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鄂爾多的警告
馮道德眼睛巨縮:“是你?”
“想不到堂堂的武當掌門居然會想兩個婦人動手!”
白管家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寒意。
馮道德不甘示弱:“貧僧也想不到方家的人也會如此鬼鬼崇崇,做出這等見不得人的事。”
“她們犯了方家的家規,馮掌門不介意我帶她們回去接受家法吧!”
馮道德搖頭:“就這麽讓你把人帶回去,我武當還有什麽臉麵在江湖上立足。”
“你以為你攔得住我麽?”
“二十五年前白二爺以白家七十二路神拳名震江湖,那時馮道德尚在師門,雖有欽佩之心,卻無領教之緣,今日正好領教,隻要你白二爺勝得了一招半式,自然可以將人帶走。”
馮道德出掌。
武當柔雲掌!
他的掌勁剛中帶柔,造詣更是遠在雷媚之上。
馬玉梅與苗翠花生怕白管家有失,連忙搶上,欲代他接下這一掌,但是她們剛接近白管家,就聽到了春雷般的喝聲,於喝聲之中,白管家腳猛地跺地,出拳,一拳迎向馮道德的柔雲掌。
“蓬!”
拳掌相擊,發出一聲巨響,罡氣四湧,隨後馮道德就倒飛兩丈,嘴角有一縷鮮血流出,他已傷。
白管家則是穩如山嶽。
苗翠花與馬玉梅盡皆動容。
方家可真是臥虎藏龍,連一個管家都有這麽精湛的武功,而且她們倆居然一無所知。
“馮掌門得罪了!”
白管家已轉身便走。
“我們走!”
馬玉梅、苗翠花連忙答應了聲,匆匆的跟上。
馮道德則將目光移到白管家適才的立足之處,隻見白管家適才的立身之處已深深地陷了下去且向四周分裂開來。
“這不是白家神拳,究竟是什麽樣的武功。”
馮道德心悸。
他已感到對方的武功不在師伯白眉之下。
一雲此刻出現在方家不遠處的屋頂上,準備伺機潛入方家。
此刻的一雲已是麵戴蒙麵巾,身著夜行衣,背負長劍,對於四條街的禁忌他還是知道些,他可不想因為身份剖露而惹出什麽麻煩來,所以這一路上他極為小心的避開了所有人,摸到了方家附近,然而就在他準備潛入方家之際,卻見到一道綽約的人影從街的盡頭向這邊徐徐而來,於是他又伏下了身子,想等此人走過去再展開行動。
那道綽約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歐陽四海,若在平時,她早就已經回家,可是今天卻不行,一來今天是珠寶店裏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二來是方德不在杭州的時候,她還要幫他照看方隆號名下所有的分店,當她把帳目理完時,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當然歐陽四海並不擔心她自己的安全,一直以來還沒有人敢在四條街打架生事,再說了即便是有什麽人不長眼,要對她不利,她也不怕,畢竟她是當年力伏雁蕩七虎的女中豪傑,可不是弱不經風的貴婦人,而是身懷絕技的江湖女俠,當然她也想不到會有人在今天晚上要夜探方家,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吧,就在她從一雲伏身的房下走過時,她聽到了一聲輕微的響聲,若是別人也許會不將這響聲放在心上,但是歐陽四海卻立起警覺之心,這絕不是什麽動物經過發出的聲音,於是她抬頭,厲喝:“誰?”
聽到歐陽四海的喝聲,一雲已殺心頓起,一劍在手俯衝而下。
一雲已如獅子搏兔,畢盡全力。
他這些年跟隨馮道德早已是滿手血腥,自然不會將一條生命放在心上,所以他一出手就是必殺之技,現在的一雲隻想速戰速決,在驚動左右街役之前擊斃這個婦人,以便自己的計劃得以繼續進行下去,可惜的是他並不知道他麵前的婦人不是尋常的婦人,而是一位武林中罕見的高手。
歐陽四海見到見到一道劍光飛傾而下時,並不慌亂,直到劍至頭頂二尺之處,方才閃身險險讓開一雲的劍鋒,隨之一腿橫掃,正中一雲的胸膛。這一腿很重,一雲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已如騰雲架騰霧般的橫飛數丈,爬在了地上。
當一雲站起來時,已見到歐陽四海那雙寒電般的眼睛:“你究竟是什麽人?”
一雲此刻膽已喪,心中的恐懼已百倍的放大,他哪裏還敢答話,即刻轉身飛逃。
——麵前這婦人的可怕,她居然一招就擊敗了自己,這是連馮道德都做不到的事!
“逃?你逃得了麽?”
歐陽四海已追了下去。
她對自己的飛燕八式很有信心。
馬玉梅與苗翠花默默地跟在白管家的身後,她們非但不敢說話,就連出氣也不敢大聲,現在的白管家對她們來說就仿佛是一座巍峨的高峰,高不可攀。直到走入四條街,苗翠花才打破寂靜,對身旁的馬玉梅說:“白叔的武功好強,隻一招就擊敗了馮道德!”
“我看見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高的武功,和他比起來,我們就象是剛會走路的小孩子,”苗翠花的眼睛中盡是佩服之意:“你知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麽拳法!”
