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放榜之日
“采臣……采臣……你沒事吧？”
說著，馮生半跪著爬向寧采臣前，抱住寧采臣關心問道。
“簌簌簌……哈哈哈……我不甘……我不甘心啊……”
突如其來的嘶吼讓馮生心神巨震，抬頭看去，馮生神情瞬間變得癡呆。
“你……你沒死？”
馮生強忍巨大的驚恐說出了這句話，他的前方，柴乳娘披頭散發，整個人被一團黑氣包裹，樣子十分凶惡，令人望而生畏。
“你們……都得死！”
柴乳娘厲聲說道。
此刻寧采臣已經脫力，馮生也早已經失去戰鬥力。至於秋容和小謝二人早早昏迷，四個人沒有一個能夠站起來的，麵對虎視眈眈的柴乳娘，四人就猶如待宰羔羊，隻能等死。
“嘶……你休想傷害采臣他們！”
馮生咬牙站起，擋在寧采臣麵前，其年輕的臉上彰顯著一股執著勁。
“哈哈，就憑你……我先殺你，再讓她們魂飛魄散！”
說時遲那時快，柴乳娘深怕馮生也跟寧采臣一樣發生驚人變化，於是率先出手，全力一擊。身化怨魂的柴乳娘實力大漲，縱然馮生已經使出渾身解數對付柴乳娘，也隻是抵擋了幾個呼吸時間。
轟！
馮生終於抵擋不住，猛的被擊飛出去。
“哈哈哈……”
柴乳娘狂笑不止，再次出手，欲斬盡殺絕。
“夠了！”
“誰？”
恍惚間，柴乳娘看見一個英俊少年從天而降，揮手間便瓦解自己的攻擊，最後更是落在柴乳娘身前，擋住了柴乳娘一招。
“你是誰？”
柴乳娘眼神警惕，她覺察到來人的可怕。分明江華就這麽無所遁形的站在柴乳娘麵前，可偏偏一眨眼，柴乳娘就感覺江華並不在眼前。
“京城不容你這等邪修，所以，死！”
江華說完，抬手間，一股強大的氣流從掌心中卷起，當氣流將四周的天地靈氣都吸幹之後，江華一抬手，掌心氣流如利箭迸射出去，柴乳娘一陣失神，氣流逐漸在柴乳娘瞳孔之中放。
“啊……”
不是柴乳娘不躲，而是柴乳娘不知躲在何處，似乎四周的空間都被封鎖一般，無論往哪裏躲，都躲不過江華的攻擊。柴乳娘用僅剩的力量抵擋，但其與江華的實力天差地別，一陣光芒過分，柴乳娘徹底魂飛魄散。
“你……你是誰？”
寧采臣艱難的睜開眼睛，痛苦的問道。
“你很不錯，我們會再見麵的。”
說完，江華身形一閃，留下點點星光，星光落在寧采臣四人身上，很快就將四人的傷勢治好。
……
“放榜了，放榜了……”
大街上，數個官差狂奔街頭，一邊跑一邊呐喊，狂喜的樣子讓路人看見還以為是對方高中了呢。
官差的狂奔呐喊瞬間吸引了大街兩旁的書生，一聽見今日放榜，一些還在昏睡的書生一個激靈起身，顧不得整理裝束，穿上衣服就狂奔出去。
“放榜了……放榜了……”
官差的聲音傳的越來越遠，此時天也才剛剛露出亮色，大街上就已經有數百個書生朝著放榜之處狂奔而去。
鬼宅。
放榜的聲音響徹整個京城，唯獨這鬼宅無人問津，仿若與世隔絕一般。
自從柴少安被關押監牢之後，阿寶和孫子楚喜結連理，二人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件事發生也就一夜之間，寧采臣隻記得當時自己昏迷了，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了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那驚鴻一瞥之後，寧采臣依稀記得那個背影。
等寧采臣四人醒來之後，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柴家乳娘不知所蹤，柴少安失去庇佑，聽聞是上麵的人直接擊散了柴家的關係網，一時間，與柴家有關係的，不論深淺，隻有查到有劣跡斑斑的，全都被關押起來，等候審問。
柴少安事件結束之後，寧采臣和馮生繼續住在鬼宅，但不知為何，二人實在覺得小謝和秋容心事重重。鬼宅中少了其他女鬼之中，顯得冷清很多。
