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恩斷義絕
“不可能。”司徒容袖毫不猶豫打斷了平安侯夫人的話，拳頭緊握。
“我司徒容袖說話算話，從不反悔，今日的事也請平安侯夫人放在心上，若以後我反悔，任由平安侯夫人處置。”
“好！”平安侯夫人眼裏閃過一抹讚賞，如果司徒容袖不是個丫鬟，她倒很欣賞這樣的姑娘。
敢愛敢恨，拿的起放的下，又很幹脆利落，光這些就已經超過很多姑娘了。
“砰！”
大門突然被人推開，君墨寒慌張的身影出現。
司徒容袖直接呆住。
君墨寒出現在這，是她完全沒想到的。
姬千月也很懵，二人在門口聽的好好的，君墨寒毫無征兆的推開門，她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司徒容袖冰封的臉色終於破裂，慌亂一閃而過。
君墨寒走過來，每一步都像踩在雲端上一樣，漂浮不定。
他怔怔的看著司徒容袖，艱難啟齒，“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麽？”
司徒容袖張張嘴，卻啞然無聲。
“你回答我，是不是真的？”君墨寒抓住她的手，冰冷的觸感直擊司徒容袖的心髒，讓她渾身一抖。
平安侯夫人已經回到位置上，安靜的像個透明人，完全置身事外。
“你回答我啊！”君墨寒失控怒吼，“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是真的麽？你說啊！”
這一刻，君墨寒雙目通紅，青筋根根暴起，猶如受傷的野獸在嘶吼。
司徒容袖有一瞬間的猶豫，也有一瞬間想解釋的衝動，可餘光瞥到平安侯夫人，一狠心，重重點頭。
“殿下聽的沒錯，我從來沒喜歡過你。”司徒容袖轉過身，遮住滿眼慌張，縱然一顆心髒顫抖到極致，可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如刀子般鋒利。
“從始至終，都隻是你一廂情願，我不喜歡你，也絕不會有這一天，世子殿下，請回吧！”
說了實話，又有何用？
平安侯夫人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就算司徒容袖亮出身份，如果她妥協了，到底是真的喜歡司徒容袖，還是看上了她的身份？
即使沒了門第偏見，其他的呢？
成親，絕不是兩個人湊在一起那麽簡單，親貴娶親，真心算什麽？利益才是第一位。
直到這一刻司徒容袖才發現，她和君墨寒之間有一道這麽深的鴻溝，難以跨越。
君墨寒身子微晃，腳步虛浮，從憤怒到一潭死水，俊美的麵龐上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滿眼星光瞬間沒了光彩。
“好，好……”
他淒涼一笑，苦澀的模樣像極了抽去靈魂的木偶，最後決然轉身，跑了出去。
司徒容袖身子微微放鬆，疲憊的閉上眼睛，心裏一道酸澀的苦水正流淌著，奔騰不息，肆意翻騰。
“夫人可滿意了？”司徒容袖抬起頭，聲音微微顫抖，極力保持鎮定。
“做的不錯。”平安侯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司徒小姐下了這麽大的決心，可千萬別重蹈覆轍。”
“夫人放心，好馬不吃回頭草。”
即便心裏的苦水幾乎要溢出來了，司徒容袖仍然強撐著。
平安侯夫人一走，司徒容袖立刻鬆了身子，軟軟的跌在地上，姬千月趕緊過來扶住她。
“司徒，你為什麽不說實話？”姬千月不解的看著她，“你隻需要告訴她你是北明國三公主，所有問題都解決了，為何要鬧到這種地步？”
“你不明白。”司徒容袖嘴角掛著無力的笑，“我想要的愛情，君墨寒給不了我。”
“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姬千月又急又氣，“我能看出來，你對君墨寒並非了無心意，既然互相喜歡，又何必彼此折磨？”
姬千月抓著她的肩膀用力搖晃，“你看到君墨寒的樣子了麽？你什麽時候見他這樣潦倒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啊！他是擔心你被他母親欺負才跑來的，為了你，他願意站在他母親的對立麵，可你卻說出那樣的話，你可知道他有多難受？”
司徒容袖不敢直視君墨寒的眼睛，但姬千月看的很清楚。
那樣一個神采奕奕的人，似乎永遠都那麽意氣風發的人，從滿心期待到絕望崩潰，再到心如死灰，該是多麽無助心酸。
“我要去跟他解釋清楚。”
姬千月爬起來就要往門外衝，卻被司徒容袖攔住。
“司徒，你到底在想什麽？”姬千月真的怒了。
可她卻很冷靜。
盯著門外的天空看了一眼，目光逐漸垂下，遮住最後一絲落寞，再抬眸時，精光乍現。
“我不會後悔的。”司徒容袖輕鬆一笑，“就算我喜歡君墨寒，那也是以前的事了，此生以今日為界，從前喜歡，以後再也不會了。”
她終於承認喜歡君墨寒的事了，可惜已經是過去式了。
“司徒……”
“千月，我想靜一靜。”她慢慢朝門外走去，“讓我安靜一會，好麽？”
姬千月愁苦的扶著門扉，十分鬱悶。
好好一對璧人，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整個下午，九王府都籠罩在一層陰霾中，雖然姬千月沒去平安侯府，但想想也知道，情況差不多。
司徒容袖一天都沒出房門，紅棗叫了很多次，沒有任何回應。
到了晚上，姬千月終於坐不住了，親自下廚炒了幾盤小菜，給司徒容袖送去。
敲門，還是無人應答。
“司徒，你好點了嗎？”姬千月扒著門縫往裏麵瞅，隻看到黑乎乎一片。
“你不是一直很想吃我做的飯菜麽，剛剛出鍋，快出來吃啊！”
“司徒，有心事就說給我聽，你開開門好不好？”
姬千月喊了好半天，司徒容袖還是沒動靜。
正是臘月裏，天氣出奇的冷，西北風呼呼刮著，穿過長長的走廊全撲在姬千月身上，那點飯菜的熱氣很快被冷風吞噬，她的手也凍得麻木。
姬千月無奈的歎了口氣。
“既然你不願意出來，好好想一下吧，明早我再來叫你。”
姬千月垂頭喪氣的從廊下出來，正準備回去，耳朵突然一動。
旁邊的假山好像有動靜。
這大半夜的，難道還有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