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君夫妾妻
跟在身後的明月不明自家主子這話的意思,也就不敢貿然開口。
“到今日,本宮才知曉,一直在蘇眉笙背後出手助她的人原來是晉王。”看著彎月的香妃,似在問著天空中的月亮,“蘇眉笙究竟有何好?不僅皇上如此器重她,一冊封就是妃位,就連一向對後宮嬪妃,對京城所有大家閨秀都不屑一顧的晉王也如此死心塌地的在暗中幫著她。”
從第一次見到蘇眉笙的那一眼開始,她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同於一般人,隻是沒想到蘇眉笙爬的這麽快,一夜之間就與她是同一妃位了。
“她一個外室之女不就是憑著一張狐媚的臉,才迷惑了皇上和晉王嘛。如今竟然與主子平起平坐,真是氣煞人也。”明月忿忿不平道。
在她眼裏,自家主子才是真正的名門貴媛,才更應該被皇上或晉王這樣的男子來保護。
香妃緩緩收回目光,從袖袍裏拿出了一個環環相扣的小鐵環,輕輕提起,看著不停晃悠的鐵環,聲音伶仃:“是嗎?她的這種迷惑可以為她帶來她想要的東西,卻也可以成為讓她萬劫不複的利刀。”說罷,她的嘴角泛起了一絲陰冷的笑容。
“主子打算如何做?”
香妃將兩個小鐵環慢慢握緊在了手裏,一收陰冷笑意,恢複了與生俱來的那種人見人憐的柔弱感,輕淡道:“不著急,本宮有的是時間。”
“主子,聽說今日曦妃和婉嬪、虞貴人、菲貴人一同去了安慶宮看了仁貴人。”
香妃放下握著鐵環的手,又再度看向了天空中的彎月,沒有說話。
不知主子在想什麽的明月隻得安靜的站在香妃的身後,不敢再說話。
一主一奴就這樣靜靜的沐浴在月光下。
而在同一輪月光下的景寧宮內,同樣靜止的還有蘇眉笙,她依舊保持著僵硬的姿勢一動不動。
坐在她對麵的段景煥看似在自顧自的喝著手中的烏龍茶,實則是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隨著時刻的拉長,他那深邃的眼眸越來越黑,黑得讓人無法琢磨出他的心思。
原本祥靜的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冗長。
麵對蘇眉笙的沉默,段景煥少有的出現了最大的耐心。
一直在做著內心掙紮的蘇眉笙,微微動了動眼珠,慢慢的看向了段景煥:“皇上……”她的聲音不大,甚至有些無力,她不知道說出真相後會是怎樣的後果。
“好了。”段景煥倏地打斷了她的說話,“今夜就聊到這裏。”
霎時,蘇眉笙彷如身上的千斤重擔被徒然卸下,心與身一陣輕鬆,僵硬的身體也由此鬆軟了下來。
可下一刻,她剛放下手中的茶盞,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段景煥的下一句話,讓她剛剛放鬆的精神立馬又變得緊繃起來。
“時辰不早了,該歇息了。”段景煥說罷便站了起來,徑直朝主屋走去。
呃……
看著段景煥的背影,蘇眉笙的嘴角直抽抽。
昨夜的情形她還心有餘悸,可如今身為妃子的她已然無處可避。
最終,她隻得深吸一口氣,以慷慨赴“死”的決心走向了那棟形同“刑場”的主屋。
在小紅和小翠的伺候下,沐浴過後的她進入了寢房。
門外的兩宮女悄悄關上房門,退了下去。
房裏就隻剩下了她和段景煥。
她無措的站著,連雙手都不知該放哪裏。
雖昨夜已經曆過一次,可那種經曆就等於沒有經曆似的,到了今夜如此的麵對麵待在一個房裏,蘇眉笙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慌、亂、懼、怕……
在兩盞琉璃燭燈的光照下,整個房內都氤氳著一種柔柔的淡橘色,這樣的顏色無形之中為沐浴過後披散著一頭烏黑長發,身穿一件月牙白薄裙的蘇眉笙增添了一份清新與嫵媚相交織的獨特韻味。
段景煥走近她,一伸手臂環住她的腰,將她用力攬入了懷中。
“嚶”兩人身體的碰撞使得沒有防備的蘇眉笙發出了一聲嬌、吟。
這聲嬌、吟讓蘇眉笙自己都覺得羞恥,瞬時紅著臉,咬緊了唇齒。
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了距離。
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她的心越發跳得厲害,身體止不住的輕微顫抖。
即便卸去了發間所有的飾物,可她烏發上依舊殘留著的淡淡茉莉花香還是飄入了段景煥的鼻中,他心神一曠,手臂不自覺的又收緊了些,恨不得將懷中柔弱的人兒融進自己的身體裏。
“皇,皇上……鬆開臣妾吧……”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的蘇眉笙不得不抬起頭,仰著小臉,發出了乞求。
盈盈秋目裏的憐人乞求,讓段景煥心裏一酥,鬆了鬆手臂,卻還是沒有給兩人任何距離。
“臣妾伺候皇上……就……寢……”就寢兩個字蘇眉笙說的異常艱難,幾乎是直著舌頭從齒縫裏擠出來的。
段景煥眸光灼灼的看著蘇眉笙,突然,他輕笑一聲,鬆開了桎梏著她腰的手臂,打開雙臂,臉上帶著揶揄笑容的等待著她的侍寢。
獲得了自由的蘇眉笙緊忙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後便沒了下一步動作。
“你是打算這樣站著侍寢?”笑意在段景煥的嘴角擴大,蘇眉笙的緊張與害羞,他豈會看不出?可他此時就是喜歡捉弄這樣的她。
“臣妾這就為您寬衣解帶……”蘇眉笙不得不再次走近了他,雙手環過他的腰,生硬且生疏的為他解著腰帶。
她的臉頰蹭在他的胸口上,讓他感覺溫溫軟軟,心神也越發蕩漾的厲害了。
如此近的距離,段景煥身上男人特有的氣息不斷傳入她的呼吸中,這種氣息就像熱氣似的,熏得她臉頰發燙,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知道是因為太過緊張,還是因為從來沒有解過,她幾次都沒能解開這個看似最簡單的腰帶扣。最後沒辦法,隻得繞到他的身後去解開腰帶扣。
腰帶扣終於被解開,蘇眉笙這才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細密汗珠。
“你很熱嗎?”段景煥戲謔的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不熱。”一向口齒伶俐,才思敏捷的蘇眉笙,在此時此刻卻顯得尤為笨拙。
輕笑再次從段景煥的嘴裏發出,他很喜歡看她窘迫的樣子,似乎隻有在這時,他才能看到她憨態的另一麵。
“平時看你張牙舞爪,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還會怕寢房之事?”
