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亂墳崗
兗州城外亂墳崗。
青蓮的死對於老鴇來說,根本無關痛癢,甚至她為青蓮購買棺材,也是李牙的意思,當然了,主要還是趙明生吩咐的。
隻不過棺材是買了,可下葬的地方卻是城外亂墳崗,隨便找了一處空地挖個大坑,把棺材放裏麵一埋土就完了。
青樓四名夥計把工錢一瓜分,甚至連裸露在外的一塊棺材都沒管,就這麽走了。
等的吳良拿著祭品來到亂風崗,一眼就看到了從夥計口中打探到的下葬位置。
看著暴露在空氣中的棺材,吳良表情有些難看。
“這幫畜生!”
正所謂死者為大,即便青蓮再怎麽不對,也不應該這樣做,連棺材都沒完全埋上。
吳良隻好從遠處弄來一堆土,埋在棺材上,堆了一個墳頭,又去砍倒一顆大樹,削了一塊木板當做墓碑。
墓碑寫上青蓮名字,以及去世時間。
“抱歉了,由於時間太緊急,我也來不及為你準備好一點的墓碑,等日後有時間,一定為你換個好的。”
把墓碑立好後,吳良拿出祭品,點燃值錢,為漆黑陰暗的亂風崗,增添一道亮光。
吳良就這麽坐在地上,腦海中回想起當年和青蓮徹夜長談的一幕,這個看似普通的青樓女子,骨子裏卻有著一股不同於常人的氣質。
“早知道會這樣,說什麽也要把你從青樓贖出來,可惜了,一切都晚了!”
吳良多少有些愧疚,當時他沒能力,可在趙明生一統趙家後,他就該想到的。
就在這時,一個人神色慌張的衝入亂風崗,並在遠處停下腳步,眼神驚恐的看著吳良。
“你,你是人是鬼?”
此人壓根沒想到大半夜亂風崗竟然會有人燒紙,下意識的以為吳良不是人。
吳良頭也不回的說道:“你若是沒瞎,應該可以看到我的影子!”
他正在惆悵中,哪有心情搭理此人,用最簡單的方法告訴來人,便不再搭理他。
來人往吳良身後一看,被火光照耀,吳良身後有一道影子在晃動。
“呼~原來是人,可嚇死我了!”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並且快速進入亂風崗。
“哈!劉岐山,看你這次還望哪裏逃.……咦,大半夜的,亂風崗怎麽會有人燒紙,喂,你是人是鬼!”
說話這人,是一名獨眼龍大漢,瞎了一隻眼睛,用一根眼罩護住,凶神惡煞的模樣,怎麽看都要比吳良更加像鬼。
“杜仲,他是人,不是鬼,不信你可以看他有沒有影子!”劉岐山淡然道。
既然被追上,想跑怕是不可能了,劉岐山索性也就不跑,準備在亂風崗和杜仲決一死戰。
贏了,他可活命。
輸了,就死在亂風崗,說起來也有人與他作伴,起碼不會覺得寂寞。
心裏打定主意,劉岐山握緊手中長劍,麵色無懼看著對麵幾人。
“哼,劉岐山,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竟然還有心情去管別人,也罷,今夜老子就送你歸西!”杜仲一揮手,身後幾名手下衝出來,朝著劉岐山殺過去。
“誰死還不一定,杜仲,你不要把話說得太大!”
劉岐山修為不弱,有先天境初期修為,對上杜仲的幾名手下,一時間也鬥的是旗鼓難當。
月黑風高的亂風崗,劍光閃爍之間,依稀間能夠看到從兵器上劃過的鮮血。
“死!”
劉岐山一劍劃破夜空,宛如一道閃電,直接把一名手下殺死。
不敢停留,反手一劍,護在背後,擋住了另外兩名手下的一擊。
一股大力湧來,推著劉岐山往前衝出去好幾步,深吸一口氣,這才卸去胸中餘力。
劉岐山立刻轉身,持劍殺去,劍光霍霍,寒光閃閃。
對麵兩人手下少了一人,攻擊頓時顯露敗像,不出十招,就有一人被劉岐山刺中大腿,大腿受傷,行動不便,隻好退出戰局。
隻剩一人,就更不是劉岐山對手,三招過後,若不是杜仲及時出手,恐怕早就落得和死去的下人一樣下場。
杜仲讓兩名手下後退,冷笑看著劉岐山道:“好本事,在中了我一掌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反殺我一名手下,傷一人,你不愧是劉岐山!”
劉岐山揮動長劍,不屑道:“杜仲,你外號叫毒蛇,可當真對得起你的名字,打不過我就玩偷襲,真是卑鄙無恥,我若不是被你偷襲,無法發揮全部實力,就憑你們幾人,我十招之內,皆讓你們下地獄!”
劉岐山言語惡毒,充滿怨恨,杜仲卻並不因此生氣,反而冷笑看著對方,任憑劉岐山辱罵。
等他罵完後,杜仲仿佛毒蛇一樣的三角眼,射出一道寒光,如同盯上獵物一般,射出滲人光芒。
“劉岐山,不論你怎麽說,今夜將會是你的死期!”
杜仲從身後抓出兩把鎏金雲紋斧,在月光下,顯得異常威猛。
“死吧!”
