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又見血滴子
雷媚得知方孝玉痛揍和福之後,不禁笑了:“想不致咱們這位小舉人的脾氣倒挺大的。”
“要怪就怪那個嚴詠春不要臉,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到底勾引男人。”
雷婷婷氣鼓鼓的。
“不會吧,她好象今年才滿十七歲!”
“十七歲就不會勾引男人了,”雷婷婷生氣地說:“尤其是方孝玉整天跟著他,還學人家打架,爭風吃醋,再說打架你就好好的打,可是他倒好一點高手的風範都沒有,跟潑皮一樣,簡直就是丟人顯眼,虧他還是舉人。”
“孝玉一向穩重有禮,跟他老子一樣是個君子,如果不是你們惹急了他,他怎麽會和你們動手。”
雷婷婷不服:“惹他的是和福,又不是我,幹嘛對我這麽凶?”
雷媚笑了:“其實孝玉挺討人喜歡的,不到十五歲就高中舉人,前途不可限量,喜歡他的姑娘多的是,那家的姑娘嫁了他,將來不是狀元夫人,至少也是探花夫人,可你呢,整天穿著男孩子的衣服,動不動就和人家吵架、打架,一點女孩子的矜持都沒有動,真不知道將來那個男人敢娶你。”
“可是嚴詠春不也一樣整天和那些臭小子混在一起,不但學人打架,還讀什麽洋書?”
“你怎麽眼睛隻盯著她,她是個野丫頭,你也跟她野?”雷媚說:“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就要想盡一切辦法將他牢牢地抓住,不然將來有你後悔的時候。”
“就你們把方孝玉當成寶,恨不得把自己都嫁給她,可我還沒他放在心上。”說到這裏她已出了客廳:“我要去睡覺啦,千萬不要打撓我。”
雷媚苦笑:“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
對於方孝玉與和福之爭的事,雷媚並不在意,這畢竟隻是小孩子的遊戲,而她在意的是馮道德,她知道馮道德則來杭州絕對不隻是為了三德這麽簡單,據她得知,三德已於數日之前離開了杭州。
本來馮道德此次南下隻是為了追捕三德,以期從他身上得到少林武功秘笈,可是就在他南下之際,榮親王卻親自叮囑他,要他暗中留意一下方家的思過崖,並說他到了杭州自會有人和他連絡,當然他不會向馮道德說出自己的真實意圖,隻是對他是有個府中侍衛盜走了府中的一崖些珠寶逃上了思過崖,希望馮道德能給他討回來。
馮道德原本將心思一古腦的撲在如何緝拿三德的身上,可是當他聽到榮親王這個吩咐後,就動了心思,能讓榮親王所忌的地方,定有來頭,於是當他到了杭州之後,就將緝拿三德放到了次位,讓門下弟子暗中打聽方家思過崖的消息,可是他卻失望得很,因為他的弟子並沒有打聽到有關方家思過崖的任何消失,杭州城裏所有的人並不知道方家有這麽個地方。
也在馮道德即將失去耐心,他收到了一隻信鴿,從信鴿帶來的信上,他得到了一張前往思過崖的地圖。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馮道德立刻與一幹門下立刻雇舟,趁船直奔杭州灣。
他們在在海上整整走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才終於找到了方家的思過崖。
當他們一登上思過崖,立時感到了一股劍一般的殺氣,隨後一落魄的灰衣人就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灰衣人站在那裏仿佛就是一座不動的山嶽。
馮道德的臉色巨變。
——以他的武功修為竟然沒有看清此人是如何出現的。
在這一刹那間,馮道德的手已按上了劍柄。
——他已知道對方絕對是個勁敵!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如何通過迷人灣找上思過崖的?”
灰衣人的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
“誰告訴的都無所謂,重要的你是我們要找的人!”
“是麽?”
灰衣人的聲音極淡。
馮道德厲聲說:“貧道馮道德奉榮王爺之命擒拿王府潛逃侍衛侯三變,你最好束手就擒!”
“都這麽多年了,他的野心還是那麽重,”灰衣人似是歎息地說:“今天我不想殺人,但是方家的規矩不可破,這麽吧你們自斷一臂,下山去吧!”
“既然如此,貧道隻有先斷你一臂!”
