他此刻晦暗的心情。


  夜狼看著他略帶孤獨、淒涼的寬闊後背，唇角勾了勾，表情不屑口氣卻很誠懇，“主子已經命我將無憂殿旁的碧霄殿收拾出來居住，不知大皇子的意思是？？”


  “這……”好看的唇抿成一條線，擎蒼的心情很不悅，“對不起，此事我無法做主，容我回稟了殿下，再給你答複！”


  “如此，那我就等擎蒼兄你的好消息了！”夜狼眸底陡然流過詭異光彩，絢爛奪目。


  回答他的，是擎蒼疾步離開的身影，從那略微踉蹌的腳步看來，他的心情此刻非常煩亂。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夜狼藏在背後的手露出，手心赫然躺著一柄滴血的匕首，那匕首小巧精致，在銀白的積雪光線下，猩紅越發顯眼。


  “擎蒼，你以為投靠了大皇子，就可以報奪妻之恨嗎？你太天真了！”喃喃自語似的一句話，道破擎蒼身份，若有所思看了看西邊遺世獨立一般的小樓，他笑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