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拖字訣竅
“還敢狡辯?那就掌嘴三十。”
“……”兩頰都高腫的喜兒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整個行宮的院子裏全都是劈裏啪啦的掌嘴聲,被掌嘴的人不是不想哀嚎,而是沒有一個人能發出來。
蘇眉笙走到花襲人麵前,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此時的花襲人雖臉色依舊毫無血色,可眼裏充滿了感激:“如此懲罰,是不是重了些?”
蘇眉笙瞟了一眼受罰的眾人:“此事有我在,你就別管了。”
“可你如此得罪皇後,隻怕她以後會懷恨在心。”
這幾年宮中的變化,花襲人也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以往那些要好的姐妹,也就隻剩下蘇眉笙了。
在一片巴掌聲中,兩人一同坐在了院子裏的石桌旁。
雲巧趕緊端上了茶水。
“她敢這樣誣陷你,無非是因為我幫你登上了妃位,以如今我與她麵和心不合,劍拔弩張的情形而言,她自是會拿你開刀,給我一個下馬威。說起來,是我連累了你。”
花襲人忙搖著頭:“不不,立刻千萬不要這樣說。從你將我救活那日起,我就永遠站在你這邊,不論會經曆怎樣的磨難,我都無怨無悔。”
“你放心,這件事我來解決。”
“多謝!隻是,她們有了物證……”
“人都可以昧著良心說瞎話,區區幾樣東西就更容易找了。這種手段,還真難不倒我蘇眉笙。”
花襲人不再多說,蘇眉笙說的對,幾乎沒有什麽事是能夠難倒她的。
漸漸的,掌嘴的懲罰已然平息,整個行宮內除了低低的哭泣,再沒有別的聲音了。
此次前來的翊坤宮的宮女太監們被打了也是白打,在皇貴妃麵前,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此事本宮已知曉,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你們都回吧。”見已經懲罰的差不多了,蘇眉笙這才開了口。
被打的如豬頭一般的一幹人等紛紛沒了命的逃離了安慶宮。
“此事你想要如何查?”花襲人問道。
蘇眉笙隻是搖了搖頭:“根本不用查。”
“那如何向皇後交代?”
“不用交代!這件事對你本身就是個誣陷,光有物證沒有人證,也無法定罪,就讓它拖著吧,說不定拖著拖著,真凶就自己浮出水麵了。”
這番言論聽得花襲人一愣一愣的,完全摸不懂蘇眉笙心裏所想。
“喝茶,日後就安下心來,什麽都不用管,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無須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蘇眉笙端起茶盞對著花襲人敬了敬。
花襲人不再多言的喝著茶。
……
當安慶宮的事結束後,在大門外,樊齊便於蘇眉笙分開,繼續履行著巡查職責。蘇眉笙便於錦兒朝景寧宮返回。
直到這時,錦兒才忍不住的問出了心中憋了很久的疑惑:“眉笙,真的就這樣不找凶手了嗎?”
“你認為是襲人嗎?”蘇眉笙反問道。
“自然不是,仁妃娘娘沒有害皇後的理由。”
“所以啊,根本沒有查的必要。”
“若皇後娘娘問起該如何回複?”
狡黠閃過蘇眉笙的雙眼:“她問一次,我就拖一次。”
“這樣拖下去,真凶真能自己出來?”
蘇眉笙停下腳步,看向錦兒:“若這次紅豆糕事件一直沒有被查出來,幕後真凶是不是會認為僥幸逃過?”
錦兒歪著頭想了想後,點點頭。
“那她下一次是不是就會更大膽?也會更放得開?”
錦兒再次點點頭。
“這就是欲擒故縱,等著魚兒自己上鉤,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因而我又何必費神的去東找西找?”
經蘇眉笙這樣一分析,錦兒才完全開悟:“原來如此。”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不要再提了。最起碼,皇後有三個月出不了行宮,這件事就能拖上三個月。我敢保證,那真凶絕對忍不了三個月就會再次出手。”
“這是為何?”
“既然她一心想害顧婉儀,就不會隻出手一次,我們靜靜等著就是了。”
“是!”
……
翊坤宮內跪了一地的奴才,一個個麵目腫脹,五官變形,嘴裏不斷發出嗚嗚的哭聲。
“主子,主子,您一定要為奴才們做主啊……嗚嗚……”被打得麵目全非的喜兒哭喊著。
看著眼前一張張被掌過嘴的臉,顧婉儀又氣又惱,捏緊了手中的絲帕,卻有不能發作。
如今的她不僅被禁足,還被暫停了統管權,可以說就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後。再者,身為皇貴妃的蘇眉笙想要教訓奴才那是天經地義,況且還是侍衛們動的手,她若是表現出不滿,豈非坐實了管教不嚴的失職?
之前本就因喜鵲以下犯上的擅自陷害蘇眉笙而惹惱了段景煥,若再因為奴才一事鬧大了,最後吃癟的還是她顧婉儀。
“好了,都給本宮住嘴。”顧婉儀大喝一聲。
嗚嗚咽咽的聲音嘎然停止,一個個眼淚涕流的看著顧婉儀。
“今日之恥辱本宮定會討回來,但不是此刻,你們都下去吧。小全子,找太醫來給她們看看。”
“是!”
既然主子都這樣發話了,身為奴才的她們也就隻能忍了,相互攙扶著的散去。
偌大的屋子裏就隻剩下了顧婉儀一人。
她來到窗前,呆呆站立著,麵前的窗戶大開著,料峭的夜風從窗戶裏吹進,吹動她耳垂上的耳墜使勁搖晃。
她驀地伸手,發狂似的將旁邊幾上的一本書,狠狠的朝外扔了出去。
書重重砸在剛剛回來的小全子腦袋上,他輕“嘶”一聲,下意識的皺眉:“什麽東西?”定睛往前看了一眼,當看清楚地上躺著的竟然是自家主子的書時,他一驚,下意識彎腰去撿。
“不許撿!”顧婉儀怒喝一聲,轉身背對了窗欞。
小全子彎著的腰僵了僵,隨後輕手輕腳的走進廳中,又拐腳去關掩了窗戶。
“奴才知道娘娘心情不好,可心情再不好,您也不能不管不顧的吹冷風啊。您忘記了,太醫說您身子虛,吹風著涼極容易感冒的。”
顧婉儀麵無表情的道:“精心養著又有什麽用?皇上如今都把我統轄六宮的權利收了回去,就差廢後了。現如今,連皇貴妃也敢欺負本宮的人,本宮這個皇後當的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