馬玉梅搖頭。
她確實沒有見到過這種武功。
就在這時,她們發現白管家已停了下來,見到白管家突然停下來,她們倆連忙止步。
“怎麽回事?”
白管家還沒有說話,苗翠花與馬玉梅,已看到一個黑衣人影向這邊急奔而來,而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則是歐陽四海。
“王八蛋,敢到我們四條街來撤野!”
語聲中苗翠花已衝了過去。
那黑衣人影正是愴慌而逃的一雲。
一雲見到有人攔住去路,立刻一掌擊出,直擊對方麵門。
苗翠花出拳硬接。
“蓬!”
拳掌相接,苗翠花不禁退了幾步。
她畢竟是個女人,功力不及對方。
一雲一掌擊退苗翠花,欲進擊將對方拿要脅歐陽四海,可是時間已經不允許了,歐陽四海已急追而至,將他再度踢倒在地。
倒地的一雲已重傷吐血,不起。
“好腿法,你……你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苗翠花已重重地賞了他一腳:“連我大姐都不知道,居然敢來我們方家不撤野!”
她將對馮道德的氣全撤在了一雲的身上。
白管家問歐陽四海:“這怎麽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歐陽四海說:“我是在家門口遭到他襲擊的。”
他們說話間,馬玉梅已將一雲的劍撿起,捧了過來,說:“白叔,大姐,是武當的七星劍!”
白管家眉深鎖:“這麽說是武當派的門下了?”
“嗯!”馬玉梅點頭說:“馮道德今天剛到了杭州,就住在雷家。”
白管家臉色凝重:“這麽說他們是衝方家來的!”
“怕什麽?”苗翠花說:“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武當派,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你給我閉嘴!”歐陽四海喝止苗翠花後問白管家:“您之見我們該如何應對!”
“方家從不涉及江湖上的事事非非,天亮之後,將此人連劍交給鄂爾多,”白管家說:“應付這種事鄂爾多比我們有經驗。”
“是,白叔!”
歐陽四海很恭敬的答應。
“還有你們兩個,在方家就要守方家的規矩,”白管家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已望著馬玉梅與苗翠花:“而你們兩個也太大膽了,不但無視方家的家規,而且還偷看別人練功,這可是武林中的大忌!”
苗翠花陪笑:“這隻是個誤會……”
“誤會,你當我是老眼昏花了是不是?”
苗翠花不說話了。
“如果不是我碰巧路過,方家的臉可讓你們倆丟大了,”白管家的臉色稍見好轉:“你們倆個明天自己到方家的列祖列宗麵前領罰去。”
“是!”
馬玉梅與苗翠花連忙答應。
當她們抬頭時,白管家已然遠去。
第二天中午,鄂爾多就親自找上了馮道德。
對於鄂爾多的突然到來,馮道德很是意外,鄂爾多的消息這也太靈通了,這麽快就找上了自己。
“想不到鄂總督的消息居然這麽靈通,這麽快就知道貧道到了杭州。”
鄂爾多說:“這都怪馮掌門的動靜搞得太大了,本督想不露麵都不成!”
“此話怎講?”
馮道德不禁一愣。
“今天一早,方家就到府衙來報案,說是昨夜有武當門下在四條街行凶殺人,”鄂爾多的目光直視馮道德:“不知馮掌教如何解釋?”
馮道德心中不禁一緊,但隨之又釋然於懷,他對一雲這個弟子深有信心,一雲已得其真傳,武功遠遠高出同輩甚多,他就算探不成方家,被方家發覺至少也能全身而退,於是他笑著說:“這怎麽可能,貧道與方家並無過節,怎麽會和他們過不去,這其中隻怕有所誤會。”
“如果沒有確鑿的證物,本督也不會登門拜訪了,”隨向他對身後的副官說“將刺客之劍給馮掌門呈上!”
“是!”
侍立於一旁的副將立刻將一劍呈到了馮道德麵前。
“可是武當七大弟子所佩之七星劍?”
“一柄劍能說明得了什麽?”
馮道德連看都未看一眼。
鄂爾多頓時目光就得極冷:“本督知道馮掌教此來江南定有要務,而且身後更有榮王爺這座大山在後麵撐著,不過杭州不比別的地方,在這裏就要守這裏的王法,如果有人以身試法,肆意而為,本督也隻有接著,到時候莫怪王法無情了。”
馮道德麵色在這一刹那間,臉色變得很難。
——從來沒有人敢對他說出這種話。
雷媚生怕他們弄僵,連忙說:“鄂大人,這其中隻怕有所誤會吧!”
鄂爾多的目光轉向雷媚:“在方家行凶之人已在府衙大牢之中,他必須接受律法的製裁,另外本督想提醒雷當家一聲,雷家現在既然是在從商,那就安分守已地做好自己的生意,江湖上的那一套就收起來吧,否則隻會害人害已!”
雷媚陪笑:“雷媚謹記大人教誨!”
“如此最好!”鄂爾多起身向馮道德一拱手:“本督尚有公務這就告辭了。”
語聲中鄂爾多已頭也不回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