馮道德出劍。
一劍七式飛取灰衣人。
灰衣人穩立不動,直到劍至身前,他才出手,他一出手就用兩根手指挾住了馮道德的劍。
劍寸斷!
馮道德失劍,大駭,急退。
他的反應雖快,但是灰衣人的出手更快,另一隻手已擊中了他的胸膛。
隻一掌馮道德就倒飛七丈,吐血。
“先天浩然之氣!”
馮道德驚駭不已!
當今世上僅有一人會這種這種神功。
馮道德一失手,他的六個弟子已六劍齊出,勢如渴馬奔泉。
他們的劍法已得馮道德真傳,然而就在他們出劍之際,隻見一帽狀的東西已挾著破空的銳勁向他們“呼”地迎麵飛來,說是遲,那是快,那帽狀的東西已罩住了一個武當弟子的腦袋,然後那個武當弟子就失去了腦袋,死屍倒地,而那帽狀的東西又飛回了灰衣人手中。
——血滴子?
馮道德心頭巨震。
血滴子仍是三十年前的江湖第一殺器,雍正皇帝的獨門兵器,他以此獵取過不不少武林高手及反清人士的首級,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令人談之色變,聞風喪膽。
在見到血滴子的一刹那間馮道德立逃。
——他可沒有勇氣麵對這武林第一殺器。
在二十八年前,他曾親眼目睹雍正以此殺器獵殺天地會冀北分舵十三高手的情形,那完全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血滴子所過之處,人頭離肩,鮮血噴濺,死屍倒地,十三高手雖然拚死反抗,可是他們的反抗就象是蜻蜓撼樹,一點用也沒有,馮道德可不想將自己的命丟在這裏,於是他選擇了逃命,拚命的逃。
馮道德剛逃出數丈,就聽到了身後罡風肆虐,不用回頭,他已知道血滴子已向他飛擊而來,當下他撲倒,就地十八滾,滾出數丈,險險避開血滴子。
血滴子擊空,擊中馮道德身後的岩石。
“蓬!”
一聲巨響,岩石破裂,碎石飛濺。
雖然飛濺的碎石擊中了馮道德,可是他的命卻是保住了,在躲過血滴子這一擊後,馮道德頭也不回地飛逃。
——他一定要在灰衣人擊斃他那幾個弟子之前逃離思過崖。
灰衣人沒有追擊馮道德。
馮道德雖然逃了,可是他麵前還有五個武當弟子。
但是當他轉過來時,卻發現那幾個武當弟子沒有再向他出手,而是各自揮劍自斷一臂,隨後為首的一個武當弟子說:“晚輩無知冒犯,擅闖思過崖,請前輩高抬貴手!”
灰衣人身上的殺氣漸漸地散去:“誰讓你們來的?”
“榮親王允”
“是他?”灰衣人淡淡地笑了:“這麽多年了他還沒死心!”
一清沒有說話的。
灰衣人繼續說:“今天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回去後告訴榮親王與馮道德,讓他們的手不要伸得太長,更不要打方家的主意,否則我會親自上門造訪!”
說這話時灰衣人身上已發出了一股濃烈的殺意!
“是!”
一清答應了聲,帶著幾個師弟匆匆下崖而去。
雷媚見到馮道德時,發現馮道德已身受極重的內傷。
“師叔怎麽傷成這樣子,幾位師兄呢?”
馮道德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隻是吩咐她:“馬上準備一間靜室,我在運功療傷!”
雷媚連忙答應,吩咐下人為馮道德準備了一間靜室。
三個時辰,整整用了三個時辰馮道德才將體裏的淤血化開,氣血理順。雖然他將體裏的氣血理順,卻不代表他的傷勢有所好轉,反而有加重的跡象。
雷媚實在想不出什麽人能將馮道德傷成這樣子。
馮道德睜開眼睛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馬上備車送我回武當!”
雷媚眉微鎖:“可是您現在上路隻會使傷勢更加惡化。”
“照我說的去做,”馮道德打斷了她的話:“我的傷隻有你師伯能治!”
“是!”
雷媚雖然不知道馮道德為何要急著離開杭州,可是她還是按照馮道德的吩咐讓下人備車,親送馮道德回武當。
可是她剛將馮道德送回杭州,就聽得來路上馬蹄聲驟起,回頭處,已見到一雲與其餘四個武當弟子急著而至,飛身下馬,一字排開,攔住去路。
在這一刹那間,雷媚發現他們都失去了左臂。
“一雲師兄,你們的手……”
“馮道德可在車上?”
