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1章 破財消災
小雷懶得聽梁福寬嗦,徑自接過紙箋掃了兩眼,接著卻愕然道:“‘滄海月明珠有淚’?這又是什麽奇怪食材?”
梁福寬趕忙解釋道:“這個不是食材,而是一道菜肴,咳……小老兒……那個……”
小雷哂然道:“你做不了是吧?哈……給你食材都做不了,那還能有什麽辦法,小爺也愛莫能助嘍。”
梁福寬滿臉諂笑的道:“別著急嘛雷少爺,小老兒雖然做不了,可咱們家裏一向是臥虎藏龍啊。”
“憑雷少爺您的麵子,拜托其中一位高手幫幫小老兒,想必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小雷幹哼一聲道:“廚神大人太抬舉我了,那便容我想想……晁天王和顧大帥肯定都會做,不然我跟他們兩位說說?”
梁福寬吸了口涼氣,摸著脖子艱難的道:“小老兒這一條爛命,也不值得左相右相來取,還是不要勞駕了。”
小雷打個哈哈道:“也是,那孟姑婆怎麽樣?”
梁福寬這下連臉都綠了,結結巴巴的道:“孟……孟桂蟾?咳……這恐怕……”
小雷點點頭道:“對哦,孟姑婆一向最厭惡叛徒,好幾次都想捉了你烹來下酒,所以恐怕也是不成的了。”
眼見梁福寬尷尬得無以複加,小雷卻又眼珠一轉道:“還有我義父……”
梁福寬為之一怔,麵現狐疑的道:“令尊不是……?”
小雷歎口氣道:“是呀,我義父一向隻會吃不會做,請他來也沒用呀。”
梁福寬為之一滯,偏還半點發作不出,頓了頓方試探著道:“雷少爺呀,咱們家裏最疼您的也不是隻有令尊,您不妨再想想?”
小雷一拍腦門,連連點頭道:“對了,陳阿公和蔡阿婆八成也是會的。”
梁福寬又是一滯,禁不住嘀咕著道:“他們?那兩個半路出家的,也未必強過我。”
說罷卻見小雷意味深長的盯了過來,梁福寬登時心頭一凜,趕忙改口道:“小老兒是擔心陳兄和蔡嫂諸事繁忙,雷少爺您再想想可還有別的人選?”
小雷白了梁福寬一眼,淡淡的道:“廚神大人也不必妄自菲薄嘛,咱們家裏比你強的也就這幾位了,總不能讓小爺上陣吧?”
梁福寬大見無奈,隻得訕訕的道:“雷少爺說笑了,其實小老兒的意思是……不是還有大姐頭嗎?”
小雷其實早已想到,聞言卻是撇撇嘴道:“原來你是在打這鬼主意,真那麽篤定我師父會幫你嗎?”
梁福寬儼然崇敬的道:“大姐頭一副菩薩心腸,當年全憑她仗義收留,才保住小老兒全家的性命,堪稱小老兒的再生父母啊。這次想必大姐頭還會大發慈悲,雷少爺您也不忍心看小老兒全家遭殃吧?”
小雷不禁扶額道:“還‘再生父母’呢,就沒見過你這種不孝的兒女。也罷,那小爺便勉為其難替你帶個話,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師父最近給義父氣得不輕,可未必有心情幫你。”
他說罷便將那紙箋收入懷中,想了想又道:“還有,想求師父幫忙,你自己也該拿出點誠意來,別老鐵公雞、瓷耗子似的,那樣小爺都不好意思替你開口。”
梁福寬心領神會,點頭哈腰的道:“雷少爺教訓的是,小老兒早有準備。這是三百兩銀票,您先拿去花著,不夠再來找小老兒要。”
他倒是滿臉堆笑的雙手捧上了“誠意”,孰料小雷卻是冷冷一哂道:“這點誠意怎麽夠,你也太不把你們全家的性命當回事了吧?”
梁福寬登時一滯,梁玉潔卻眨眨眼睛,徑自從繡囊中取出兩隻小元寶,外加十幾枚銅板,小手抓得滿滿的遞到小雷麵前,一臉懇求的道:“小雷哥哥,我的也都給你,你就幫幫爺爺嘛。”
小雷見狀哭笑不得,接過錢幣又塞回梁玉潔繡囊裏,隨後盯著梁福寬道:“月前川南遭了凍霜雹雨,受災百姓已逾十萬,你若真有誠意,便自己看著辦吧。”
他說罷又捏了捏梁玉潔的小手,接著便轉身揚長而去。
梁福寬隻得揣回銀票,麵露苦笑的道:“也罷,隻當是破財消災了,唉……”
梁玉清聞言頓足嗔聲道:“爺爺!您怎麽還是這樣子,一點仗義任俠的氣概都沒有。”
梁福寬一板臉道:“傻丫頭懂什麽,白花花的銀子怎麽能隨便送人,今晚你差點壞了爺爺的大事,真是靠不住。”
梁玉清臉上一紅,分明不依的道:“誰叫爺爺您那麽荒唐,我才不要嫁給那小猴子呢。”
梁福寬幹哼一聲道:“你想嫁也得人家瞧得上啊,依我看倒是潔兒更對雷少爺的脾氣,以後說不定……哈……”
他這廂雙目放光,如意算盤打得劈啪亂響,梁玉清固是看得一陣氣沮,梁玉潔可也禁不住羞紅了小臉,心裏更加甜絲絲的不可言傳。
耳聽餘冰如略做交代之後便匆匆離去,邢稚鶯卻是心如鹿撞、六神無主,隻因那跟隨前來的小廝不是別人,正是昆侖派擎天宮上德殿的那位入室弟子祁學古。
莫名彷徨之下勉強鎮定心神,邢稚鶯便待出洞與祁學古相見。不料才到洞口又生遲疑,順手自懷中取出一麵銅鏡,借著火光仔細梳理鬢發、規整衫裙,生怕被外麵的祁學古看出一絲異樣。
龐子健默立旁觀,也不禁暗自莞爾。此時祁學古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索性幹笑一聲道:“好啦我的大小姐,賭氣也要有個限度不是?今晚還是趕緊回去讓你爺爺安心,別連累大夥兒跟著你受罪喲。”
邢稚鶯更加局促,勉強正聲道:“你怎會跟著餘姐姐尋到這裏來的?我先前不是囑咐過你,要你老老實實在屋裏待著嗎?”
祁學古歎了口氣,頗見無奈的道:“我也不想勞動筋骨啊,可繡繡姑娘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百般央求我出來尋你。偏生她送我出門的時候,又撞見了傳說中的餘師姐,所以便這樣嘍。”
邢稚鶯心知繡繡此番受了驚嚇,一時之間駭如驚弓之鳥也情有可原,萬幸餘冰如並不認識這貨真價實的祁學古,否則若順藤摸瓜追查出實情,那可真夠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