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一敵百
總經理辦公室內，薑強和林起坐在會客沙發上，麵前的精品龍井正在茶杯中冒出嫋嫋熱氣。
雖然這個空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但林起明白，門外的情況可能就不會這麽簡單了。
薑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寸頭，長得人高馬大，頗有些不修邊幅。
盡管林起衝過來就是挑釁他的尊嚴，但以他的脾氣性格，居然並沒有當場發飆，而且還始終保持著客氣的笑容，仿佛林起依舊身居高位。
“林少大駕光臨，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呢，您看，我這什麽準備都沒有，這不是讓我怠慢您嗎？”薑強一副很尊敬林起的樣子。
“準備什麽？”林起笑，“是準備一百個人呢，還是準備一千個人呢？”
薑強知道林起是什麽意思，但隻是嘿嘿笑道：
“林少倒是說笑了，女人雖然是好東西，但一百個一千個未免也還是太多了吧？”
“而且就算我真準備這麽多，恐怕林少您也吃不消啊。”
麵對薑強的曲解，林起不置可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知道林少今天過來所為何事？”薑強又問。
“來看看你過得怎麽樣了。”林起打量了薑強一下，笑道，“這兩年你倒是沒怎麽變。”
“甭提了，也就看起來沒變而已。”
薑強說：“我可不比你們年輕人啊，如今我是這裏高那裏高，應酬還要挑著來，生怕哪一桌吃得太油太重。”
“照這麽下去，我遲早得成和尚咯。”
林起的口氣突然變得微妙起來：“在林家的時候沒見你有這些毛病——看來歐陽家給你的夥食比我們家要好啊。”
薑強微微一怔，很快便笑著擺了擺手：“混口飯吃，混口飯吃而已，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好一個在哪兒都是一樣。”
林起頓了頓，忽然嚴肅起來，壓低了聲音：
“行了，說正事吧。”
“白家那筆單子，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白家的單子？”薑強故作疑惑了一會兒，“你說的是前幾天那單吧？”
“是這樣的，我們兄弟會不是新建了總部嗎，當時聽說白家在家居這一塊兒做得特別不錯，於是我就以私人名義先和白家約了單子，請問這有什麽問題嗎？”
“別簽了吧。”林起直截了當，“我今天過來就是想來告訴你，白家對這單生意沒有興趣，薑總你可以去找別人了。”
“白家的事情和您有什麽關係？”
薑強說著忽然戲謔一笑：“哦對我想起來了，您現在是白家的上門女婿對吧？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既然是入贅的話，那我現在是不是該稱呼您一聲……白少了？”
林起默默地將茶水潑向薑強，嚇得薑強跳了起來。
“林起你幹什麽！”薑強怒聲道，“找死嗎！”
林起微微一笑：“原來你不是太監啊，可說起話來怎麽這麽陰陽怪氣呢？陰陽人爛屁眼，難道這話你沒有聽說過？”
“你！好小子！”
薑強氣得牙癢癢，偽裝出來的客氣頓時一掃而光，眼睛裏凶光畢露。
“老子好心好意客客氣氣的招待你，沒想到你居然這麽不識抬舉。”
“你有什麽好拽的，難道你真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林起嗎！”
林起從容不迫地說：“用錯成語了，你那種樣子應該叫做裝模作樣笑裏藏刀才對。”
“其實何必弄得這麽麻煩呢，莫非我還會指望一個叛徒對我有所尊敬嗎？”
“收起你的把戲吧，我再跟你說一次，白家不想跟你簽單子，所以我勸你最好去找別人。風雲市好歹也是省會城市，難不成除了白家就沒別的家居公司了？”
薑強不禁感到驚訝。
從他得到的消息中來看，林起現在隻是一個逆來順受的窩囊廢而已，連白途那種小混混都能隨意欺負，可現在怎麽感覺這麽硬氣了呢？
不過他也並沒有因此感到畏懼，八方兄弟會好歹做到了這麽大，不至於會去懼怕一個已經倒了靠山的家夥。
“巧了，我偏偏就隻看中了白家，要我換公司是不可能的。”薑強陰沉沉地換了個坐處。
“況且白家先前明明答應我了，現在卻又跑來反悔，難道白家就是這麽做生意的嗎？”
“還是說……白家壓根就沒有把我們八方兄弟會放在眼裏？”
林起搖搖頭：“不不不，正是因為太把你當回事了，所以才不想和你做生意。”
“再說了，既然連合同都沒有簽，那這筆交易也就不算成立，白家為什麽不能改主意呢？”
薑強沉沉地笑了：“你說合同對嗎？簡單，讓你簽完不就成了？”
薑強拍了拍手掌，房門被猛地推開，旋即十幾個人湧入了辦公室內，手裏拿著棍子、指虎等工具。
他們圍在林起周身，眼神凶狠地盯著林起。
頓時，整個空間都被凶悍之氣籠罩。
