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壓倒丞相病美人(86)
殷治緩緩笑了下,聲音壓得低低的:“葉喬應該把我們之間的關係都告訴你了吧。”
他淺淺歎息:“本王之前把葉喬接過來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孩子,總是喜歡黏在本王身邊,一眨眼,都長這麽大了。”
殷治神色冷了幾分:“也學會背叛了。”
容宴斂著眉眼,看他的目光有些冷。
殷治突然笑了下:“聽說容丞相大義滅親,把自己的親弟弟都給押入大牢了?”
他有些嘲諷意味的勾了勾唇:“容丞相這麽做,怕是會傷了容夫人的心,說起來,你跟葉喬倒是有些相像。”
容宴眉目清冷,微微垂著的眉眼顯得神情有些寡淡,像是並不把殷治的話放在心上一樣。
殷治覺得無趣,冷冷哼了一聲。
“容丞相當心最後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葉喬她能背叛我,同樣也能背叛你。”
容宴淡了眸色,微微抿緊了唇。
殷治拂了拂袖擺:“既然容丞相無事,本王就回去了。”
在轉身的一瞬,殷治收了臉上的笑意,目光變得冷凝。
容宴幾次三番壞他計劃,逼得他不得不加快動作。
少年靜靜站著,低垂著的濃密長睫遮住了眸中情緒,微微上挑的眼尾處,淚痣顏色淺淡。
阿七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主子,葉大人那邊一切安好。”
少年冷淡著眉眼,眼尾淺色的淚痣被攏進黑暗裏,看不分明。
清冷的視線落在阿七身上,讓阿七無端的打個哆嗦。
他顫顫巍巍的:“主子?”
少年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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璉清聽著外麵漸漸消弭的聲響,想掀開床帳出去看看。
禾又淡淡看她一眼:“你就不怕還有人守在外麵,等你一出去就動手?”
璉清嘴硬:“本宮有什麽好怕的。”
然而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回來了。
蠟燭緩緩的燃著,寂靜的宮殿裏響起輕輕的腳步聲。
璉清立刻屏住了呼吸,有些驚懼。
禾又卻彎了彎眼睛。
是容宴啊。
少年眉眼清絕,狹長的眼眸蘊著淺淺的光,長睫微微垂著,眼尾的淚痣在昏暗的燭光下泛著清透的流光。
他微微抬眼,眼角眉梢都是滿溢的清冷,似萬年雪巔上皚皚的雪。
禾又斂了笑意,皺了皺眉。
“容宴?”
祝景斂著眉眼,眸色清清淺淺。
他抿了抿唇,卻沒有應聲。
璉清一向就有點害怕容宴,現在突然就更怕了。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戳戳禾又。
“本宮還要睡覺,二位大人快回去吧。”
要不然,她今晚可能要失眠了。
禾又抿著唇,從床上下來。
她看了一眼靜靜站著的少年,皺著眉,扯了扯他衣服。
“跟我出去。”
祝景慢吞吞的看了一眼自己被她扯住的衣袖,目光重新落回禾又身上。
半晌,清冷寒涼的少年極輕極淺的彎了彎唇。
禾又把容宴拽出來,視線在他身上繞了一圈。
她一直都不清楚小美人真正的身份,雖然無端覺得熟悉,可總是想不起來。
禾又眯了眯眼:“你都記得?”
這麽多小界麵裏,他是否擁有所有的記憶?
祝景目光沉靜又淺淡,與容宴不同的是,他眸中光華流轉,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瀾。
禾又皺了皺眉。
她不喜歡小美人這樣的眼神,像是無情無欲的神明。
禾又伸手扯了扯少年衣袖,眉間多了些煩躁。
“回答我。”
祝景微微垂眼,指尖輕輕顫了顫。
他點了點頭。
記得,都記得。
記得他在小界麵裏飄飄蕩蕩的穿梭,也記得她來時,眼角眉梢鋪天蓋地的歡喜。
禾又皺著的眉頭鬆開了些,拽著他衣袖的手卻沒鬆。
她挑挑眉:“你是本身?”
這麽多小界麵下來,也不難看出,小美人都是一個人。
不過禾又對這個“本身”,總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
祝景眉間蘊著清冷的光,濃密的長睫微微垂著,如展翅的蝶,翩躚瀲灩。
他垂眸看了眼被禾又扯著的衣襟,微微有些恍惚。
她以前,也總是喜歡扯他衣服,絲毫不害怕不顧忌。
祝景突然彎了彎眼,狹長的鳳眸稍稍一彎,便帶出幾分瀲灩的好看來,上挑的眼尾勾勒出幾分清絕的魅。
禾又皺了皺眉,有點不滿。
“你笑什麽?”
祝景微微垂眸看她,聲音比以往更多幾分寒涼,似乎帶著萬年不化的霜。
可他稍稍彎唇,聲音壓低幾分,便透出來幾分清潤。
“如果我不是呢?”
禾又皺眉看他。
祝景突然就有些後悔,少年長睫顫了顫,咬了咬唇。
禾又扯扯他衣袖,神情有些糾結。
“不能承認?”
明明就是小美人啊,難不成因為什麽原因還不能承認嗎?
禾又抿抿唇:“那我不問這個了。”
祝景有些怔愣的看著她,指尖輕輕顫了顫。
他聲音有些輕:“不懷疑我嗎?”
明明現在,她還不記得他。
禾又彎了彎眼睛,她說:“我能認出你。”
哪怕麵前這個小美人身份不明,給她的感覺熟悉又陌生,可她從來都不懷疑自己會認錯人。
禾又抿抿唇:“還什麽都不能說嗎?”
少年麵容她隱隱熟悉,明明之前見過,可她怎麽也想不起來。
那些遙遠的記憶模糊又斷斷續續,很難拚湊起來。
少年眉目清冷,跟她說話時會微微彎腰。
他聲音淺淡:“祝景。”
禾又愣愣的抬頭看他。
祝景抿了抿唇,卷翹的濃密長睫安安靜靜的垂著。
“我的名字。”
禾又抿唇笑了:“嗯,我記住了。”
祝景便也極輕極淺的彎了彎唇。
少年身形清瘦,指尖暈著一點瑩白的光,骨節分明又瑩潤,他淺淺一彎唇,淺淡的笑意便漾了出來。
祝景微微垂眸,瑩白的指尖顫了顫,輕輕碰了碰禾又手背。
指尖相觸的那一刻,少年彎了眉眼。
禾又握住他手指,抬眼看他。
“你……”
少年眼眸瀲灩清潤,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皺了皺眉,見她看過來,低低的應了聲。
“嗯?”
禾又抿了抿唇,還未出口的話也咽了回去。
她輕輕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阿宴?”
容宴垂著眉眼,低低的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