“秋容姐姐，你真的要走嗎？”
寧采臣和馮生這時候還在熟睡，秋容與小謝站在院子內，小謝望著秋容一臉決然的樣子，有些不舍又略帶不解的詢問秋容。
秋容嬌軀一滯，準備邁出的腳步卻遲遲未動，最後，所有的不舍都被秋容化為一聲歎息，隻聽秋容說道:“小謝，有句話那個女人說的對，人鬼殊途，不管是你和寧采臣，還是我和馮生，我們都身處兩個世界，這就注定我們無法與心愛的人長相廝守。所以，小謝，聽我一句勸，若是有投胎的機會，不要放棄。”
小謝點頭，問道:“可是，秋容姐姐，你真的舍得馮生嗎？不要告訴他，要是他醒來之後發現你不見了，我該怎麽告訴他你走了的事實，他……能接受的了嗎？”
麵對小謝一連串的發問，秋容沉默了。
“要不，秋容姐姐，等馮生和采臣放榜之日再做打算？或許到了那時候，他們會自己離開的。”
小謝想到了一個挽留秋容的辦法，於是建議道。
最終，在小謝的勸解下，秋容沒有離開，暫時留了下來。
“秋容姐姐，馬上就要天亮了，我們趕緊去集市買點菜回來。”
秋容點頭，二人幻化身軀，飄然離去。
……
集市還未到，秋容和小謝就聽見了官差的聲音“放榜了……”
小謝和秋容渾身一怔，天意如此！
兩人萬沒有想到今日便是放榜之日，回想之前所言，二人均是心事重重，隨意在市場挑選了一些菜就匆匆離去。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陣沉默，都心不在焉。等回到鬼宅，寧采臣和馮生已經早起，寧采臣起來晨讀，馮生則是被寧采臣的讀書聲吵醒，迫於無奈也跟著寧采臣起來晨讀。
“你們回來了。”
寧采臣和馮生看見小謝和秋容，驚喜說道。
“嗯，今天我們在集市上聽到一個……好消息！”
小謝一臉笑意，早已經忘記之前的悲傷，看著二人，小謝一臉神秘的說道。
寧采臣還未開口，馮生就一下子站了起來，顫聲問道:“是不是……是不是放榜了？”
小謝一聽，假裝十分震驚的樣子，伸出雙手給對方鼓掌。
如此明顯的提示寧采臣和馮生瞬間頓悟，二人當即深吸好幾口氣，企圖讓自己的內心平複，終於，在小謝的偷笑下，馮生尖叫一聲，然後拉著寧采臣的手，說道:“走走走……采臣，隨我去看榜！”
誰料寧采臣一擺手，又繼續坐了下來，小謝和馮生均是一驚，馮生更是直接開口問道:“你怎麽了采臣，這可是放榜……放榜啊，你怎麽可以這麽一臉平靜，難道你不想高中了嗎？”
小謝也附和道:“是啊，采臣，不管什麽結果，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寧采臣舉手打斷二人:“不必多言，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我已經看開了。”
“好，那我也不去了，連采臣都有這等覺悟，反正我也沒希望中榜，倒不如陪著采臣，也圖個清靜，此番無果，必要苦讀，以待他日高中！”
“采臣、馮生，放榜了，你們隨我一起……額，你們都坐在這裏幹什麽？”
喬生推開大門，喘著粗氣說道。
寧采臣、馮生看著喬生，喬生也看著二人，六目相對，一時間竟相顧無言。
“額……你們說，你們知道今日放榜，但你們卻不準備去看？”
喬生有些驚愕，這還是馮生和寧采臣嗎？
沒有哪個書生會無視今日這般特殊的日子，沒有！
哪怕是一直自認為心如止水喬生也無法按捺住心中的激動之前，此刻見二人如此淡定，喬生瞬間覺得自己這兩位好友心境竟然如此高深莫測。
恍然間，喬生原本焦灼的內心開始恢複平靜，於是，喬生也學著二人坐下，拿起馮生麵前的書，開始苦讀起來。
小謝和秋容見三人明明想去卻害怕失望而不敢去，偏偏裝作一副絲毫不在乎的表情的舉動掩嘴輕笑。
搖搖頭，兩女進入廚房，準備給這三個嘴硬的人做一頓早餐。
……
“說好的放榜呢，為何我等等的花都謝了，這放榜的大人還未出來？”
