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撚糸棍對梅花棍
劫走漕幫這批貨的是龍虎山的劫匪朱濤。
朱濤號稱“追魂刀”,他手下共有一百三十號劫匪,他們仗著山高地險,行劫過往的商隊,由於他們做的都是小買賣,並未引起官府的注意,而他們隻所以敢打漕幫的主意,主要是因為他們搭上了雷老虎這條線,雷老虎可是山東綠林的總瓢把子,劫漕幫這批貨正是他的主意,他要以此挑起鹽、漕兩幫的械鬥,以便趁虛而入,他們隻所以能夠成功的劫走這批貨,也是因為有雷老虎的親自領隊,否則就是借他們十個膽,他們也不敢動漕幫的貨,雷老虎在走的時候吩咐他將那些商貨全部燒掉,當時朱濤是答應了,可是當雷老虎走後,他卻將那批商品貨給予偷偷地留下了下來,五萬兩銀子的商貨雷老虎雖不放在心上,可朱濤卻不一樣,他們這批劫匪在此之前可是窮怕了的,五萬兩銀子的商貨對他們來說無疑上個天文數字,沒有照他的去做,而是將這批貨留了下來。
現在這批貨就放在聚義廳的大廳上,朱濤正坐在虎皮椅上緊盯著這批貨,他實在舍不得將這批貨就這麽燒掉。
“老大我們什麽時候燒這批貨?”一個嘍羅問朱濤。
另一個嘍羅說:“這批貨燒了怪可惜,不如我們把它藏起來,等風聲過了再賣掉換點錢花。”
朱濤點了點頭,大聲說:“那你們還不動手在等什麽?”
眾嘍羅答應了聲就準備搬貨物,但是就在這時,聚義廳的門已被撞飛。
“什麽人………”
朱濤的話剛說完,就見到一男一女出現在了大廳門口。
——文泰來與駱冰!
駱冰朱唇輕動,發出了悅耳般的聲音:“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搶了漕幫的貨,還在這裏大吃大喝,也太不給我們麵子了。”
見到隻有他們兩人,朱濤心神大定,這夫婦兩人那可是江湖中有名的雌雄大盜,打家劫舍,劫富濟貧的事那可沒有過少做過,雖說這幾年已經不再做這些事了,可畢竟是同道中人,實在不行就分他們一分,畢竟這對夫婦可不是好惹的,隻要能破點財,將這對夫婦給打算了,他還是很樂意的:“原來是文當家的,咱們也算是同路中人,從來都是河水不犯井水,不過你們既然來了,那就好說,我們不想與你為敵,這批商貨就算兩位一份,如何?”
“這點小財我們夫婦還沒放在眼中,也隻有你這種鄉巴佬才當回事,”駱冰笑著說:“如果你搶的隻是漕幫的貨,我們夫婦根本不會來這裏,可是你的膽子也太大了連我們方弟也敢算計,也太不給我們麵子了!”
朱濤怒問:“你們想怎樣?”
駱冰說:“這件事既然讓咱們遇上了,那就隻有得罪了。”
朱濤冷笑:“別以為你們很能打老子就怕了你們,我們人多啃大象,兄弟們掛了她。”
眾嘍羅立刻蜂擁而上,殺將過來。
文泰來出棍。
飛速急旋的棍子如矯龍般的刺向那嘍羅。
他的棍法雖然簡單,卻很有效,所有碰到棍子的人俱被震飛。
朱濤見狀,一躍而起,淩空出刀,力劈華山,直劈文泰來。
文泰來見到朱濤飛撲而至,以棍敵槍,自上而下,筆直刺出,正中朱濤的胸膛,朱濤中棍,吐血,自空跌落,倒地。
倒地後的朱濤剛要站長起,文泰來的棍已直指他的咽喉。
好快的棍。
“文當家的,棍下留情!”
朱濤已嚇出了一身冷汗,文泰來的武功實在太可怕了,他們這麽多人居然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今天不要你的命,隻要這批貨,馬上把貨裝好,派兩個人給我送下山。”
文泰來的話很有份量。
朱濤連忙下令:“馬上裝貨,恭送文大俠夫婦下山。”
文泰來收棍:“得罪了。”
朱濤不敢再耍花樣,立刻將貨裝好,送這對煞星下山。
誰知他剛送走這對煞星,還未坐穩,又有一黑衣人飛騎闖入山寨,他的身手極快,幾乎是破門而入。朱濤尚未反應過來,那人已衝到了他麵前,瞬製住朱濤。
朱濤不由得暗自叫苦,他是倒了什麽黴,為什麽今天遇上的都是江湖中的頂尖高手,可是他的臉上卻不得不陪著笑臉:“這位英雄有話好好說。”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苗顯。
“是你們搶了漕幫的貨。”
朱濤陪笑:“前輩若是為了那批貨,那你可來晚了一步,那批貨剛被一對賊夫婦搶走了,你現在追還來得及!”
苗顯問:“他們去了那個方向?”
“向東去了……”
朱濤的話尚未說完,苗顯已策馬疾奔直出寨門,就在他經過旗杆時,一掌擊中旗杆,旗杆轟然而倒:“你們若是說謊,我回頭就燒了你們的賊窩。”
語聲中他絕塵而去,速度好快。
文泰來夫婦下山以後都特別的開心,尤其是駱冰:“想不到我們無意中幫了方弟這麽大的忙,你說他會怎麽感謝我們?”
文泰來卻麵色凝重:“這次的事你不覺得有些奇怪麽?”
“有什麽好奇怪的!”
