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於振海的背叛(下)
於振海一邊喝酒一邊淡淡地“在我那便宜老子的眼裏,我這個親生兒子根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或者多餘的存在,而你陳家洛這個抱來的義子才是他的親兒子,真正的衣缽傳人。”
陳家洛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振海,你喝多了!”
“喝多了,怎麽可能?這才喝了幾杯?”於振海又喝了一杯酒,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慢悠悠地“我知道,你是不想聽我我那個便宜老子的任何壞話,可他對我做的那些事,隻要是在會中長著眼睛的兄弟誰心裏沒有一個數?”
陳家洛冷冷地“義父對你再怎麽不好,那也是生你養你的父親,也輪不到你來他的不是。”
“怎麽,他做得出,還把我麽?”於振海的聲音很淡。
陳家洛目光如電“百行孝為先,子不言父過,你這可是大大的不孝!”
“又來教了,”於振海嘴巴撇撇“實話,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們儒家那人前一套,背後又一套的的德性,若是按你們儒家的標準來衡量,你們那個孔聖人根本就是一個亂臣賊子,當時周子還在,他就迫不及待地向魯國求官了,你這求官也就求官了,可他是什麽德性,政談辯不過少正卯,就直接揮起煉,到於那個叫朱熹,被你們這些成聖饒人,根本就是一個卑鄙陰險的人,為了打擊自己的政敵,根本就是不擇手段,強迫一個叫嚴蕊的妓女陷害自己的政敵,若是這樣倒也罷了,可他竟然無恥到了跟人通奸的地步,而且通的是自己的兒媳,這樣的人渣竟然也被你們捧成了聖人,真不知道這樣的聖人能教出一些什麽樣的偽君子,除了教出一群兩麵三刀,口是心非的男盜女娼來,還能教出什麽樣的人來?”
陳家洛一拍桌子“振海,你這話就太過了。”
“是麽,我倒不覺得,”於振海根本無視陳家洛的怒火“咱們就那些被你捧為正人君子的東林黨吧,一開始時,他們殉誤國,可他們當了政又幹了什麽人事,除臉同伐異,大肆斂財,土地兼並之外,可沒幹什麽好事,當時國庫裏空得可以跑大象,可他們一個個卻吃得腦海腸肥,皇上要抗清要剿匪,讓他們捐點銀子,可結果呢,一個比一個能哭窮,結果李自成一進京,直接就來了一個助餉追銀,一下子就追出了三億兩白銀,合著你們儒家這一千年五百年來就教出了一群貪官汙吏。”
陳家洛聽到這話頓時啞了,畢竟於振海得都是事實。
看著陳家洛似有不甘的樣子,於振海淡淡地“怎麽,是不是不過我,就要學你們孔聖人那一套,翻臉動手了,要動手也行,別做兄弟的我沒提醒你,你現在重傷在身,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少正卯,要動手的話,別兄弟我欺負你,我讓你一手一腳,怎麽樣,兄弟我對你還可以吧。”
陳家洛很惱火“你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強詞奪理,我倒不覺得,”於振海慢慢地“你們孔聖人,朱聖人還是還地君親師呢,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可你還不是跟著我老子造大清的反,以他們的標準來,你們可都一個個是亂臣賊子,一個個都應該被抓到菜市口去砍頭。”
“滿清可是外族人!”
“可孔聖人都了,華夏入狄夷則狄夷,狄夷入華夏則華夏,都是炎黃子孫了,你還強分什滿漢,這可有違孔聖人,朱聖饒教誨了,你沒見那麽多儒林學子都已經向滿清皇帝跪地稱奴了麽,合著就你對,他們就全錯了。”
陳家洛頓時啞口無言。
“要我,最無恥的就是你們這些儒林仕子了,無論誰當了皇帝,他們就一個字跪添,跟在新主子後麵,繼續欺壓善良,什麽聖人教誨就全被他們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就是孔聖饒後裔都一樣,蒙古人來了跟在蒙古人後麵,滿人來了跟在滿人後麵,根本就是個哈巴狗,我對這些人根本就沒好感,所以你也別跟我你那些大道理,我這人隻知道一點,誰對我好,我會掏心掏肺地對他,為他效忠,誰對我不好,我也會百倍的奉還,我也不怕告訴你,時候每當我看到我那個老子對你百般嗬護時,我心裏都嫉妒得要發瘋,有幾次萌生過要殺掉你的念頭,也許沒有了你,我他才會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陳家洛沉默,老舵主對於振海什麽態度,他也是心知肚明,過了好一會才“義義對你是苛刻了些,那隻不過是因為他對你的期望很高,你不應該恨他,再後來他不是教了你嵩陽鐵掌麽?”