“給你三分鍾，立馬叫人送一份合同過來。不然的話……”
薑強沒有說下去了，但打手們紛紛上前湊了一步，以此造成進一步壓迫。
林起巋然不動：“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一下，你這些操作，到底是在針對白家，還是在針對……我？”
薑強挑眉：“你說什麽？”
林起繼續說：“白家在家居這行不算特別厲害，連頂尖層次都擠不出進去，況且這些年和你們也沒有來往，但你們為什麽就突然找上門了呢？”
“你應該知道，我或許落魄了，但我的腦子並沒有受到影響，有些事情是瞞不住我的。”
“你背後一定有人在指使對不對，比如說……歐陽家？”
薑強凝視了林起一會兒，接著露出陰寒的笑容，高聲道：“你可以出來了。”
內室的門頓時被打開，旋即一個人走到了人群當中。
看到那人的樣子，林起無聲地笑了。
“白途，你來告訴他吧。”薑強說，“人家既然都猜到了這一步，好歹也讓他死個明白。”
因為之前被林起教訓過，白途還是感到畏懼。但也因為那件事，很快他的心裏就被怒火充斥了。
受到那麽大的恥辱，忍氣吞聲他是做不到的。他一直在尋找報複的機會，而現在總算等到了。
於是他努力調整表情，盡量讓自己顯得戲謔，說道：“你好啊林起，見到我很意外嗎？”
“挺意外的。”林起笑，“我一直都以為你隻是個小混混，沒想到你居然有資格到這裏來喝茶，是我低估你了。”
聽到這話，白途覺得自己又受到了侮辱，笑容中增添了幾分怒氣：“你這嘴倒是挺硬。”
“我可告訴你，這是八方兄弟會的地盤，你那點花拳繡腿在這裏起不到半點作用。”
“識相點就趕緊跪下來給我道歉，要是等我動手的話，你那腿可能就這輩子都別想站起來了。”
“我是來聽你說這個的嗎？”林起說，“你好歹也掛了個安保主管的職務，現在居然勾結別人來對付白家，你良心不會痛嗎？”
“這個帽子你可別亂扣，欺負白家是歐陽家的意思，我隻是順便提出要教訓教訓你罷了。你是白家的人嗎，不好意思，對我來說你連白家的狗都比不上。”
接著白途說出了事情背後的真相。
“你知道嬸嬸為什麽會派你過來嗎，其實這可都是我的功勞。”
“我已經不止一次跟嬸嬸說過，要送你過來吃點苦頭了，但嬸嬸怕鬧出人命，所以一直不敢這麽做。”
“我聽說了，嬸嬸是在叔叔生日那天讓你來的吧？當時我看她氣的那樣子，就知道事兒估計要成了。”
“不過說實在的，這其實也是你在找死，非要跑出來什麽風頭。你自己是什麽身份你心裏沒數嗎，以為出點風頭別人就會看得你了？”
“簡直是笑話。”
“死狗就是死狗，永遠都不會有翻身的時候！”
林起點點頭：“懂了，所以你叫我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我一頓？”
“不隻是打你一頓。”白途笑得凶惡，“我還要打斷你的手和腳，讓你像蛆蟲一樣爬著離開這裏！”
薑強接著說：“放心吧，教訓了你以後，白家也跑不了。”
“今天下午我就會把訂單提升到兩千萬，我倒要看看，這白家到底還有幾個膽子拒絕我。”
白途說：“聽到沒，都是你的錯，害得我們家也要跟著倒黴。”
“識相點你就快點滾出我們家吧，李少可還在等著娶我妹妹呢！”
林起卻是翹嘴一笑：“兩千萬是嗎？”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住了。”
林起聳聳肩：“那麽現在你們可以動手了。”
“你在裝你媽！”
林起的話音剛剛落下，一個混混就抓住了林起的肩膀。
林起眼睛裏的色彩迅速陰寒了下去，他摁住混混的手，猛地站起來，一掌推中了那混混的後腦勺。
砰地一聲，茶幾劇顫，混混便被反手按在了茶幾上。
這個過程可以用迅猛來形容，以至於所有人都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林起冷冷地掃視了周圍一圈，挑釁似地說：“來啊。”
混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這才舉起武器一擁而上。
林起將那個混混扔向眾人，接著迎上了圍攻。
他如今在《霸體術》上已經更進一步，除此之外還又學了不少武功秘籍，實力早已到了一種堪稱恐怖的地步。
十幾個人而已，哪怕是攜帶武器，對他而言連熱身都不夠。
他淡漠地躲避著每一道攻擊，同時幾乎是精準把握了每一道空隙進行反擊，所有企圖接近他的人，不是被他打趴下就是被他打飛了出去。
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光景，可能還會以為自己誤入了什麽個人英雄主義功夫片……
劈啪！
隨著清脆而驚心的破裂聲響起，茶幾爆裂開來，最後一個混混倒在了碎渣當中，痛苦地扭動著身體。
林起臉不紅氣不喘，臉色平靜得像是一片潭水。
他看向退至窗邊的薑強，目光中夾雜著冰冷與輕蔑，輕描淡寫地問：
“還有嗎？”
聽到這三個字，薑強感覺頭皮都似乎要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