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故人相見
第二天一早，車夫告辭。
“公子，柔兒姑娘，保重！”
“車夫大哥，你也保重。”
“一路走好！”
車夫衝兩人抱拳，翻身上了馬車，揮動馬鞭，消失在兩人視線中。
“走吧！”
“公子，我們去哪？”
“去見見老朋友！”
豫州城，金府。
司馬明月端坐於太師椅上，麵前是來自豫州各地的商人。
豫州城外三十裏有一座荒山，常年無人問津，山上不長樹木，前段時間忽然從天而降一道霹靂，把荒山劈開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
有好事者靠近裂縫，往下一探，竟發現荒山之內，藏有大量礦石。
礦石乃是打造兵器、鎧甲必需品，此事立刻被金府得知，司馬明月受命派人接管荒山。
豫州城內金府乃是當之無愧的霸主，自從風雨盟被消滅後，金府就一直稱霸豫州城，再加上萬金山莊的存在，金府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分毫。
也正是因為如此，來自其他地方的商人，便把目光放到發現礦石的荒山上，奈何荒山早已被金府掌控，商人們要想取得礦石，隻能向金府購買。
而議事廳內的商人，就是為了和司馬明月商議購買礦石價格一事。
“司馬大人，你的開價太高，我從十萬大山收購礦石，一斤也不過一錢銀子，十斤才一兩銀子，你張口就要一斤賣一兩銀子，如此離譜的價格，我們根本無法接受，還不如從十萬大山的山民手中購買，豈不便宜的多！”
“杜兄說的沒錯，我們之所以前來商議購買價格一事，不過是看中金九爺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威望，可你若要借此太高礦石價格，恕我們不能接受！”
“金九爺雖然掌控礦脈，但據我所知，並無能力提煉礦石，與其放在外麵被人惦記，倒不如便宜點賣給我們，大家皆大歡喜，豈不痛快。”
“司馬大人放心，我們既然前來，自然不是不懂規矩，隻要大人能夠把礦石賣給我們，好處自然是少不了。”
一位商人從懷裏拿出一張銀票，放到司馬明月麵前，她低頭一看，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嗬嗬.……”
司馬明月輕笑一聲，然後說道：“各位，你們說的我都懂，不過，這價格不是我一人製定，你們要想買，那就別玩心眼，一千兩銀子，當真以為我司馬明月沒見過錢嗎？”
司馬明月把銀票還給交給她的商人手中，接著又道：“十萬大山距離九州最近的梁州，仍有千裏之遠，更別說再到豫州，估計得有萬裏之遙，你們從十萬大山購買礦石，一路上曆經風霜，行走萬裏之遙，其中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怕是一個天文數字，真要是這麽算起來，怕是我在之前的價格上，再加十倍都不止。”
說到這裏，司馬明月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她已經知道，這些商人們不會再把她當成是一個不會做生意的小白。
“這.……”
大堂內的商人們紛紛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司馬明月一個女人，竟然懂得這麽多生意路上的門道。
“各位可以再次商議，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
司馬明月起身離開大堂，走到院內，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不過她並沒有停留，而是快速消失在院子裏。
來到大街上，司馬明月想起今日於白亦非的約定，朝著萬峰樓走去。
二樓雅間早就準備好，夥計見到司馬明月緩緩走來，立即上前迎接。
“司馬大人，白大人早已在雅間等候您！”
“帶我上去！”
“是！”
夥計領著司馬明月一路走到二樓，期間酒樓內的所有食客，見到司馬明月進來，全都放下手中事物，站起來衝著她行禮。
司馬明月點頭回應。
二樓雅間，白亦非早就在此等候。
司馬明月一進門，就聽到白亦非的抱怨聲。
“你遲到了半個時辰！”
司馬明月白了他一眼，懶散的坐到對麵，拿起白亦非倒好的茶，端起來就喝。
“渴死我了！”
放下茶杯，看到白亦非依舊板著一張臉，司馬明月解釋道：“你都不知道，為了應對這些狡猾的像狐狸似的商人，我隻能和他們玩拖延戰術，一直等到有機會說話，這才讓他們沒話說，不然哪能出的來！”
白亦非疑惑道：“接待商人一事，不是由專人負責，怎麽你親自上場？”
“別說了，接待商人的管事，被我發現和商人暗中勾結，以低價賣出礦石，而他則是收取商人暗中錢財，被我抓個正形，結果還死不認罪，我一怒之下，當場宰了他。”感覺司馬明月殺人，就給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可宰了他之後，商人們再來，我無人可用，隻能親自上場。”
“金九爺身體如何？”
“不好，一直都不好，最近幾天更是越發的嚴重，經常昏迷不醒，偶爾醒來，也是胡言亂語，說的連我都聽不清楚，大夫來過多次，讓我準備後事，可.……”
