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知曉其人
今晚段景煥的心情很低落,在一接觸到他時蘇眉笙就感覺出來了。既然他不願意說,她也不能勉強,隻能靜等那一天的到來。
兩人一同在火堆旁坐了下來,蘇眉笙打開一直放在火堆旁保著溫的食盒,盛出一碗雞湯,放入了段景煥的手中。
“皇上,趁熱喝。”
段景煥點點頭,喝了起來。
蘇眉笙拿起枯枝,加在了火堆上後,看向了他:“多謝皇上對臣妾無微不至的關懷。”
段景煥露出了一絲讚許:“朕就知曉你一定會懂朕的心思。”
他下的那道聖旨正如蘇眉笙所會意的那樣,借著布局之人的陰謀,順水推舟的既“罰”了她,又保護了她。
隨著蘇眉笙裏生產之期愈加接近,在這人多眼雜的後宮,想要絕對的避人耳目,並非易事。很多時候,即便她不招惹人,也總會有人要招惹她。這次卷軸之事就是如此。
想要完全杜絕再有人來極皇殿最好的辦法就是下禁止令,可下禁止令需要借口,還是沒有破綻的借口。
這幅卷軸就成為了沒有破綻的最佳借口。
“隻是,臣妾有一個疑問。”蘇眉笙道。
“說!”
“那幅卷軸……皇上真的不介意被晉王拿去了嗎?”這是蘇眉笙心中唯一沒有底的地方。
宮中規矩她懂,也曾為那些莫須有的罪名連累過,現如今,真真切切的發生了,還被段景煥抓了個正著,因而蘇眉笙才會猜不透他的真正想法。
“介意!”段景煥簡潔的說出了兩個字。
蘇眉笙怔了怔,果然,他還是在意的。這件事雖非她親手給的段景逸,可發生的事實就是事實,她如何解釋?
“不過……”段景煥說出兩個字後,凝視著蘇眉笙,“這一次,朕可以寬容一次。”
啊?
蘇眉笙怔怔的看著他。
“有件事,你需對朕老老實實說清楚。”
看著段景煥嚴肅的神情,蘇眉笙不由的心裏打鼓:“皇上請說。”
“你是如何得到那枚印章的?”
聞言,蘇眉笙心裏一慌。
說實話,會連累了李德海。
不說實話,又該如何圓呢?
一時之間,蘇眉笙愣在原地。
“是李德海給你的?”蘇眉笙的神情讓段景煥證實了心中的猜測。
當時他一怒之下,要李德海拿去毀了扔掉,這枚印章,就隻有他和李德海兩人知道。現如今落在了蘇眉笙的手裏,就可想而知,隻能是李德海私自做主給了蘇眉笙。
“撲通!”蘇眉笙忙跪了下來:“求皇上開恩。”
果不其然!段景煥冷哼一聲:“哼,這個狗奴才膽子越來越大了。”
“皇上,此枚印章是臣妾最珍惜也是最珍貴之物,若是當初真的被棄之,臣妾就永遠也不知道皇上對臣妾的一片深情,也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皇上。因此,請皇上不要降罪李總管,他反而是臣妾最該感激的人。”低著頭的蘇眉笙誠懇道。
眸光閃動的段景煥,嘴角微微上揚,有著一絲笑意:“你真這麽想?”
“是的,臣妾一直都是這樣想。自從有了這枚印章,臣妾的每幅字畫上都會蓋有此章。在詩詞歌賦上,臣妾一直都很低調收斂,可唯獨這枚印章,臣妾一定要張揚出來,這是皇上對臣妾的愛,臣妾引以為傲。”
嘴角的笑容不斷擴大,段景煥的心裏欣喜異常。
她果真最懂他的人!
這一生,他隻為她一人親手刻過印章。
每一筆每一劃,都帶有他對她的深深愛意。
段景煥抬手將她扶起坐下:“也正是因看到那幅詩詞上有這枚印章,朕才熄了心中的怒火。赦了你與晉王的罪。”
“多謝皇上開恩。”蘇眉笙緊忙低頭行著禮,隨後抬起頭,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李總管呢?”
段景煥斜睨著她:“若朕有意問責,他還能活到此時?”
蘇眉笙頓時喜形於色:“皇上的寬容大度,臣妾銘感五內。”
也由此,她明白了段景煥為何既介意此事,卻又沒有問責的真正原因。
“皇上,此事是因何而起?”蘇眉笙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拿著這幅卷軸在做文章。
她已經被罰入了辛者庫,相對而言已沒有了任何威脅。而晉王又是如此矜貴的身份,誰敢連晉王也算計?
“此事起源於一封匿名信……”段景煥簡要的說明了這件事發起的經過。
聽完後,蘇眉笙沉默了。
“你不認為是皇太後所為?”段景煥故意由此一問,他一直懷疑不是皇太後,但又想不到其他的人。
蘇眉笙搖搖頭:“此事,從整體來看,確實很像皇太後所為,可,以臣妾的猜測,似乎不是皇太後,而另有其人。”
一抹驚喜閃過段景煥的眼眸:“說來聽聽。”他很想有人來幫他解解惑。
“其一、表麵上看,此舉很像在挑撥皇上與晉王之間的關係,但仔細一想就會發現,若是皇太後所為,要挑撥又何須等到此時?這幾十年來,哪一次不能挑撥?這次拿臣妾做引子的挑撥本就不高明。
眾人皆知皇上心裏最愛的是準皇後,在皇太後設計陷害準皇後時,就該將罪名安在晉王的身上,哪怕達不到完全分裂皇上與晉王的關係,起碼也能起到讓兩人產生隔閡,不再有如今這般勠力同心。因而,臣妾認為此人並非是在挑撥皇上與晉王的關係。
其二、此人對臣妾很了解,知道臣妾在皇上心目中有一定的位置,才會以此卷軸來做文章,激起皇上的怒火,來達到雖讓本就失勢的臣妾更加的萬劫不複,已達到徹底被皇上棄之的目的。可見,此人對臣妾是有恨意的。
其三、此人很關注香妃,對香妃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在香妃討好並要挾晉王不成之後,使用了此計,並不是為了整垮晉王,而是為了嫁禍香妃。說明此人對香妃恨之入骨。
綜上所述,臣妾認為匿名信件,並非皇太後所為。”
一番分析聽得段景煥頻頻點頭,蘇眉笙的分析與段景逸的分析,僅就第一點不同,其他兩點大同小異。也正因為他也對第一點產生了疑惑,才會問問蘇眉笙的意見,由此,蘇眉笙所說完全解了他的疑惑,他更相信蘇眉笙的分析。
“你可猜到是誰了?”段景煥問道。
蘇眉笙想到了一個人,可是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