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真讓我失望
之後的時間裏，雙方都沒有說話了，等待著負責人的到來。
大概過了十分鍾的樣子，負責人走進入了會議室內。
龍國地區的負責人叫著陳海濤，西裝革履，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他進門便是帶著歉意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直都在聽下屬匯報工作，把時間給耽擱了。”
“沒事沒事。”馬貴與莫雲紛紛說道。
陳海濤坐到首席的位置上，又說道：“大家之前會開了那麽多，也不算陌生人了，所以不用拘謹，放鬆點比較好。”
“這是在總裁宣布結果前的最後一次會議，鑒於之前大家都已經做過不少次發言了，所以我們這次就改改規矩，不需要單獨發言，大家派出代表自由討論就好。”
“那麽……請問你們要派出誰呢？”
林起舉手：“我。”
馬貴輕蔑地笑了笑，接著也舉起了手：“我。”
陳海濤點了點頭，抬手道：“行，那麽就請二位自由發言吧。”
馬貴率先說道：“我們順天集團雖然嚴格來說隻是一家新人企業，但年輕就代表著活力與潛力，隻需要一個機會，雛鷹就有可能成長為巨鷹，所以我覺得這次的合同應該給順天集團。”
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林起便是淡淡地說道：“馬總應該沒有玩過遊戲吧？”
馬貴不屑地說道：“我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怎麽會去碰那種垃圾玩意兒。”
林起道：“怪不得呢，那我向你科普一樣吧。”
“在遊戲當中，有腦子的新手都不會去打大BOSS，先不說夠不夠格，就憑新手的實力，過去也是送死。”
“所以啊，處於什麽階段，最好就幹什麽階段該幹的事情，千萬別想著去越級。像那種大BOSS啊，還是留給老手比較好，否則的話，最後可能會得不償失呢。”
馬貴獰笑道：“你這嘴皮子倒是還挺會說，但你也別忘了，我們順天集團不是平地裏起高樓，而是直接收購重建的，和那種白手起家的創業，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你憑什麽說，我們家就不能接手這份合同了？”
林起笑：“收購怎麽了，據我所知，雖然你留下了部分員工，但也許是為了鞏固統治，你把企業高層全部都替換了一遍了吧，而且這些高層之前都沒有進行過合作。”
“我相信馬總也知道，高層群對於一家企業來說到底有多麽重要，高層還沒有養起來的話，這家企業就算還沒有真正起步。”
“順天集團才成立了多久，別說高層磨合了，想必現在內部都還有一大堆事務沒有處理吧？”
“就這種情況的企業，你憑什麽說你們有能力接管合同？”
林起這一番話說出來，莫雲立馬對林起有所改觀了。
他原本對林起也是挺不放心的，完全隻能說這是放手一搏。畢竟所謂的商業天才，所謂的打敗莫峰，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誰也說不準他如今是什麽水準。
可從林起的言辭與邏輯來看，林起似乎是真有點本事。
馬貴本來一直都是抱著戲虐的態度在麵對林起，但林起一下子說出了這麽多，而且句句都集中他的軟肋，這讓他不禁愣住了。
林起說的沒有錯，順天集團目前內部還是一團糟，別說高層群了，有不少職位還是空缺，恐怕還得要兩三個月才能投入正常使用。
但他並不在乎後續是否能良好耳朵完成合作，既然家裏給了他這個考驗，那他就得什麽都不管，先把合同弄到手再說。相信到時候，家裏也會派來一定的增援。
馬貴想了想，一時間找不到什麽合適的反駁詞，於是冷笑道：“別的本事沒有，你這打聽消息的本事倒是一流，怎麽不去當個偵探呢？”
“再說了，你什麽意思？這是在質疑我們順天集團的底蘊嗎？我的背後到底是什麽在支撐著，你心裏可是門兒清的，一個小小的九雲集團，就這麽目中無人了，我看啊，你們就是欠收拾！”
林起笑：“怎麽著，你不是說好不靠家裏的嗎，難不成跟小孩子一樣，逞完強，結果受了欺負，所以還是覺得回家去找爸爸哭訴？”
馬貴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的樣子：“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啊，我有明明白白的說，我準備要靠家裏嗎？隻是提個醒而已，這應該不過分吧？”
“倒是你這個比喻，好像有點人身攻擊的意思了。”
林起點點頭：“行，那我們就不整這些虛的，還是說說比較專業一點的東西吧，省得這所謂的討論時間，最後變成了互懟時間。”