“臣妾隻是還沒有經驗。”
“嗯,多試幾次,就有經驗了。”
“呃……”自知掉進了段景煥話裏陷阱的蘇眉笙隻得抓緊了手裏的腰帶,卻無法反駁。
“你這是準備用一晚上來為朕寬衣解帶?”見蘇眉笙愣頭愣腦的抓著腰帶站著,段景煥再一次調侃道。
蘇眉笙忙放下手裏的腰帶,去解段景煥的衣襟。
可畢竟有著身高差,蘇眉笙矮段景煥一個頭,不得不伸長手臂的來解他的衣扣。
那一粒粒珠圓玉滾的玉扣如同之前的腰帶在與她作對一樣,她越是緊張就越是解不開。
忽然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行了,你不用伺候了,朕自己來。”
“不行,這是臣妾必須要學會做的事情。”隻穿了一雙薄底繡花鞋的蘇眉笙一咬牙,踮起腳尖,直接把頭湊到了他的下巴處,不管不顧的“仇視”著那些玉扣,手指用力掰動……
此時她的倔強看在段景煥的眼裏就是一種頑皮可愛。
終於,第一顆玉扣被她解開了,她心裏一喜,順勢而下,一氣嗬成的將全部的玉扣都給解開了。
她剛一抬頭,一個溫熱的吻就落在了她白皙的額頭上。
“不錯,這是朕給你的獎賞!”
蘇眉笙微微一愣,他少有的溫柔讓她心裏泛起一抹輕淡的異樣。
遂,回過神來的她不敢耽擱的繼續為他脫去了身上明黃色的龍袍,露出了裏麵淺黃色的絲質貼身裏衣。在裏衣的貼身之下,自然也就將他完美的身形輪廓展現無疑。
心慌的蘇眉笙緊忙往後退了幾步,借機低下了頭:“臣妾為皇上脫鞋。”
段景煥也不多說,直接在床邊坐在了下來。
當該做的一切都做完後,蹲著的蘇眉笙有了一種虛脫感,仿佛這一次為他寬衣解帶就像是在經曆一場跋山涉水般的艱辛。
正待她準備起身時,段景煥將她一拉,兩人同時倒在了床上。
此時的姿勢是,她在上,他在下,她壓住了他。
兩人眼對眼,鼻對鼻,嘴對嘴……
“皇、皇上……”蘇眉笙被他噴出的熱氣熏得有些語無倫次,雙手撐著要起身。
誰知一摸就摸到了他的胸、口,手下一個打滑,她不僅沒撐起來,反而不偏不倚的印上了他的唇。
依舊還是眼對眼,可誰也看不清誰,隻因距離太近。
蘇眉笙猛的抬起頭。
“嗯……味道不錯。”段景煥露出了滿意之色,“學的很快嘛。”
“臣、臣妾還沒有脫衣……”慌忙找著借口的蘇眉笙就要起身。
“你就這麽迫不急的的想脫衣勾、引朕?”他的語氣裏有說不盡的捉弄。
呃……
蘇眉笙僵硬著動作,起身不是,不起身也不是。
她現在所做的每一個動作,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能夠被他歪曲。
感覺到她渾身的僵硬,段景煥收斂了臉上的捉弄,將她輕輕抱住,在她耳邊道:“放心,今晚朕不動你,隻是想就這樣抱著你一起入睡。”
這次他本就不打算再次要了她,昨夜帶給她的餘驚,他能感受到。因此,才會不想,也不忍心的再次讓她感到害怕。
段景煥的話就如同一粒靈丹妙藥,讓渾身繃得緊緊的蘇眉笙緩緩鬆軟了下來,既不掙紮,也不再逃,任由他這樣的抱著。
“多謝皇上的體恤,是臣妾無用……”蘇眉笙低語著,她確實還沒有邁過昨晚造成的心理陰影的那道坎,也就無法敞開心扉的去迎、合他的寵愛。
但段景煥對她的這種容忍和體諒,倒是讓她不再排斥與他的身體和肌膚上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