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見到守闕道人出手,馬玉梅與苗翠花就雙雙搶出,欲替方德擋下守闕道人這一擊,在她們心中她們這位相公就是一個商人,手無縛雞之力,可是令她們想不到的是守闕道人的武功跟她們相比實在是太高了,三人在空一對碰,苗翠花與馬玉梅兩個就雙雙口吐鮮血,倒飛而出。
在擊飛苗翠花與馬玉梅之後無闕道人方德之間已沒有了任何的阻礙,他完全有信心將方德一招拿下,但是就在這時,方德手裏已多了那把很袖珍的火銃,漆黑的槍口正對著守闕道人。
當然了說起火銃,守闕道人不陌生,不過他對火銃的認知上,還停留在一百年前明朝遺留下來的老式火銃上,體積龐重,都拖著一根長長的引線,開銃時,需要用火折子將引線點燃,填彈的時間也很慢,根本就沒有刀劍使用起來那麽方便,哪象方德那樣,一隻手就能握在手裏,他以為那東西充其量也就是一件如同弩般的暗器,可有什麽暗器能在這麽短的距離之裏傷得到他這個崆峒派五老中的第一高手,所以他根本無視方德手裏的東西,不管不顧地撲了過去。
代鐸也不認識方德手裏的西洋火銃,要知道大清自入關之後,就施行圈界禁海,從來沒有與洋人接觸過,他哪裏知道如今火器在西洋的發展,早已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已由原來的火繩槍發展到了現在的燧火連發槍,雖然他不認識方德手裏的洋槍,卻仍感到了一絲危險“師叔,小心。”
雖然代鐸在發聲示警,可比起方德,但是還是慢了些,就在他話出口的同時方德手裏的洋槍還是響了,隻聽得“蓬”的一聲,方德的槍管裏噴出了一道火舌,然後他就見到守闕道人就倒飛而出,左邊的身子殷紅一片。
這一刹那間,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就連正與歐陽四海交手的白蓮聖母都停了下來。
“師叔!”
代鐸連忙跑了出去,當他扶住守闕道人時,守闕道人的左肩上已多了一彈孔,鮮血就象不要錢一樣向外汩汩直流,雖然守闕道人重傷不起,可一雙眼睛卻不甘地望著方德:“你用暗器傷人,不是英雄好漢。”
方德的臉色卻是一片平淡說:“不是就不是唄,你當我稀罕當你們口中所謂的英雄好漢,武林大豪麽?我方德就是一個市井普通商賈,打胖臉充胖子的事,我可從來不幹,另外我還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這裏是四條街,四條街自建立以來,就自有他的一套運行的規矩,無論你在外麵是龍也好,是虎也罷,但是到了四條街,你就得老老實實地盤著,遵從我們四條街的規矩。我們四條街的規矩說來也不是很多,主要的就是在四條街上禁止尋釁滋事,傷人動武,若你一定要在四條街上尋釁滋事,動手傷人,就得有勇氣承受由此帶來的一切惡果,說句不好聽的話,別說你今天是傷了一條胳膊,就是你死在這裏,官府也絕對不會過問,再說你今天也夠倒黴的,前些天洋行的經理羅伯特才送了我一把洋人的手槍防身,今天你就不管不顧地撞上門來了,你說你一個堂堂武林大豪,崆峒派的第一高人,為難我一個商賈,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臉紅。”
守闕道人還沒有說完,代鐸已是臉沉如水“早在京城時,我就聽榮王爺說過你很狂,可現在看來你還真不是一般地狂,竟然敢在本欽差麵前出手傷人?”
方德還沒有說話,苗翠花已在一旁嚷嚷“你是瞎了眼還是怎麽的,你沒看到我家相公是自衛麽,若不是他碰巧身上碰巧帶著這把火銃,現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們。”
可是她和話剛說完,方德已喝住了她“閉嘴,男人說話,哪有你們女人多嘴的份,一邊呆著去。”
苗翠花很不滿地說“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幫你你還說我。”
她的聲音雖小,卻仍傳進了方德的耳朵,不過他卻裝著沒聽見,繼續對代鐸說:“其實我這個人很簡單,對於守著規矩的人,我會嚴守規矩的底限,不越雷池一步,但是如果有人要破壞規矩硬著來,那你會發現我比他會更不守規矩,一旦守規矩的人不守了規矩,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這次的事你們就當是自己倒黴買個教訓,若是再有下次,同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代鐸霍地起身“有一把西洋火銃,你還真當自己天下無敵了,就讓本欽差來領教一下方德的槍法吧。”
“你確定麽?”方德的聲音很淡“我知道你是朝廷的欽差大臣,代天牧守,南下剿滅那些反清亂黨的,可你別以為你是欽差大人就能為所欲為,我就不敢拿你怎麽樣,我的火銃剛才你已經見識到了,它可不是神機營裏那些明朝遺留下來的老爺銃,而是大英帝國剛研發出來的新式快銃,無需點火,可以隨時隨地的自由射擊。”
代鐸臉上自是一陣驚駭之色,方德手裏的短銃竟然不需要點頭,填彈,這已經突破了他對對火銃的認識。
“你是欽差大臣,代天巡守,我是不敢把你怎麽,我不確定我的槍會不會突然走火。”方德淡淡地說:“那你要不要試試?”
代鐸臉色深沉。
在此刻他在方德身上已感受到了在麵對榮親王時才有的壓力,不過此刻方德則將目光轉向了正在與白蓮聖母“你就是白蓮教的白蓮聖母吧,話說到這,我就不能不說你幾句了,好歹你也是一代掌教,掌握著白蓮教數千教眾的生命,可你怎麽還跟年青人一樣熱血衝動,喜歡打打殺殺的,打打殺殺可對誰沒好處,我們方家是家大業大,拖家帶口,可你們白蓮教的情形差不到那,今天你能找我們方家的麻煩,改天我也可以找人砸你的場,你說是不是?”