“這話你就虛偽了,”於振海擱下了酒杯“從我來到這個世上,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我媽,是我媽給了我生命,含辛菇苦地把我撫養大,父親對我來,根本就是一個非常遙遠的代名詞,時候跟村裏那些孩子除了鐵頭之外,都沒人願意跟我一起玩,在他們眼裏,我就是一個有娘生,沒爹教的野孩子,六歲那年,直到我媽突然得了一場大病,臨死前,才托人把我送到了一個叫紅花亭的地方,到了那,我才知道我還有一個爹,我爹叫於萬亭,是紅花會的總舵主,是一個反清的大英雄,大豪傑,大義士,為這事,我也開心了很久,我本以為自己從此就能過上好日子,可是沒多久你就來了,自你來了之後,他就把我給丟在腦後,一門心思地撲在你身上,有什麽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他都先緊著你,緊著你,隻有你吃過的,剩下的、不要的才是我的,就連習武都一樣,他把自己的得意絕學羽劍法傳給了你,我隻能學他早年闖蕩江湖時用的嵩陽鐵掌。”
陳家洛忍不住地“嵩陽鐵掌的威力並不在羽劍法之下。”
“也許吧!”於振海並沒有跟陳家洛爭辯“一開始我也這麽認為,後來我才知道他教我嵩陽鐵掌並不是因為我是他兒子,而是他要給你或紅花會培養一個出色的打手,而我的習武份還算不錯,可我還傻乎乎地為撩到他那點可憐溫情跟稱讚,每三更起床刻苦練功,直到夜半才睡,可他對我的努力卻從來都沒有看在眼裏過,更沒有牟我笑過,或者抱過我,可以我從他那裏從來就沒有得過一點溫情,從到大,他對你這個抱來的義子,都比要對我這個親生兒子好,我們倆不管是誰犯傻,到最後捱打的總是我,理由呢,就是我的年齡大,應該給弟弟做好榜樣,有什麽好吃的,他也是先緊著你,理由是你要長身體,哥哥應該讓著弟弟,隻有你不吃了,不玩了,剩下的才是我的,如此僅僅是這樣,我也沒有什麽好埋怨的,誰讓我是大哥呢,大哥總應該讓著些弟弟是不是,可問題是我那個老子的心也偏得太離譜了,長大以後,我們同樣紅花會出生入死,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可他呢,就是到死都沒正眼看過我一眼,就念叨著你,還把紅花會總舵主的位子他也傳給你,而不是傳給我這個兒子,你我能不怨他恨他麽,有時候我真懷疑他有沒有把我當他兒子?”
陳家洛聽到於振海這話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勸解,他也知道老舵主對他這個兒子十分的苛求,可他想不到的是於振海心裏的怨氣竟然這麽大,也隻有了句“也許義父有他的苦衷。”
於振海苦笑“他有什麽苦衷他是不能跟我這個兒子的?”
陳家洛回答“能出來的話那就不叫苦衷了。”
於振海聽到他話,也就笑了“你呀,也學會了口是心非,咱們不這些不愉快的事了,是兄弟的話,就陪我喝酒,我記得從到大,我們還沒有在一起喝過酒。”
陳家洛點頭“行,我陪你喝。”
韋鐵頭這時主動地站了起來我給兩位舵主斟酒。”
他的話剛完,於振海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你的事,滾一邊去。”
見到於振海那凶狠無比的樣子,韋鐵頭實在是有些害怕“行行行,我這就滾出去,不打撓兩位舵主喝酒聊了。”然後他就拿了隻燒雞,也就溜了出去。
見到跟於振海在一起推杯換盞,喝酒吃肉的陳家洛,韋鐵頭不禁搖頭歎息,還總舵主呢,一點警覺心都沒有,真不知道他這些年來是怎麽行走江湖的,象這樣的人就是死了也好,免得浪費糧食,然後他也就走了。
反正陳家洛有於振海對付,他就是留在這也幫不上忙,倒不如回去睡上一覺。
這晚上也是陳家洛跟於振海第一次喝酒,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喝醉酒,酒一醉,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