司馬明月表情黯然，後麵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白亦非輕歎一聲，為她倒茶水，徐徐說道：“夫人那邊，我也多次勸解，可奈何他們兩人上一次動手吵架，怕是都傷了心神，夫人也是臥床不起，終日唉聲歎氣，金九爺一事，我尚未告知與她，不然她聽到後，不知還會發生什麽！”
說到此處，就見司馬明月氣急敗壞，一掌拍碎眼前茶杯，茶水飛濺到處都是。
“上次他們兩人明明都已經和好，可偏偏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把好不容易爭取的結果，一下子打亂，兩人更是為此動手，真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要換做我在，一定會一人給他們一巴掌，好讓他們清醒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不許胡說，你這是大不敬！”
“怕什麽，反正又聽不見！”
司馬明月下意識的看了看身後門口，發現無人進來，這才放鬆表情。
“行了，再說這些亦是無用，還是想想該怎麽辦？”白亦非沉聲道。
司馬明月懶散的躺在椅子上，兩隻腳就這麽搭在桌子上，一副標準的市井無賴做派，看的白亦非直皺眉頭。
“你就不能學學女孩子該有的儀表姿態？”
“有什麽好學的，也像府上那位，我可真學不來！”
“你日後說話注意點，她再怎麽不對，那也是府上主人。”
“知道了！”
門外夥計敲門，進來添水。
“二位客官，我來為你們添水！”夥計一手拿著銅壺，提起來就往茶壺裏麵倒熱水。
白亦非動作一頓，表情有些怪異，這酒樓夥計的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
對麵司馬明月也露出同樣疑惑之色，扭頭去看夥計的臉。
這一看不要緊，倒是從雅間裏傳出一聲尖叫。
“呀！”
正在二樓巡視的酒樓掌櫃聽見從雅間傳出的尖叫聲，立刻朝著雅間跑去，剛要進屋，就聽見裏麵傳來司馬明月的聲音。
“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好的，司馬大人！”掌櫃的聽出是司馬明月的聲音，趕緊點頭答應，叫來夥計在一旁守著。
雅間內，添水的夥計撤下偽裝，露出本來麵目，正是許久未見的吳良。
司馬明月見到吳良，表情激動，雙目含淚，嘴唇顫抖，似乎有許多話要對他講，隻是一時間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心中感慨萬千。
白亦非也露出燦爛笑容，拍著吳良肩膀，感慨道：“你這家夥一走，便是好幾年不曾回來，若不是聽出你的聲音，我到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會突然出現。”
言語之間，不勝噓噓。
“我早就想回來，隻不過一直被各種事情纏身，最近一段時間，正好空出功夫，就想著會豫州城見見老朋友，結果在大街上，便遠遠的看到你一個人往萬峰酒樓走去，我就跟在你身後，一直到了二樓，換上夥計衣服，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可沒想到，竟然會被你們識破。”吳良微笑道。
“你的聲音我要是聽不出，那可就白活了！”
司馬明月說完之後，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在想解釋一番，卻又看到兩個男人正在碰杯喝茶，一副絲毫沒有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的舉動。
三人幾年未見，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講，不過大多數都是吳良和白亦非再聽，司馬明月一個人說。
趁著司馬明月喝茶期間，吳良插話道：“對了，我在進入豫州城之前，曾在路上碰到一夥強盜朝著豫州城相反的方向而去，不知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最近豫州城發生一件大事，城外三十裏之外有一座荒山，本來也沒什麽，結果不知老天爺哪根筋搭錯，大白天的降下一道雷電，正巧不巧，劈到荒山之上，結果還把荒山給劈開了，有好事者前去查看，一看嚇一跳，荒山裂出一個大口子，裏麵是一條珍貴的礦石脈！”白亦非淡淡說道。
“礦石脈？”吳良還是第一次聽說。
白亦非接著道：“此事驚動整個豫州城，作為霸主，金九爺當即派出手下占領荒山，咱們這位司馬大人在那一天，殺人無數，震驚百裏，被人稱之為女魔頭！”
“白亦非，你胡說個什麽，小心老娘劈了你！”司馬明月一拍桌子怒聲道。
吳良打量司馬明月一眼，發現她頭頂還真是有一層若隱若現的煞氣浮現，看樣子怕是殺了不少人。
對於煞氣，吳良最有發言權，因為修煉風雷三式，就需要煞氣，而煞氣的獲得方式，不外乎殺人，殺的越多，獲得的煞氣就越多。
“金九爺霸占礦石脈，自然有許多人不服氣，從那以後，不斷有人前來荒山挑釁，我想你遇到的強盜，怕就是想要去荒山沾點便宜，結果被金府護衛打退。”白亦非沉吟道。
“前幾日我聽手下來報，說是有一夥強盜跑到荒山說是要占山為王，結果被他們一頓痛扁，慌亂逃走，你要不說，我都忘了！”司馬明月經白亦非這麽一提醒，腦海中回憶一番，倒是想起了手下曾稟報的事情。
當時司馬明月也沒放在心上，所以早就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