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跛腳的“來曆”
沿羊腸小路往山上走，方小圓漸漸體力不支。
“呼！呼！”她彎下腰，雙手拄在膝蓋上，大口喘著氣。跟粉阿奇一樣，她的運動能力也是班裏倒數。“還有多遠啊？”方小圓雙手叉腰，抬頭往山上看。
這囚沙山看著不大，爬起來卻十分累。它的坡度太陡，需得用上全身力氣向上攀登，絲毫不能懈怠，否則一不小心跌倒就會順著來時的小道一路滑到山腳下麵去。
“快到了。”粉阿奇指著小路盡頭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說道，“就是那兒。”
方小圓順著它手指的方向看，什麽也沒看見。風型妖因為長期使用飛行方式移動，速度比走路快許多，視野也遠比人類要廣，能看到超出人類視線範圍之外的景物。照這個情形看，那山洞可還遠得很呢。
過於遙遠的目標是不易實現的，方小圓幹脆坐在地上，打算歇夠了再走。
“為什麽進了囚沙山以後你就不能飛了？你不是風型妖嗎？”她好奇地問粉阿奇。
“這是長老們定的規矩，除了它們以外任何風型妖都不被允許在山裏飛行，不隻是我。”粉阿奇說。
“什麽奇怪的規矩嘛，”方小圓感歎，“這不就是它們為自己開的特權…”
話還沒說完，一道金光從他們倆中間一閃而過，徑直向前衝去，隔了兩秒又掉頭回來，在粉阿奇麵前刹住車，停了下來。方小圓睜大了眼，發現那是個明晃晃的金色球體。
“金阿奇，你怎麽在這兒？”粉阿奇問道。
那隻叫“金阿奇”的妖精晃了晃腦袋，鼻孔朝天，盛氣淩人地說道，“你做任務花的時間太長，長老們等不及，派我來找你，沒想到你才走到這兒。”說完扭頭看了方小圓一眼，“你的任務就是這個家夥？”
粉阿奇點了點頭，“她叫方小圓，是來找長老幫忙的。”
金阿奇顯然沒把它的話當一回事，二話不說卷起方小圓便像一陣風似的衝出去了。
停在漆黑的洞口前，金阿奇向兩隻守門的黑色風型妖遞出一張銘牌，大門開啟，它伸手推了方小圓的後背一把，大聲喝道，“進去！”
方小圓扭頭往身後看，發現粉阿奇並沒有跟上來。“粉阿奇怎麽辦？”
“管它呢！”金阿奇沒好氣地說道，看她的眼神不善，“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小心待會兒見了長老小命不保。”
方小圓猜測它是誤會了，剛想說明自己的來意，就被從洞裏躥出來的黑色風型妖拽了進去。
穿過幽長的隧道，聽風在耳邊呼嘯，還不等她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方小圓就被身後的風型妖推進了一扇小小的石門。轉過身，石門悄然關閉，那陣黑風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方小圓環顧四周，見牆壁上爬滿了荊棘藤，一路延伸至洞頂。這些荊棘藤大都是深棕灰色的，像曾經繁茂的爬山虎枯萎後留下的藤蔓，散發著死亡的氣息。方小圓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加快腳步沿布滿荊棘的通道朝前方透出些許微光的方向走。
“看你還敢說。”不遠處的大廳裏，藤妖上躥下跳，將園長小人兒捆了個嚴嚴實實，隻留兩個鼻孔喘氣，連嘴巴都給封住了。
“嗚嗚嗚！”園長小人兒越掙紮，這些荊棘就收得越緊，陷入了惡性循環。周洋洋勸他不聽，三番兩次向藤妖主動示威，才會落到這步田地。
“誒，藤妖，我給你講個故事。”為了解救園長於水深火熱之中，周洋洋主動吸引藤妖注意。
“你知道我這條腿為什麽是瘸的嗎？”
藤妖低頭看向周洋洋的腿，好奇地問道，“為什麽？”
“這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周洋洋閉上眼，佯作陷入回憶狀。
在故事裏，他是個驍勇善戰的鬥士，專門負責清掃在世上作亂的妖精。有一種妖精叫做饑腸轆轆妖，吃再多的食物也不覺得飽，世界上能吃的東西已經被它吃的差不多了，眼看著其他妖精就要餓死，而這隻饑腸轆轆妖非但沒有停止，反而將罪惡的手伸向了那些無辜的妖精。
“起初它一天吃一隻妖精，後來一天吃三隻，再後來每天一睜眼就要吃掉十隻妖精！”說著說著，周洋洋忽然睜眼，嚇了藤妖一大跳。“而且跑得慢又好抓的植物妖精是首選。”
“你…你胡說…我從沒聽說過有什麽饑腸轆轆妖。”藤妖嘴硬地說道，可它微微發抖的聲音騙不了人。發現它上了當，周洋洋彎起嘴角。
“這可是咒語學堂初級曆史課的基礎內容，你該不會沒上過咒語學堂吧？”虛張聲勢這一招他是跟方小圓學的，現在剛好派上了用場。像藤妖這樣的低等級服務妖沒資格進入咒語學堂，自然對他的話難辨真假。
“這跟你的腿又有什麽關係？”藤妖眼神閃爍，看了看他的腿，又將視線重新挪回臉上。
“你繼續聽就知道了。”周洋洋說。
饑腸轆轆妖的胃口越來越大，無論吃多少妖精也不會覺得飽，短短一段時間之內就已經有數以千計的妖精命喪它口。後來高等級的老妖精們查閱典籍發現，要想喂飽饑腸轆轆妖，必須有妖精心甘情願獻身，讓它吃掉自己，才能阻止悲劇繼續發生。
“因為隻有真心實意才能填飽肚子。”周洋洋說，“可這就需要犧牲一隻妖精的生命，而且必須由它自己決定。逼迫是沒有用的。”
藤妖的眼睛眨啊眨，聽得入了神，“所以你就站出來了？”它好奇地問道，“可是你現在還活著，饑腸轆轆妖並沒有吃掉你啊。”
“那是因為我想要為妖精們犧牲的心意太堅定，它隻啃了我的腳兩口就撐死啦！”周洋洋大聲說道，順便將自己的腳抬起來給藤妖看，“這就是跛腳的來曆。”
被捆在他身後的園長小人兒身子一抖一抖的，大概也覺得這故事編得實在是離譜，可他說不出話來，隻有笑到打滾兒的份。
發現藤妖的眼睛越張越大，露出驚歎的表情，周洋洋知道它信了。正當他思考要如何利用藤妖的弱點脫身時，忽然看到方小圓被另一隻藤妖捆著丟進了大廳。
她的屁股著地，發出“噗通”一聲，立刻吸引了那幾隻風型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