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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胡德帝的心思

  舞獅一開始,方世玉與洪熙官就依照著方孝玉的策略,舞著獅子緊跟在和福與雷人王的後麵,和福的武功的確是非常了得,所有向他襲擊的獅隊均被他踢得人翻馬仰,甚至有的連獅頭也飛出了好遠。由於是有和福在前麵開路,方世玉、洪熙官所舞的獅子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攻擊,便跟著和福衝到了塔台之下。雷婷婷看到這一幕很是得意,她對方孝玉與嚴詠春說:“很威風吧,還是我們通天書院的獅隊比較厲害吧!”


  嚴詠春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和福的武功實在是太好了,比方世玉、洪熙官可高出了不止一籌。


  方孝玉點頭:“和福的武功的確是很好,不過舞獅采青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麽簡單,不是武功高就能采到青的,它要綜合到各方麵因素,一點點失誤會全盤落錯,所以不到最後誰敢狂言勝負?”


  雷婷婷說:“你就死鴨子嘴硬吧!”


  然後她不再理會方孝玉與嚴詠春而是將目光轉到了賽獅場。


  賽獅場的爭鬥已進行到了白熱狀態,和福仗著一身精湛的武功終於殺出了重圍,爬上的懸在塔台上的軟梯,緊隨其後的是方世玉與洪熙官所舞的獅子,他們的速度都很快。


  看到他們一前一後的爬上軟梯,下麵的幾隻獅子也停止了爭鬥,紛紛爬上了繩梯,而速度電最快的是一隻黑色的獅子,就在和福爬上塔台時,他已緊追而至,雙方在塔台上激烈的交手,為了盡快的擊敗對方,和福一開始就使出了他的飛龍大九式,而對方的武功居然不比和福弱,兩隻獅子在塔台上鬥了個難分難解。


  也就在他們鬥得難分難解的時候,方世玉與洪熙官已爬上了塔台,他們一上來,就對著那兩隻獅子同時下手,那兩隻獅子猝不及防,同時滾下了塔台。


  “無恥!”


  雷婷婷見狀忍不住的站了起來。


  “無恥?”嚴詠春則眉開眼笑:“身為一個高手就應該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連這點也做不到還算什麽高手,再說了,現在可是大混戰,不是比武較技,難道你讓世玉呆在那裏,等他們分出勝負後再上去拚個你死我活?”


  雷婷婷不服:“我不服,我抗議。”


  方孝玉這時說:“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如果雷兄弟想輸了不認,那也無所謂,我們也不缺這三十兩銀子。”


  在他們的說完間,方世玉與洪熙官已爬上塔頂,毫無懸念的采到了青。


  雷婷婷說:“誰說我拿出不出十兩銀子,我隻是看不慣有人玩陰謀詭計。”


  她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隻荷包,拿出三十兩碎銀很肉疼的丟給了嚴詠春。


  ——那可是她攢了許久的銀子。


  嚴詠春接過銀子,笑嘻嘻地說:“多謝姑娘的三十兩銀子。”


  方孝玉見到雷婷婷很心疼的樣子,不由得眉心深鎖,問嚴詠春:“你就這麽喜歡銀子麽?”


  嚴詠春理直氣壯地說:“我怎麽能和你比?你每月幫李阿姨做帳計帳,都有十幾兩的收入,而我每個月卻隻有可憐兮兮的五兩,不找點外快怎麽行?”


  方孝玉唯有歎息。下午時分,方世玉在醉仙居大擺慶功宴,宴請一幹瓊花書院的學子,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嚴詠春,李雙亭非但任由他們折騰,而且親自下廚炒了幾樣拿手的好菜。


  當她將燒好的菜端上來時,發現他們已經喝上了酒,而且聲音最大的居然是嚴詠春,於是她搖頭,歎息:“你們幾個還是多吃點菜,少喝些酒,尤其是你詠春,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學男人喝什麽酒?如果你們喝醉了酒,砸了阿姨的場子,以後不要再到這裏來。”


  方世玉笑著說:“阿姨你就放心好了,有我看著他們!”


  李雙亭微笑:“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如果不是看在孝玉的份子,我可不會讓你們在我這裏胡鬧。”


  方世玉眉深鎖:“我的信譽不會這麽差吧?”


  “你還敢和我說什麽信譽,別以為你每次從我這裏偷著拿酒,我不知道,好在那些酒不是你喝,我也懶得和你計較,”說到這裏,她發現孝玉不在席間:“孝玉呢,他去哪了?”


  嚴詠春忙說:“他去那邊了。”


  李雙亭隨聲望去,就見到了站在窗前欣賞街景的方孝玉,當下她走了過去:“怎麽不過去和他們一起喝酒?”