“朱濤這些人隻是一群烏合之眾,以他們的能耐怎麽可能搶走漕幫的貨。”
駱冰點頭:“那就是背後有人支持了。”
文泰來說:“這個人才是殺死漕幫幫眾的凶手!”
也就在這時,他們聽到身後有馬蹄聲急馳而來。
駱冰頓時笑了:“說曹操曹操就到,他這不是追來了麽,咱們把他拿下,豈不是大功一件。”
急追而來的正是苗顯,他的馬離貨車沿有七丈,馬背上的人已一躍而起,飛撲文泰來夫婦。
“好身手!”
文泰來飛身而起,淩空迎敵。
兩人淩空交手。
四隻手你來我往,左攻右拒,極為激烈,那當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他們在空互搏十七招,各自落地,分開。
文泰來動容,自出道以來,他很少遇到如此的勁敵。
“好武功!”
“你也不錯!”
文泰來聞聽冷笑:“想不到尊駕這麽好的身手,竟與山賊為伍。”
“你說什麽?”
苗顯眉深鎖。
“對這種小人還客氣什麽,當家的接棍。”
駱冰已將棍向丈夫擲去。
文泰來接棍。
但是就在他的手剛抓住棍,苗顯的手已抓住了棍的另一端,雙腿旋風般的踢向文泰來,他的腿法十分刁鑽,時左時右,忽上忽下,有的甚至到了文泰來的身後。
文泰來棄棍,急退。
苗顯得棍。
可是他的棍尚未拿穩,文泰來的掌已到了,掌力充沛,氣勢非凡,剛猛無比。
——天地奔雷掌。
文泰來已使出了他的絕技。
他知道對方是他必須傾盡全力才能勝過的敵手。
苗顯不及使棍,但是他與文泰來做了同樣的事,棄棍。
他們之間的距離極短,根本無法使棍,棄棍反而成了明智之舉。
一棄棍,苗顯的手便騰了出來,以拳對掌。
“蓬!”
拳掌互擊,兩人各退五步,同時站穩。
勢均力敵。
他們都沒有搶到棍。
“翻雲覆雨手?”
文泰來目視苗顯。
他已認出了對方武功的家數。
苗顯問:“你是什麽人?”
“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
文泰來並沒有報名,他也很想知道他的天地奔雷掌與對方的翻雲覆雨手誰強誰弱。
駱冰微笑:“既然拳腳分不出勝負,那就用兵器好了。”
“也好!”
苗顯以腳頓地,地上的棍跳起,他接棍。
與此同時,駱冰又抽出另一根棍子拋給丈夫。
文泰來接棍在手,擺了個蒼鬆迎客的姿勢。
“請!”
他的姿勢完美無缺,無懈可擊。
他持棍方式很獨特,異與常人,別人是以雙手持棍,他則是以一手的五指抓棍,而棍身則壓在虎口。
“華山門下?”
“不是,”文泰來的眼睛中盡是戰意,如同蓄勢待發的猛虎:“但是蒼鬆迎客敬的就是前輩這樣的高手。”
苗顯暗自歎息:“你的身手卻是江湖少見,隻可惜你走錯了路。”
“想拿走這批貨,得過我這關!”
“那就簡單多了!”
苗顯出棍。
棍如梅花五出,擊文泰來雙腿,雙手和頭部。
勢如矯龍。
他所用的是少林梅花棍法。
文泰來也在他出棍之際一棍刺出。
急速旋轉的棍飛刺而出,筆直的刺向對方的咽喉。
隻攻不守。
——撚糸棍。
這是他自創的撚糸棍。
一直以來,他都想知道他自創的撚糸棍能不能戰勝對方的少林梅花棍。
他的棍法很快,一刹眼間就到了苗顯麵前。
苗顯的棍式剛接近對方的飛旋和棍,便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彈開,而對方的棍,卻毫不受阻,筆直的刺向他的咽喉。
文泰來的棍法很簡單,以刺為主,刺喉。
這一刺他就練了三年零六個月,將圓勁溶入了少林棍法之間,使之發揮出了驚人的破壞力。當他的棍法練成,並在師父大悲禪師麵前演練時,竟將一尺多厚的古碑一棍刺穿。
苗顯動容。
——這樣詭異的棍法,他還是首遇。
當下,他疾退。
他與文泰來一樣,在不利時都選擇了退,拉開距離。
但是他退得雖快,但是對方的棍卻更快,直如附骨之蛆,不離他的咽喉。
於是,苗顯大喝棄棍,出指。
——少林的大力金剛指!
指出。
在間不容緩間點了文泰來的棍端。
他以大力金剛指敵住了飛旋的棍。
他雖然封住了這一棍,整條手臂卻在發麻,好在文泰來再沒有出棍,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度敵住文泰來的撚糸棍。
文泰來望著苗顯:“大力金剛指,你是苗顯苗前輩?”
苗顯微笑:“那你一定是方德的結義兄弟文老弟了。”
“前輩的確不愧是前輩高人,文某自愧不如。”
“老弟的撚糸棍的確是武林一絕,再打下去,我未必占得了上風。”
駱冰笑了:“雖然你們打成了平手,可也用不著互相吹捧。”
苗顯笑了:“還是文夫人快人快語。”
“前輩過獎了,”駱冰眼睛閃動著笑意:“不知前輩肯不肯幫我們一個忙,幫我們把這兩車貨送回杭州交給方弟?”
苗顯一愣:“你們不回杭州了?”
“我們本來打算去蒲田少林寺的,在路上,聽說朱濤劫了方家的貨趕了過來,”駱冰說:“既然前輩來了,那就有勞前輩了,隻要你把這批貨交給他,剩下來就是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