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請你安分點(21)
第二天禾又下學的時候,是方儒伯來接的人。
“夫人,季長官還在忙,家具已經挑了幾樣送到了季公館,您選個喜歡的留下就行。”
禾又“嗯”了聲。
汽車從校門口穿過,穆雙抱著書,冷眼看著這些。
身邊有女學生在說著些什麽,說完幾句後拍了拍穆雙肩膀。
“哎,穆雙,你怎麽不跟你姐姐一起坐汽車回去啊?”
另一個女生笑起來:“葛書言今天沒來上課哎,那你怎麽回去啊,坐黃包車嗎?”
穆雙的臉色又白又紅,她緊緊抿著唇,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
半晌,她揚了揚下巴,一副高傲的模樣。
“我姐姐要嫁人了你們知道嗎?雖然不辦婚禮,但是那人很喜歡她的,我怎麽能跟著去湊熱鬧呢。”
女生們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
她們年紀都太小,自小就是家裏寵著長大的,又接受了新式教育,嫁人這件事對她們來說,還太過遙遠。
女生低聲私語:“不辦婚禮?那穆寧是在給人家當小妾嗎?”
穆雙靜靜站著,任由身邊的人把這件事越傳越離譜,心裏總算是爽快了些。
要是穆寧真能聲名狼藉,那她倒也不覺得嫁給季筠有什麽好了。
反正她總能遇到比季筠更有權勢的人。
這邊方儒伯開車帶著禾又,總覺得車裏氣氛過於安靜,有些不自在。
他出聲,帶著點討好的意味。
“雖然季長官工作忙,但夫人別誤會,長官還是很看重您的,回頭我帶您參觀一下季公館,有哪裏不合心意的,您就提出來。”
禾又淡淡應了聲,指尖輕輕敲著車窗的邊沿。
她出聲問:“季筠什麽時候能忙完?”
方儒伯在心裏小聲回答:馬上。
但他笑著,麵上不動聲色。
“工作比較複雜,應該會很晚了。”
也不知道季筠是怎麽想的,自己躲著人家,還要他這個當下屬的出來擋槍。
禾又“嗯”了聲:“那我能在季公館等他嗎?”
方儒伯“啊”了一聲,反應過來立刻拒絕。
“這、這不合適吧。”
那他們季長官怕是今天一晚上就不能回來了。
禾又抿抿唇:“哪裏不合適?”
方儒伯尋找著合適的措辭:“這要是傳出去了,對您的名聲不好。”
到底還是沒有嫁過來的未婚小姐。
禾又點點頭,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的。
“我聽說,季筠不打算辦婚禮。”
她抬眼,目光沉靜。
“是真的嗎?”
這種事情,她居然還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的。
方儒伯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他有些踟躕:“這個、這個。”
半天也沒這個出來什麽。
禾又淺淺彎了下唇:“季筠是因為這個,故意躲著不見我嗎?”
方儒伯沉默了。
這穆小姐是有多了解他們季長官啊,一猜一個準。
禾又便不再說些什麽了。
婚期其實就在幾天後,因為不用準備婚禮,所以一切都很簡單,禾又隻要搬進去就可以。
她去季公館看了看,把裏麵缺的家具什麽的都選好。
後麵的花園被切了一部分給學校做籃球場,空餘的地方還剩下很多,說是花園,裏麵種的大多是樹木。
禾又看了一圈:“我想在這裏種花,可以嗎?”
方儒伯半點沒猶豫:“當然可以。”
照季筠那個態度,她就是想把季公館推翻了重建,季筠都沒有半點意見。
禾又就點了點頭:“這兩天你看著安排一下吧,具體的等我搬過來了再看著辦。”
方儒伯說好,看她模樣自然,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問。
“您、您不委屈?”
好歹是季筠親自求來的姑娘,連個婚禮都沒有,就不會委屈嗎?
禾又彎了彎眼睛,聲音有些輕。
“季筠不都替我委屈了嗎?”
估計是覺得自己委屈了她,所以才故意躲著不見她,拿自己撒氣呢。
方儒伯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聲音裏帶了點笑意。
“您真了解季長官啊。”
也幸好,因為了解他,所以才沒有怪他。
因為沒什麽要格外準備的東西,所以禾又剩下的幾天還是正常上學。
隻是周圍人看她的眼神明顯就不對勁兒了,帶著些鄙夷和輕視。
禾又從外麵回來,看到自己的書桌被人挪到了最後麵,上麵的書本一片淩亂。
她冷了眉眼:“誰動的?”
坐在前麵的一個女生站起來,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我動的。”
她有些鄙夷地看著禾又:“當人家小情人還在學校裏上學,一點羞恥心都沒有,真是不知羞。”
禾又眯了眯眼:“所以呢,受到新式教育的女學生就是這種素質?”
她視線淡淡掠過周圍的人,眉眼冷淡。
“聽風就是雨的,你們的腦子都是被嚼過的嗎?一點自己的思想都沒有。”
女生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麽冷靜的反擊,她想象之中女孩被羞辱的哭哭啼啼的場景完全沒有出現。
“你這是在否認?”
她往後看:“這話可是你親妹妹說的。”
雖然不是原話,但傳出來之後就自動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突然就被推出來的穆雙愣了一下,立刻否認。
“我沒有說這樣的話。”
當著大家的麵,穆雙就是再討厭穆寧,也不可能毫無顧忌地表現出來。
禾又淡淡看她一眼:“我不管是誰傳出來的這種謠言,都給我聽清楚了。”
她眉眼冷淡:“男未婚女未嫁,就算不辦婚禮,也是堂堂正正的明媒正娶,把你們肮髒的小心思都收起來。”
禾又淡淡笑了聲:“我家那位可是用槍的,子彈不長眼。”
都是一群還沒成年的學生,既容易主觀臆斷,也容易被敲打。
後來就沒有人再敢明麵裏談這個事情了,聽說是有一個傳這種謠言傳得最狠的男學生在校門被人揍了。
被套進麻袋裏狠狠揍了一頓,險些把腿都給打斷了,他第二天就退學了,
問他原因也問不出來。
大家心裏隱隱有了猜測,說話也就更加小心了。
這種事不關己的事情,慢慢的也就不去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