  方孝玉回身:“阿姨認為我應該和他們一起喝酒麽?”


  李雙亭柔聲說:“至少你不該離群,阿姨知道你很聰明,也很能幹,可是阿姨要提醒你的是一隻離群的大雁再怎麽飛,它也飛不高,飛不遠的,人也是一樣,如果你想在俗世洪流中站穩腳跟,就要溶入這個社會,去了解這個社會,有些東西是你在書上永遠無法學到的。”


  她那的眸子中充滿了溫情,就象是慈母望著自己的孩子。


  其實這麽多年來,她已將方孝玉當成了自己的兒子。


  “孝玉一定會記住阿姨的教誨!”


  李雙亭笑,滿意的笑:“這次貢院選生你有幾成把握?”


  方孝玉回答她:“我看入選是沒什麽問題的!”


  李雙亭秀眉微鎖:“怎麽這麽沒信心?”


  “您是知道的,我們書院首重的是實用,而不是那些八股文?”


  李雙亭點頭:“那倒也是,不過能中舉就已經不錯了,再說了我們也不靠這些東西吃飯。”


  在他們的說話間,嚴詠春已在叫方孝玉:“孝玉,快過來喝酒!”


  聽到嚴詠春叫方孝玉,李雙亭就笑了:“快過去吧,要不你的詠春姐又要怪我占著你了。”


  方孝玉答應聞聲立刻走了回去。


  他剛落座,嚴詠春已在問他:“你和阿姨在聊些什麽?”


  說話的是胡德帝:“過幾天就是貢院選生了,阿姨一定是讓孝玉好好地備考,若是孝玉真能拿個五魁回來,那他就是杭州城裏年齡最小的舉人了,我們瓊花書院也算是可以揚眉吐氣了,聽說通天書院上一屆的會考,考得最好好的,也就是考了一個第九名。”


  “不對,”李錦倫卻說:“我想一定是那家富商的女兒看上咱們孝玉了,托阿姨向孝玉提親,這叫做近水樓台先得月,若是等孝玉真的考中了五魁,那說媒的還不將方家的門坎給踩破。”


  “是麽?”嚴詠春將信將疑。


  “當然了,”胡德帝說:“一定是這樣的,還有那個雷媚就很欣賞孝玉的,她一定是很想反自己的侄女嫁給孝玉。”


  嚴詠春的眉更深:“你是說那個假小子?”


  “不就是雷婷婷了,”胡德帝繼續說:“其實她很漂亮的,如果換上女裝一定可以把你給比下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嚴詠春已狠狠地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記,並凶巴巴地說:“再胡說我敲爛你的頭。”隨後她將目光轉向了方孝玉:“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方孝玉苦笑:“你別聽他胡說!”


  “你這麽問,是個人都不會承認,”胡德帝在旁添油加醋:“想讓他承認就隻有嚴刑逼供了。”


  “是麽?”


  嚴詠春的眼睛裏盡是笑意,可是方孝玉卻感到有些不妙,於是他馬上開溜:“我去賣些水果。”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人已離桌而起,跑下樓了。


  “你給我站住!”


  嚴詠春不依不饒地追方孝玉去了。


  方孝玉與嚴詠春走後,方世玉對胡德帝說:“我說德帝你這麽玩我弟弟可不大好!”


  胡德帝陪笑:“可是我這是為了大家著想!”


  方世玉問他:“怎麽說?”


  胡德帝解釋說:“如果這次沒有孝玉的妙計,你和洪熙官隻怕采不到這個青,那個和福的武功並不在你和熙官之下,若是要論功行賞,那孝玉的功勞一定是最大了,如果詠春在這裏一定會以此為理由強占在大頭,這種情形相信你們也不想看到吧!”


  洪熙官眉深鎖:“詠春不是外人,孝玉也是我們的好兄弟,我們背著他(她)們分銀子不太好吧?”


  “這你就不懂了,這叫劫富濟貧,”胡德帝理直氣壯地說:“孝玉的財路可太廣了,他不但幫李阿姨打工,還幫大娘做帳,每個月都有二、三十幾兩的外快,賺的錢都要比上一個大人了,詠春也是一樣,她家裏很有錢的,而且從來不限製她花錢,可是我們就不一樣了,每個月隻有幾兩碎銀,和他‘她’倆相比簡直就是窮人了,而且弄得經常向他們借錢度日。”


  洪熙官搖頭:“那是孝玉的賺錢能力強,他也是在自食其力,這你也妒忌?”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胡德帝眼睛閃動:“你想想看,如果我們和他們分得一樣多的話,那我們可虧大發了,如果逼我們還錢,我們這次可算是白幹了。”


  白安福忍不住說:“孝玉不是那樣的人!”