白蓮聖母此時已有了退意,連守闕道人這樣的西北綠林第一人都傷在了方德的槍下,她自己可沒有把握能對付得了方德手裏的洋槍,當下悻悻地說“你除了仗著洋人的火器和你的女人逞能之外,還有什麽本事,有本事跟我單打獨鬥,若是本聖母輸了,以後凡有你們方家人在的地方,我們白蓮教退避三舍。”
方德笑著說“我知道這些年來提起我們方家不爽的人不少,現在我們家的方隆號一下子全沒了,,他們就一個個全蹦了出來,想在我們方家身上踩上幾腳,這麽把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反正崆峒派的戰書我已經接下了,不在乎再多接你一個,一隻羊趕,兩隻羊也是趕,就是你們能把那些牛鬼蛇神聚起來,我們方家也不懼,想找我們方家的麻煩,那就一起來吧,我會在明年中秋設擂款待各位,就讓我們把所有的恩怨在擂台上做個了斷。”
代鐸點頭:“行,就依你,本欽差倒要看看你能狂多久。”
然後他就帶著重傷的無闕道人轉身離去。
但是方德的聲音卻從後麵遙遙傳來:“五萬兩銀子的彩頭你可別忘了。”
回到欽差行轅之後,代鐸立刻延請名醫為無闕道人治傷,忙了大半天,才將無闕道人的手臂給保住了,可是無闕道人要想恢複過來,至少也兩年,可他原本還希望無闕道人能幫他個忙,可眼下他卻隻有失望了。
看著代鐸萬分疲倦的坐下來,白蓮聖母忍不住地說:“其實我們跟方家並沒有什麽衝突,為什麽你一定要招惹方家。”
代鐸苦笑“你以為我想惹方家麽,這次榮王爺讓我來杭州,表麵上是南下剿匪,可事實上卻是為了雷家的財富,為了方家的兩樣東西,雷家的財富倒在其次,可方家那兩樣東西我們卻一定要拿到,隻有拿到兩樣,榮親王才敢向乾隆發難,可那兩樣東西,我們根本不知道方家放在哪,我原本想讓無闕道人替我一探方家,可是這個笨材,一來就撞上了人家的銃口,搞得我還得另想他法。”
白蓮聖母很是好奇:“什麽東西,我替去取。”
“知道馮道德不?”
白蓮聖母點頭。
馮道德那可是武當的掌門,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代鐸的聲音很淡:“我並不是第一來取赤峰聖劍與丹書鐵券之人,在我之前還有馮道德,可結果他自恃武功與五大門人闖入方家盜取赤峰聖劍,可結果卻落了個重傷,最後還被鄂爾多下了大獄,如果不是白眉找到總督府,隻怕現在他還被關在大牢裏呢。”
白蓮聖母動容:”你是說方家還隱藏著一個絕世高高手。”
代鐸淡淡地說:“如果隻是一個高手倒也罷了,問題是我們隻知道方家有這兩樣東西,卻根本不知道它藏在什麽地方,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這兩樣東西的下落,我們才能有的放矢。”
“你想怎麽做?“
“如果方家遇上最大的危機,他們就一定會把這兩樣東西拿出來自保,我們要做的就是逼方家拿出這兩樣東西,你準備怎麽做?
”嚴湛!“
“嚴湛?”
這對無闕道人來說是陌生的名字。
“如果嚴湛這個名字你沒聽過,嚴振藩這個名字,你一定聽過,“
“你是說紅花會的二當家嚴世藩。”
代鐸點頭:“二十年前杭州一戰紅花會雖然被鄂爾多剿滅,可由於紅花會的插手,紅花會很多人都沒死,包括赤龍,事後他們都是選擇了潛伏,其他的人在哪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卻可以肯定這個嚴湛一定就是嚴振藩。”
白蓮聖母搖頭:“這不大可能,就算他沒死,怎麽可能躲在鄂爾多的眼皮子底下。”
“最危險的地方,通常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是我,我也會選擇這麽做。”代鐸的聲音很淡:”即便他不是,可誰讓他與方家方家關係密切,可是為逼方家出手,他也必須是了。”
翌日中午,代鐸就帶著大批的官兵衝進了嚴家,在嚴家他並沒有遇上多少抵抗,直接衝到了嚴家的大廳,人衝進了嚴家的大廳,當他帶人走進嚴家的大廳之後,就見到正與夫人享受晚餐的嚴湛。
“嚴副會主,你的案子犯了,跟我走吧。”
嚴湛倒顯得很鎮定“老夫估摸著你也該來了。”
代鐸笑“既然知道本官要來,你為什麽不逃?”
嚴湛卻淡淡地說“老夫一介正經商人,守法經營,為什麽要逃?”
代鐸點頭“行,久聞嚴副會主鐵齒鋼牙,我就不信我撬不開你的嘴,來人查抄嚴家,把所有的人都給我抓回去,嚴加審訊。”吩咐完親兵之後,代鐸將目光轉向了嚴湛“我聽說你有個寶貝女兒是不是,好象叫什麽春,跟方家那個小子經常混在一起,方家的人都很寶貝她,幾乎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兒媳婦。”。
提到自己的女兒,嚴湛臉上自是露出了一些笑容“我這個女兒她三天兩頭不朝家,老往方家那邊跑,就好象方家是她的家,就連我這個老子想見他一麵都是很難。”
代鐸笑了“別以為她躲到方家就沒事了,若是你不乖乖地配合,就算她跑到天邊,我也能抓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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