“南無阿彌陀佛……觀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諸位仙神，一定要保佑我此次高中！”
“此次放榜我必榜上有名！”
“……”
世間百態，不一而足。
“讓一讓，讓一讓，放榜的大人來了，諸位且讓一讓。”
圍在放榜公示欄的一眾書生終於盼來了放榜的官差，還未等官差開口，書生主動讓出一條道路，隻見官差在一眾官兵的重重保護下，走到公示欄前。隨後，在其餘官差的幫助下，終於將多張金黃色的皇榜給貼了上去。
放榜大人見皇榜已貼，便後退數步，將位置讓給這些書生。
“這是金榜……金榜上沒有我的名字……不，銀榜還有銀榜……銀榜上也不曾有我的名字……莫不是在銅榜上？”
這次放榜，一共分為金榜銀榜和銅榜，對於這些書生早已經知曉，有書生從金榜看起，發現上麵無其姓名，又轉向銀榜，看了許久之後，一臉殷切的看向銅榜。
“哈哈哈……我中了，我看見我的名字了，銅榜第八八八名……哈哈哈……嗚嗚嗚……”
一人在銅榜發現自己名字，頓時喜極而泣。
“我……我……我也中了……銅榜第六六六名，快幫我看看，是不是我是不是我……啊……”
有人樂極生悲，倏忽間倒地，被官差抬了出去。
“不可能……不可能……為何金銀銅三榜均無我的名字……不可能……我怎麽可能會名落孫山……嘶……啊！”
有人悲痛欲絕，接受不了事實，轟然昏厥。
有人一眼就看見自己名字，有人搜尋多時才發現自己名字，這些人還好，反複確認之後，喜極而泣，宛如癡兒。也有人反反複複搜尋了好幾遍，結果還是沒看見自己名字，終於昏厥過去。
一時間，大喜和大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幅眾生百象。
“據說金榜之上還有殿榜，敢問大人，可是真的？”
有已經高中的書生不滿於自身排名，於是開口詢問。
放榜大人見狀，不由點頭，此人心性倒是不錯。
“沒錯，殿榜截取的乃是前百者，是能夠入宮麵見聖上的，且能夠進入殿榜者，方有資格進入聖上的殿試！”
嘶……
眾人聞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金榜之上，居然還有殿榜。
“哈哈哈……我就說我就說，以我絕世天資，怎麽可能榜上無名，想來定是在最為厲害的殿榜上！”
有昏迷不醒的書生瞬間驚醒，又重新站了起來，煥發新機。
眾人聽後，並不曾搭理那書生。那些已經榜上有名的高中者恢複心情之後，便將位置讓出，以便那些後來者也能看榜。自己則是挑選一個好地方，等待公布那些殿榜名額。
不為其他，他們就想知道，究竟有哪些人能夠進入殿榜。
半個時辰過去，來看榜的人依舊絡繹不絕，整個告示欄被圍得是水泄不通。
所幸告示欄的設立之處就考慮了這個問題，這才能夠站下這數萬的書生。
“諸位，肅靜！”
放榜官差看了看時間，於是拿著喇叭大聲說道。
“殿榜到！”
天空飄來一聲巨響，響徹雲霄，不一會兒，就見一張印著九爪金龍的金黃色皇榜從天而降，皇榜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最終落在放榜官差的上空，然後，便一直懸立在上空。
“這……這就是金榜……哦不，殿榜嗎？”
“真是太威風了，我輩此生若是能進入殿榜，一生無憾！”
“……”
“肅靜！”
放榜大人不由大喝一句，實在是這些書生見到殿榜情緒萬分高漲，不壓製一下恐怕會出事。
一眾書生聽見放榜大人的聲音，終於安靜下來，但那蠢蠢欲動的眼神，讓放榜大人不由會心一笑。
曾經……自己也是這般憧憬。
“咦，奇怪，殿榜怎麽還懸立在半空中，這樣的話我們要怎麽看入殿榜者？”
有書生不禁疑惑，等了許久，可是殿榜卻一直未落下，一直懸立於半空中，這叫人如何能夠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