雷媚的話還未說完,一雲已打斷了她的話。
“師伯的傷很重,我正準備送他回武當。”
雷媚的話剛說完,一雲與幾個武當弟子已一起拔劍,劍指轎車。
雷媚巨驚:“你們這是做什麽?”
“這裏沒你的事,”一雲一字一字地說:“我們要找的隻是馮道德!”
五劍如霜。
雷媚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你們要弑師!”
“滾開!”一雲怒喝:“再不滾連你一起殺掉!”
“就憑你們幾個也敢造反麽?”
馮道德的聲音從車上傳出。
“不殺你,我們怎麽對得起自己?”一雲冷笑:“論武功,我們自然不及你馮道德,隻可惜為崖上老人所傷,一身功力最多隻剩下了二成,再說,我們再來這裏之前,先去了一趟總督府,你以為鄂爾多會放過你麽?”
“該死!”馮道德怒:“雷媚替我殺了他們!”
雷媚眉微鎖:“這也許隻是個誤會!”
“如果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師叔,就馬上殺了這幾個逆徒!”
“一個雷媚救不了你的命!”
一雲的劍已刺出。
他出劍的同時,身後的四個武當弟子也一起出劍,劍刺馮道德所乘的轎車。
他們雖然受傷斷臂,卻快如獵豹,劍法不受任何影響,五道劍光就如同五道寒電。
雷媚迎敵,於空中截擊五人。
六人於空交手七招分開,落地。
“閃開!”
一雲劍指雷媚:“馮道德不值得你為他賣命!”
雷媚搖頭:“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你們這麽做是背叛師門。”
“那就連你一起殺了!”
五劍再出,這次他們的目標不再是馮道德而是雷媚,要殺馮道德他們必須先殺掉雷媚。
雷媚也在他們出劍的一瞬間,迎上。
在雙方相遇的一刹那間她使出了七十二峰齊點頭。
七十二齊點頭是武當祖師張三豐所創,據說他將一口內息瞬間運轉,以打穴手製服了三十六個高手,而對方連任何反抗的餘地也沒有,精妙無比,唯一不同的是,此門武功需要數十年的內勁配合,方能一氣嗬成,而常人難擁有這份功力,而今的武當也隻有白眉能夠施展,就是馮道德也因為功力不純未能施展,可是他現在卻見到雷媚將這門絕技施展了出來。
隻見雷媚自五劍的空隙間長驅直入,手如閃電自一雲的手臂彈而過,轉到了另一人的身上,緊跟著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這其間手指絕不間歇,一氣嗬成,五大弟子一起呆立當場。
“七十二峰齊點頭!”
馮道德的眼角在跳。
雷媚的武功居然已不在他之下,而且居然練成了七十二齊點頭這種武當絕技。
其實論武功,論功力雷媚確實不及馮道德,但是她卻以身法,手法,步法彌補了功力上的不足,從而施展出了這門武當絕技。
“幾位師兄得罪了!”
雷媚的臉上帶著歉意。
“殺了他們!”
馮道德下令。
——他臨陣脫逃的事絕對不能傳出去,否則他這個武當掌門有何臉麵在江湖上立足?
雷媚不忍下手:“師叔,這也許隻是個誤會!”
“背叛師門的人隻有死!”
馮道德的聲音更冷。
“師叔……”
“不要求他,”一雲打斷了雷媚的話:“不過你記住一雲這句話,馮道德根本就是個小人,不值得你為他效命,今天他能出賣我們,將來也會毫不猶豫的出賣雷家!”
“死到臨頭還在這裏胡說八道!”
“我們是要死了,可你也不用得意,現在你惹上了方家,惹上了崖上老人,知道了他的秘密,你以為他會放過你麽?他是身份,什麽來路,你比我們更清楚,”一雲語如刀:“而榮親王顯然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他騙你上崖,隻是為了證實他的身份,而你貪功心切,卻是自己陷入了絕地。”
馮道德無言。
——正如一雲所說的那樣,榮親王不可能不知道此人的來曆,他這麽做完全是把自己當成了探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