馬貴恥笑：“不是我看不起你……不對，我就是看不起，就你這種家庭煮夫，還想和我聊專業點的東西？笑死人了，你有什麽專業可聊的，上門女婿專業嗎，還是吃軟飯專業？”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個什麽德行，在家裏的唯唯諾諾，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跑來裝什麽專業人士。我實話告訴你，和你坐在同一間會議室裏，我都覺得丟人！”
“馬總。”馬貴的話實在太過於刺耳，以至於讓莫雲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你這話才真正是太過分了吧？”
馬貴聳了聳肩：“行行行，我不說話了，你讓他說，讓他說，我倒要看看，這個窩囊廢到底能說出什麽花來。”
林起開始講話了，聊的主要方向還是關於順天集團與九雲集團的優勢對比。
一開始馬貴是不屑的樣子，可隨著林起的講話的漸漸深入，連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笑容已經在慢慢消失，轉而變成了目瞪口呆的樣子。
林起不僅分析了兩方公司的各項數據對比，居然還結合第三方，也就是外資菲爾特公司的數據分析，以此來推斷出，九雲集團才是更適合菲爾特公司的合作夥伴。
這是一場教科書式的分析，不但包含著過去的數據整理，當下的形式判斷，未來的合作規劃，而且連未來二十年的市場預測都已經做好，並且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更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林起沒有查看任何參考材料，全部都是自然而然的口述而出，行雲流水，遊刃有餘。
像這樣的談判水準，已經隱隱有著大師風範了，基本上就沒有什麽可以反駁的點，甚至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莫家人的反應和馬貴是一樣的，林起說的許多東西，在他們提供的商業資料裏都沒有，這說明全部都是林起自己去查找的資料。
短短三天裏，他憑借著個人之力，能夠將三家公司了解得這麽透徹，並且還做出這麽深刻的分析報告，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像這樣的人，稱得上是當之無愧的商業天才！
莫靈看向林起的目中，崇拜感越來越濃鬱。
“你當年輸給他，不算丟人。”莫雲忍不住說道。
而身後的莫峰聽到這話，非但沒有任何高興，臉色反而是更加陰沉了。
“我說完了。”
在七八分鍾後，林起停止了自己的報告。
有一說一，能做出這樣的報告，的確是林起的商業天賦占了主要因素。
隻不過，這和林起這兩天表麵給莫靈上課，實際上在找回感覺也脫不了關係。
陳海濤大概也從沒有聽到過如此透徹的報告，忍不住用衣袖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他問向了馬貴：“馬總，請問您有什麽想說的嗎？”
馬貴動了動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還說個屁啊！什麽都讓他給說明了，他要是一開腔，那水平不是高下立判了嗎？
與此同時，他心中也是感到深深的詫異。他知道林起以前厲害，可沒想到這家夥如今居然還能把狀態保持得這麽好。
他暗地裏咬牙切齒，心中滿是不服。
“不準備反駁我了嗎？”林起挑釁地問。
馬貴陰翳地說道：“你別以為你亂七八糟說一大通就能得逞了，你覺得憑這些紙上談兵的東西，就能夠贏過我了？那你也太不把我放眼裏了。”
馬貴看向陳海濤：“你說說，我們之間，你更加看好誰？”
陳海濤略作思考後說道：“實不相瞞，對於林先生，我其實不太滿意。”
莫家人臉色一變，而林起則是挑了挑眉：“哦？我說的哪有問題嗎？”
陳海濤搖搖頭說：“倒不是說林先生業務有什麽問題，就是這外貌著裝扣分太多了。”
“看看馬總，英俊瀟灑，西裝精致貼身，皮鞋也擦得這麽亮，一看就是對這次會議非常重要。”
“而林先生呢，頭發沒有洗也就算了，恐怕連梳都沒有梳吧？”
“另外再看看林起的穿著，實在太普通了，完美就沒有一個商業談判該有的樣子，我很不滿意。”
林起覺得陳海濤的說法還真是可笑，質疑道：“我是過來參加模特選拔的嗎？我跟你談正經的，你就跟我說這個？”
陳海濤道：“不，林先生，細節決定成敗，從您身上，我沒有看到您對這次會議的尊重。”
“我心中本來對九雲集團印象很好，但現在我覺得，九雲集團真讓我失望。”
莫家人的臉色很不好看了，林起的臉色也比較難看。
如果是輸給專業性也就算了，可這就這種理由，他實在是無法解釋。
他看向了馬貴，馬貴正譏諷地看著他。而從馬貴的笑容當中，他似乎讀懂了什麽。
他又看了看陳海濤，陳海濤躲開了他的視線，頓時，他心中的定論下了個七七八八，當場便是站了起來，清冷的聲音在會議室響起：“這場會不用開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