  “孝玉是不會逼我們還錢的,”胡德帝不無忌憚地說:“可是詠春就不一樣了,她可是個小財迷。”


  “那倒也是,”方世玉點頭承認:“看這麽好了,這二百銀子我們上交書院,就說交了三百兩,剩下的二百兩再拿出和孝玉平分。”


  “就這麽定了,”胡德帝得意地笑:“詠春她一定力氣都沒有出,沒銀子拿也應該沒有意見了吧?”


  洪熙官卻有些局促不安:“不過這件事一定要瞞著詠春,如果讓她知道了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說句實話,我實在是有些怕她!”


  眾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其實他們都有些害怕嚴詠春。


  嚴詠春剛跑出酒樓,就見到了街上的方孝玉。


  方孝玉沒有再跑,而是站在一旁靜靜地望著她,就象沒事人一樣。


  嚴詠春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凶巴巴地說:“臭小子怎麽不跑了,再跑我踢斷你的腿!”


  方孝玉歎息:“我本來以為你夠聰明的,可想不到你竟然這麽笨,中了德帝的調虎離山之計!”


  嚴詠春問:“什麽意思?”


  “德帝隻所以這麽說話,就是想把我們逼走,”方孝玉笑著:“有我們在他們怎麽好意思分銀子?”


  嚴詠春頓時醒悟了過來:“他們敢瞞著我們分銀子,我這就找他們算帳去。”


  可是她剛動,方孝玉就拉住了她:“你給我站住!”


  嚴詠春有些著急:“可是他們在分銀子。”


  “我知道!”


  方孝玉很冷靜。


  嚴詠春不解:“那你還攔著我?”


  方孝玉反問:“你真的需要那些銀子麽?”


  嚴詠春臻首輕搖:“可是這些臭小子也太達分了,居然瞞著我們分銀子!”


  “他們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方孝玉歎息:“要知道他們借我們的錢已經太多了,雖然我們從來沒有打算要回這些錢,可是這些債壓得他們不好受,畢竟他們不是那種欠債不還的人,所以他們一定會趁這次大賺特賺的機會給自己多撈一些,好讓自己手裏有些積蓄!”


  嚴詠春連連點頭:“那他們會不會不分給我們銀子!”


  “那倒不至於,”方孝玉笑:“不過從一開始我就不打算分這些錢,和我們相比,德帝、錦倫、安福更需要這些銀子,他們家裏的狀況比我們要差得多,能幫他們的我們就盡量去幫!”


  嚴詠春忿忿不平:“我也不是在乎那些銀子,可是他們真的很過分!”


  方孝玉笑笑:“我知道他們這麽做是很過分,可是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就會覺得沒什麽,而且他們不會瞞著把錢全吞掉,一定會給我們留一份,而我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隨他們去鬧,山東維紡鄭板橋不是有句名言糊塗是福嘛,咱們就當一回糊塗好了。”


  “就依你,別老把我當成小財迷!”


  聽了方孝玉的話嚴詠春釋然於懷。


  方孝玉拉起了她的手向前就走:“咱們都已經出來了,就不用急著回去,到處走走怎麽樣?”


  “也好!”


  嚴詠春顯得很開心。


  可是她跟著方孝玉走了一會,心裏的氣居然還未散去:“可是想來想去,我還是有些生氣,雖然我們不在乎那些錢,可是他們這麽做真的好過分,好過分,這都把當成什麽人了。”


  “他們這麽做是好過分,可是你是大名鼎鼎的女俠,怎麽能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這麽做豈不是有失女俠的身分?”方孝玉邊走邊說:“再說了你也別想這麽多,想得多了漂亮的你會變得很難看的,我可不想你突然變得很難看,如果你還不解氣,咱們就去胭脂店給你買好多好多的胭脂水粉。”


  嚴詠春頓時眉開眼笑:“我真的很好看麽?”


  方孝玉覺得有些好笑:“好看,真的很好看,比天上的仙女還好!”


  於是嚴詠春顯得更開心了:“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在你的心裏是你的兄弟重要,還是我重要?”她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方孝玉,直似要看穿他的心底。


  “這該怎麽說,”方孝玉想了想說:“是我的兄弟,我一定會幫著,護著,可是你有什麽事,我也會第一幫著你,不希望你有任何的不愉快!”


  聽了他的話,嚴詠春眼睛有些發紅,心裏有些激動。


  ——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可是她又很快地恢複了過來:“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既然是好兄弟,那今天的消費就全掛你的帳。”


  說話間她已向街邊的首飾店跑了過去。


  方孝玉隻有苦笑,他知道自己兜裏的錢今天又要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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