杜仲高舉鎏金雲紋斧,以萬夫不敵之勇,衝向劉岐山。
劉岐山於他交手幾次,深知杜仲一身蠻力驚人,單拚力氣,絕對不是他對手。
不過眼下,早已不是之前的比試輸贏,劉岐山把生死置之度外,即便是豁出這條命,也要讓杜仲為他陪葬。
“看劍!”
寒光閃閃,杜仲的劍,仿佛烏雲中的閃電,來無蹤去無影,一閃之下,便已來到杜仲身前三尺之內。
拚著吃一斧頭,劉岐山也要把劍刺入杜仲頭顱內。
他這樣想,可杜仲卻不想和他以命換命。
千鈞一發之際,杜仲橫斧於雙目前。
隻聽當的一聲,火星四濺,杜仲舍出性命的一劍,不偏不倚的被杜仲拿斧頭襠下。
生生吃了劉岐山全力一劍,杜仲也不好受,握住斧頭的手臂,被一股大力震的微微發麻,差點連斧頭都拿不住。
“再來!”
劉岐山收劍後退,瞄準幾乎,再次殺過去,依舊是不顧受傷的打法。
這兩人在一旁打的風生水起,倒是把吳良吵得心煩意亂。
本來是祭奠青蓮,可好端端的卻碰上這麽一個事兒,就連燃燒的紙錢都被兩人打鬥掀起的風勁吹得到處都是,氣的吳良把一口好牙咬得咯咯作響。
“這兩個家夥,誠心壞我好事!”
心中氣氛不已,吳良起身朝兩人走過去。
在一旁壓陣的兩名手下看到吳良朝交戰中的兩人走過來,立刻想起老大的吩咐,趕緊上前攔下吳良。
“呔,小子,前麵也是你能去的地方,趕緊離開,要不然小心你的腦袋!”一人指著吳良鼻子嗬斥道。
吳良看了他一眼,手指就這麽輕輕一劃。
一聲慘叫響徹雲霄。
“啊~我的手指.……”
手下的慘叫使得杜仲分了神,感覺到不對勁,立刻抽身後退,朝著吳良那邊看過去。
一眼看去,隻見一名手下手上鮮血橫流,五根手指被削斷三根,正握著手痛的滿頭是汗。
再看另一名下人,一臉恐慌看著吳良,他根本就沒看到吳良是如何出手的。
“你,你,你……”
嘴巴顫抖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直到杜仲衝這邊大聲道:“你們兩個,還不趕緊退下!”
兩名手下這才趕緊後退,躲到一旁療傷去了。
杜仲眯眼看著吳良,抱拳道:“敢為閣下尊姓大名,為何要打傷我的手下?”
“哼,你們打擾到我了!”
“打擾?”
杜仲轉目看向已經熄滅的餘燼,眉頭一皺。
“如果打擾到閣下,那我隻能說聲對不起了,還請閣下莫要見怪!”
吳良給他一種很神秘的感覺,直接告訴他,千萬不要招惹此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劉岐山,有本事咱們去外麵一較高下,老子等著你!”
“哈哈.……傻子才會跟你出去,我今天就打算在亂風崗過夜!”
“你……”
杜仲被劉岐山這種無恥行為氣的說不出來話,隻能調頭就走,往後退出十丈距離,眼睛死死的定在劉岐山身上。
劉岐山也不傻,自然知道杜仲會說出這番話,完全是因為這個年輕人,雖然他看不出來吳良身上有任何修行者氣息,但直覺告訴他,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杜仲分明就是忌憚年輕人的實力,所以才會提出遠離此地在分高下,我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何不留在此地,在把傷勢恢複後,再行離開!”
劉岐山瞬間就在心裏打定主意,在傷勢未曾恢複之前,要寸步不離的跟在吳良身後。
總之一句話,吳良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
吳良沒心情去計較他們心裏都在想什麽,回到青蓮墳前,把剩下的紙錢全部燒光,看著香還未燒完,吳良就這麽坐在墳前,等待最後的時光。
而劉岐山則是盤膝坐在吳良身後不遠處,趁這個時間恢複消耗的元氣,並拿出一顆丹藥服下,治療體內傷勢。
一刻鍾過去後,香也燒完了,吳良起身,準備離開亂風崗。
剛要離開,就見劉岐山立刻起身,緊跟在吳良身後。
腳步停下,吳良回頭問道:“我認識你嗎?”
“啊……不認識!”
“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那你跟著我幹嘛?”吳良一臉不耐煩的道。
“這個.……”
劉岐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總不能說,我想借用你的實力來震懾杜仲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事實就是如此,可他卻不敢當著吳良的麵說出來。
“這位……公子,在下劉岐山,兗州人士,柳家……”
吳良一個縱身,消失在亂墳崗,劉岐山趕緊四下查看,卻沒能發現是怎麽消失的。
“完了!”
就在吳良離開後,早就等候多時的杜仲一臉冷笑的走過來,仿佛看著一個死人一樣看著劉岐山,冷聲道:“劉岐山,這下,你還有什麽花招?”
“我還有一招!”
“哦,說出來聽聽!”
“那就是……於你同歸於盡!”
亂風崗上,呐喊聲、兵器碰撞聲、拳肉相擊聲,回蕩在這片原本寂靜的地方。
幸虧大半夜不會有人來,要不然聽到這些聲音,還以為亂風崗鬧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