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血性
一刀殺一個，快準狠！
不停的有屍體被扔出來，一個接一個的堆成了小山，鮮血大片大片的流出來，匯聚成一條小河。
“撤退！快撤退！”宋青不停的呼喊。
然而，剩下的侍衛和死士已經沒有幾個了。
想走？
北堂曜抬頭，冰冷又血紅的目光刺向宋青。
這一瞬間，他渾身一震，僵硬的立在那裏，像是被死神鎖定一般。
宋青瞳孔猛的放大駱冰妍嘴唇微微顫抖，他想走，卻怎麽都動不了。
北堂曜周深的血腥氣息全部散開，以最快的速度籠罩四周，司徒容袖和君墨寒等人也都停了下來。
這種感覺讓人不寒而栗，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架住了他們的脖子，可以行動，卻沒人敢動，甚至就連百姓們的咒罵聲也都停了下來。
很多百姓都已經跑開了，而剩下的那些膽子大的這會兒也個個寒蟬若驚，不敢再說什麽。
“你以為，你還走得了嗎？”
陰沉的聲音響起，仿佛就在宋青耳邊，他突然尖叫一聲，拔腿就要跑。
然而下一刻，一把長劍刺破空氣，正正射中了宋青的心髒。
長長的劍尖從他胸口裏刺穿過來，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砰！”
宋青重重倒去，直到斷了氣兒，眼睛也沒閉上。
死不瞑目。
司徒容袖顫抖著跪在地上，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俊秀的臉蛋上糊滿了鮮血。
她已經累到了極點，手裏的劍都快抬不起來了。
幸好北堂曜殺了宋青，否則，他們這些人可以完全可以被一網打盡了。
“宋青大將軍死了！”
“宋將軍死了！”
侍衛們頓時慌亂起來，嘩啦嘩啦地丟下手裏的劍，轉身就要跑。
而所剩無幾的幾個死士似乎還想再打下去，但看到北堂曜那凶狠又充滿戾氣的眼神，內心第一次升起了恐懼之意。
他們本就是殺手，沒有任何思想感情，似乎隻有無盡的殺戮，但在這一刻，他們似乎也擁有了人類的情感，知道恐懼兩個字怎麽寫的了。
“還要打嗎？”君墨寒踩在那座高高的屍體堆上，長劍一抖，“你們若想再打下去，我們一定奉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此刻他身上也沾滿了鮮血，侍衛的，死士的，甚至還有他自己的血，就像從血水裏撈出來似的，仍然遮不住眼裏的視死和決然。
幾個死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齊的轉過身，跳上房頂，消失的無影無蹤。
君墨寒身子一鬆，直接從屍體堆上滾了下來。
司徒容袖立刻跑過去將他扶起，二人抱在抱成一團，渾身不自覺的顫抖。
不是害怕，而是累的。
紀硯清擦掉臉上的鮮血，正想說些什麽，卻見北堂曜身子一晃，直接倒了下去。
“九王爺！”紀硯清嚇了一跳，趕緊衝過來接住北堂曜。
他已經暈過去了。
“世子殿下，趕緊關門！”紀硯清下達命令，抱著北堂曜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衝進九王府。
大門緩緩被關上，整個街道上血流成河，九王府門口堆著一座又一座的屍體小山，殘肢落了一地。
百姓們早就已經跑開了，長街上空無一人，冷風吹來，血腥味順著風傳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這場戰鬥沒有誰輸誰贏，隻能說是兩敗俱傷。
北堂曜陷入昏迷，身上受傷的地方也不少，論其傷勢，他並不比雲笙輕。
君墨寒和司徒容袖身上也都掛了彩，要說誰最安全，也就隻有紀硯清和長風了。
長風押著北堂修出來的時候，一聞到血腥味兒，北堂修就被嚇暈過去了，像條死狗似的好不容易拖到門口，但戰爭戰鬥已經結束了。
看到自家王爺倒在自己麵前，長風也嚇得半死，手一鬆，把北堂修扔地上了。
從前他跟著北堂曜上戰場，看見自己王爺如何殺敵，又如何全身而退，永遠那麽的英姿颯爽，如同天神一般。
北堂曜似乎永遠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智慧，不管碰到多麽棘手的事情，總會想出最妥善的解決辦法來，他永遠不疲倦，也不知道退縮。
不管到什麽時候，總是所有人中的主心骨。
但長風似乎早就忘記了，北堂曜也是個凡人，會受傷，會流血，也會死。
把一個個傷兵扶進房間裏，清洗傷口又上了藥，長風照顧著北堂曜，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堂堂一米八五的大老爺們哭得不不成樣子。
門被推開了，有人走進來，長風趕緊擦擦眼淚，站直身子。
轉頭一瞧，原來是姬千月。
“王妃……”長風連忙打招呼，又覺得自己這樣說不太妥，正尋思著該怎樣稱呼，姬千月擺擺手。
“你就這樣叫我吧，沒關係的。”
長風麵色一緊，隱隱有些激動。
這是……想起來了？
但他什麽都沒說，把門關上出去了。
姬千月走到床前，看著北堂曜躺在床上，心裏五味雜陳。
距離戰鬥已經結束很久了，她一直待在雲笙房間裏幫他上藥，可是看著雲笙，姬千月想到的卻是北堂曜。
當自己最危險的時候，是北堂曜站出來保護的她，救自己於危難之中，還救出了雲笙，卻把他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姬千月永遠不會忘記，北堂曜在站在人群中，一身白衣，全是血跡，雙目血紅的樣子像極了崩潰邊緣的野獸。
他憤怒的嘶吼著，每個接觸他的人都被殺死，大有一種要跟敵人同歸於盡的模樣。
那一刻，姬千月的心是顫抖的，也被震撼到了。
從前發生了什麽事，姬千月一概不知，她和北堂曜認識也不過短短半個月的功夫。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如此崩潰，如此絕望，讓人不寒而栗。
現在，他退下了滿身的戾氣，人畜無害的躺在床上，仿佛脫離世間，隻安靜的睡著。
“你很疼，對不對？”
姬千月摸著北堂曜緊皺的眉頭，看到他不安的模樣，呼吸都在顫抖。
北堂曜身上的傷口可比雲笙多多了，好幾處還是致命傷，又被從鬼門關生生的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