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嫣然來訪

  錯過過年的熱鬧，也正好避開王府那些鶯鶯燕燕，慕容情求之不得，在西院專心養病，沒有踏出西院拱門半步。


  王府女眷也因著有紅綾這個前車之鑒，沒有來找她麻煩，她求之不得，自己過自己安逸的小日子，偶爾吟詩作對、偶爾看書寫字，但她做得最多的，就是撫摸著頸間懸掛的暖玉，看著外麵飄舞的雪花出神。


  春桃、春燕看著她略帶孤獨和滄桑的背影，兩顆腦袋靠攏在一起，嘀嘀咕咕半日也沒有嘀咕出一個所以然，索性隨她去了。


  隻是，在房中，又添加了兩個放置熱炭的暖爐，桌上，也隨時備著熱氣騰騰、可以祛除寒氣的薑湯。


  在榻上將養了幾日，慕容情的雙腿總算可以下榻走走。


  這段時間裏，除了過年要在家中陪伴父母，趙嫣然每日都會帶著各種點心、小玩意到探望，逗她開心。


  慕容情的性子，雖然沒有恢複到家變之前的活潑可愛，卻偶爾也能露出淡淡笑容，雖然很淡，卻宛如冬日的陽光，溫暖人心。


  這，讓春桃、春燕很驚訝，曾經湊到一起暗暗嘀咕，夜姬姑娘平日裏看起來清清冷冷難以接近的模樣，想不到笑起來，竟然這般好看呢。


  有兩個略微上心的丫頭細心照料，又有李航這個太醫院醫術數一數二的太醫照顧，慕容情身上的青紫，迅速消失下去。


  臉上護甲劃過的傷口，也淡了不少，按照李航的估計，再塗抹個十天半月，便可將傷疤完全消除，不留痕跡。


  正月初五，夜無憂帶著夜狼悄然而來，看慕容情和趙嫣然在房中下棋，兩個女子都白衣如雪、巧笑嫣然，美景賽過外麵雪景。


  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沒有打擾姐妹兩人的悄悄話，他吩咐夜狼不要出聲，悄悄退出西院，吩咐春桃不可將自己來過的消息告訴兩人後，拐彎在寬敞的走廊上漫無目的的漫步。


  今日是“破五”節，在民間有拜財神和財神爺巡遊民間送福送財的習俗，夜無憂雖然不信這些習俗，卻也讓廚房準備了餃子，請了戲班子到府中唱戲三天，算是請財神之禮。


  夜狼默不作聲跟在他背後，大雪隨著肆虐的寒風從兩人身旁飛過，將兩人眼角眉梢都沾上薄薄的白色。


  絲竹之聲傳來，夜無憂停下腳步，眯眼細聽，那女子細膩的哽咽聲清晰傳到耳畔，他略有差異，“王府怎麽會有女子哭泣？”


  “爺，您忘記了，今日是正月初五，‘破五’節，您讓人請了戲班子來給幾位側妃娘娘解悶，昨日戲班子就住到王府來了呢。”仔細聽了聽，夜狼冰冷的臉上露出了然，恭敬回道。


  “哦，你不說，本王倒忘記了！”凝耳聽來，那嗚咽聲中夾雜的咿咿呀呀的唱腔，可不就是今日那幾個女子要求看的《霸王別姬》？

  “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張，受風霜與勞碌，年複年年……”女子嗚咽的唱腔帶著絲絲柔美，夜無憂聽的，有些癡了。


  腦海裏閃過那倔強中妖嬈無雙的小臉，那妖嬈中的美麗妖異，在眼前不住飄過，揮之不去。


  陣陣寒風吹過，帶來飄舞的雪花，伸手，雪花落在掌心融化，涼意透過肌膚竄入血脈，夜無憂勾起唇角，英俊臉上帶了淡淡笑容。


  不知怎麽的，眼前倏然閃過將慕容情帶回那日的情形，回來的路上，他們遇到了襲擊，雖然被夜狼等人擊退，自己也因保護懷中被凍僵的小女子而受傷。


  垂眸，落在自己依然有些行動不便的右臂，那日將她抱在懷中，本來以為可以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的身子，卻沒想到她那冰涼的體溫、泛著青紫的唇、碰觸的冰涼觸感，從那之後便在腦海盤旋，揮之不去。


  “趙姑娘！”輕微腳步聲傳來，夜無憂聽到夜狼恭敬的聲音，忙將腦海中的人影拋開，轉身。


  白衣如雪的趙嫣然嫋嫋而來，烏黑秀發隨風飄揚，走動間，依稀可見繡鞋上綻放的紅梅，那纖細的身姿和淡雅的淺笑，在天地間白茫茫中越發氣質若仙。


  伸手將女子肩上雪花彈落，他勾起一抹邪魅詭笑，“嫣然，外麵冷，你怎麽跑到這裏來？”


  “聽說王爺府上今日請了戲班子，唱的乃是《霸王別姬》？”福身施禮，趙嫣然人如其名，嫣然一笑，宛如白蓮初綻、仙女下凡！

  “嗯！”宛如白蓮的笑容好像一道白光，照在夜無憂常年陰霾不見光的心裏，讓他倍覺溫暖，對氣質如蓮的女子點頭，俊朗的臉上露出淺笑。


  “記得小情素來喜歡熱鬧，可惜……”歎息一聲，趙嫣然大眼睛帶了惋惜和心疼，一個問題陡然浮現腦海，她看向夜無憂，紅潤的唇動了動，麵露為難。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非常可愛，夜無憂心裏一動，骨節分明的大手拂過她被冷風拂過的臉頰，微涼卻滑膩，他幾乎愛不釋手。


  “你想說什麽？”直視她美麗的大眼睛，他唇角的笑有些壞，卻更帶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