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殺手不太冷(11)
天氣冷起來,房間裏也開了暖氣,陳跳跳一點也不認生,沒多久就熟悉了房間,跟在人後麵追著跑。
陳醉懶懶倚著門框,伸腿去碰陳跳跳,用的力道很輕,吸引了奶貓的注意,小奶貓蹦蹦跳跳的,伸著爪子去勾陳醉褲腿,小小的一團。
禾又給它衝好了羊奶粉,蹲在地上喊它。
“跳跳,吃飯了。”
小奶貓明顯還沒有適應自己這個新名字,跟陳醉的褲腿玩得起勁。
陳醉懶懶垂著眼,頭頂是暖黃色的燈光。
他抬腳,輕輕撥了下奶貓的尾巴。
“喊你了。”
陳跳跳仰著貓腦袋,圓瞳很亮,歪著腦袋瞅他。
陳醉挑了下眉,幅度很小的抬了抬下巴。
“過去。”
陳跳跳又瞅他一眼,轉頭朝禾又跑過去了。
禾又看得有趣,摸摸貓腦袋。
“它很聽你的話哎。”
陳醉眉眼淺淡,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與其說是聽他的話,不如說是怕他。
手上沾血的人,連動物都害怕。
家裏養了隻貓,也沒有那麽冷清了。
禾又洗澡的時候一轉頭就發現陳跳跳不知道什麽時候鑽了進來,圓圓的貓眼睜得很大,見她看過來還無辜的歪了下腦袋。
雖然是隻貓,但是被貓盯著洗澡還是有種莫名的詭異。
禾又把陳跳跳抱出去,剛想關門,陳跳跳就仗著自己長得小,迅速地又鑽回去了。
禾又:……
真是隻執著的小奶貓。
她歎口氣,探出腦袋去喊人。
“陳醉!”
小奶貓蹲在後麵,圓眼睛一眨一眨的,模樣靈動極了。
陳醉把擦到一半的槍支放回櫃子裏,懶懶應了聲。
“嗯?”
禾又去抓陳跳跳,奶貓動作快得很,一蹦一跳的就是不讓禾又抓到。
禾又好氣又好笑:“你兒子偷看我洗澡。”
陳醉腳步一頓。
少年穿著柔軟的白色毛衣,模樣看上去有些軟乎乎的,他眨了眨淺褐色的眼睛,一時間有點愣。
然後他對上了陳跳跳的貓瞳。
禾又努努嘴:“快把它抓出去,我要洗澡了。”
陳跳跳紋絲不動地坐著,就是不動彈。
陳醉停住步子,微微垂眼看它,淺褐色的鳳眼顏色淺淡,斂著眉眼的模樣有些凶,他聲音低,帶著點不讚同。
“陳跳跳。”
少年皺了下眉:“過來。”
陳跳跳縮了下脖子,往禾又身後躲了躲。
禾又迅速地避開:“我護不了你了。”
於是剛想跑掉的陳跳跳就被揪住了命運的後脖頸,兩隻前爪不停地扒拉著空氣,看著憨憨的。
陳醉把陳跳跳揪住,微微避開視線。
“你洗吧。”
禾又還有點不放心:“你把它看好了。”
要是中途這奶貓想辦法鑽進來了,那時候可就不容易把它趕走了。
陳醉輕輕點了下頭,等禾又關上了浴室的門,蹲下來跟陳跳跳對視。
他拍了拍陳跳跳的小腦袋,語氣帶著幾分警告。
“不可以偷看她洗澡。”
它怎麽可以看。
陳跳跳完全不知悔改,小爪子勾著陳醉的毛衣就開啃。
陳醉皺著眉把它撥下來,去找了條牽引繩把貓掛住。
陳跳跳年紀太小,還沒用過這玩意兒,伸著爪子去扒拉,可惜根本夠不著。
陳醉拎上外套,拎上貓,下了樓。
因為天氣冷,樓下連下棋的大爺都沒影了,隻有幾個老太太圍在一起聊著些什麽。
邱老太太一眼就認出了陳醉,連忙招呼兩聲。
“小陳下來了啊。”
少年身高腿長,模樣一頂一的好,頓時就吸引了旁邊幾個中年女人的目光。
陳醉下來的時候沒帶帽子,額上的碎發被風吹得有些散亂,他伸手撥了撥,眉眼冷淡的點了點頭。
邱老太太覺得最近見到陳醉的時間越來越多了,要知道以往這小夥子都是幾天見不到一次的。
因為少年穿的隨便,不像是要出去的人,邱老太太就多問了兩句。
“怎麽下來了?”
陳醉淡淡頷首:“遛貓。”
遛這隻色心不改的陳跳跳。
邱老太太這才看到那隻小小的,在風裏搖搖晃晃的小奶貓。
老太太“哎呦”一聲,喜歡得不行。
“真可愛喲。”
陳跳跳被老人抱在懷裏,終於感受到了來自正常人類的溫暖,它皮的厲害,咬著老太太的袖子不鬆口。
老太太覺得它可愛,也任由它鬧騰,跟抱孫子一樣哄著這小家夥。
重新得了寵愛,陳跳跳窩在老人懷裏,衝陳醉呲了呲牙。
陳醉淡淡看它,輕輕嗤笑了聲。
小貓得勢。
邱老太太喜歡跳跳喜歡得不行,一下一下揉著貓腦袋。
“這小家夥有名字嗎?”
陳醉兩隻手插在衣兜裏,淡淡點了下頭。
“陳跳跳。”
邱老太太樂嗬嗬的:“還有姓呢,真跟孩子一樣了。”
身邊的老太太們明顯對陳醉更感興趣,視線在他身上轉悠著。
“這小夥子麵生啊。”
邱老太太替陳醉解釋:“小陳不喜歡出門,不常見。”
老太太點頭,也試探著問。
“小陳模樣生得好啊,有沒有對象啊,我樓裏好幾個姑娘都沒對象呢,有空認識一下也怪好的。”
邱老太太知道她說的那幾個姑娘是誰,一大半都是她家親戚,女孩子模樣哪裏配得上陳醉。
她推推那個老太太胳膊:“別瞎操心了,小陳早就有女朋友了。”
邱老太太看向陳醉:“小陳有空帶女朋友下來玩啊。”
陳醉抿了抿唇,沒應聲。
他輕輕喊了聲陳跳跳,把貓拎回來。
“我上樓了。”
邱老太太笑著點頭:“回去吧回去吧。”
小奶貓調皮了一天,現在才覺得累了,爬了幾步樓梯就不動彈了,伸著小短腿胡亂扒拉著台階。
它低低喵嗚幾聲,小爪子去扯陳醉褲腿。
陳醉沒把它抱起來,而是蹲了下來。
少年背著光,眉眼攏著淺淺一層陰影,伸手戳了戳奶貓後背。
他低聲喊:“陳跳跳。”
陳跳跳覺得它這個爹太冷漠了,氣哼哼地自食其力,隻可惜小短腿不給力,怎麽也跳不上台階。
陳醉又喊了一聲:“陳跳跳。”
他抿了抿唇,聲音很輕。
“你想要個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