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隻能辜負
眾人連忙圍上去。
“他已經沒事了，姬千月摘掉口罩，擦擦額頭上湧出來的汗水，“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守著，等四皇子醒來後，你們再向皇上匯報。”
真的沒事兒嗎？
幾位太醫半信半疑，但姬千月這樣說了，他們也不敢貿然進去看，隻好回去了。
“王妃，奴婢扶您去休息一會吧。”紅棗見姬千月的臉色很難看，很是擔憂，“您辛苦了那麽久，肯定也很累了。”
“我不累。”姬千月搖搖頭，“陪我去後麵煎藥吧。”
看著小火爐，姬千月有些心不在焉。
剛才在給四皇子治病的過程中，她聽到了四皇子的囈語，她在叫自己的名字。
一聲接一聲，聲聲砸進姬千月心中。
如果隻是叫她名字，也不是什麽大事，可是在四皇子瀕臨死亡的時候還不停的叫她名字，這可就大有含義了。
“唉……”
姬千月不願相信自己的判斷，但事實擺在麵前，由不得她相不相信。
現在回想她和四皇子相處的點點滴滴，姬千月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說起來，她和四皇子萍水相逢，之間也沒什麽直接的利益關係，為何他三番四次的幫自己？
像她開藥鋪，沒有地方住，包括請客吃飯，這全都是四皇子一手包辦的，甚至還從宮裏調來了兩位太醫幫忙。
雖然他是皇子，但想動宮裏的人也不是什麽易事，無非是仗著皇上對他的寵愛罷了，利用自己的人脈幫姬千月鋪路。
要不是真心喜歡，怎會做到這個地步？
而從前姬千月的心思都是放在北堂曜身上的，自然沒發現四皇子的不對勁，如果不是今日種種，說不定這個秘密會被他一輩子埋藏，永遠不說出來。
燭火劈劈啪啪的響著，藥材冒著泡泡，一切都很安靜祥和，姬千月心裏麵卻像驚濤駭浪不停翻湧一樣，沒個安定的時候。
她已經是九王妃了，和北堂曜的關係也很好，所以，即便已經知道了四皇子的心意，也隻能裝作不知。
有些感情，注定是要辜負了。
終於熬好了藥，姬千月卻沒勇氣送進去，而是叫來下人送去。
“明貴妃到！”外麵突然傳來小太監的通報聲，姬千月渾身一震，來不及多想，趕緊跑到大廳跪下。
浩浩蕩蕩的，明貴妃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聽說四皇子重傷，本宮特來看看他，這位是九王妃對麽？”
這是明貴妃和姬千月第一次相見。
“回貴妃娘娘的話，臣婦正是九王妃。”姬千月低下頭，很是恭敬。
明貴妃點點頭，“本宮收到消息，說九王妃趕走了所有太醫，要以一己之力治好四皇子，不知是否有這事？”
姬千月仍然點頭，生怕明貴妃生氣，緊接著又補了一句，“貴妃娘娘，臣婦之所以有這樣的要求，是因為能治好四皇子。”
“本宮去看看四皇子的情況。”明貴妃沒接姬千月的話，起身走進裏間。
還好現在手術已經結束了，四皇子渾身上下包滿了紗布，並沒有讓明貴妃看到血腥的一幕。
但即便這樣，她也心疼的不得了。
四皇子三歲的時候，他母妃就被打入冷宮，再也沒有見過，後來又死在冷宮裏，明貴妃便收養了四皇子。
這麽多年了，她一直把四皇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對待，見他受了那麽重的傷，心裏當然心疼。
“好端端的，出去打獵做什麽？”明貴妃心疼的直抹眼淚。
姬千月在一旁聽著，心裏同樣不是很不是滋味。
四皇子之所以不說實話，是怕明貴妃不同意讓她醫治九皇子。惹來不必要的誤會。
說到底，他做這一切還是為了自己。
隻是，他的喜歡太可貴了，真的很難承受。
雖然姬千月說自己可以照顧的很好，但明貴妃還是不放心，這次過來又送了兩位得力的太醫。
說是幫襯姬千月，實則是監視她，生怕對四皇子不利。
一旦太醫發現異常，都可以及時出手救治四皇子。
對明貴妃的吩咐，姬千月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拒絕，將那兩位太醫收下。
姬千月讓紅棗回去一趟，告訴北堂曜，今天晚上她要留宿四皇子府，以便應對突發情況。
他受了那麽重的傷，即便放在二十一世紀的情況下也很難保證不會有並發症，所以要時時守著。
一天一夜後，四皇子終於醒了。
他先看到的就是姬千月，而這會兒，姬千月已經守了很久了，困倦的不行，正用手撐著腦袋一下一下的打盹。
四皇子的眼神從迷茫變得清明，看到姬千月這疲憊的樣子，聰明如他，立刻就想到是她救了自己。
“想不到到頭來，麻煩的還是你……”
他慢慢伸出手，想碰碰姬千月，才剛碰到她，姬千月頭點來點去點了個空，睜開眼睛。
“你醒了啊！”
姬千月很高興，連忙給他把脈，發現脈搏平穩正常，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還好還好，你終於醒了。”姬千月拍著胸口，“你可不知道，你渾身是血，回來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幸好你沒事。”
四皇子張張嘴，輕聲道：“想到九弟的病還沒治好，我又怎能輕易死在外麵，全憑著這一口氣，我才能回來。”
而實際上，當他重傷的時候，心裏想的全是姬千月。
這一路尋找鹿心危險重重，四皇子也碰到了很多猛獸，均化險為夷，而就在他得到鹿心的時候，鮮血味兒飄得很遠，引來了一頭獅子。
隨行的侍衛被咬死了好幾個，而自己也差點命喪獅口，身上被抓出了很多傷痕，最後合力把獅子殺死。
而那時候，他身邊的侍衛僅僅隻剩兩個，也都掛了彩。
已經得到鹿心，他們也不再停留，馬不停蹄的往京城趕。
四皇子早已陷入昏迷，一路上都在念叨姬千月的名字，就是憑著這口氣才能安全回來。
四皇子往懷裏摸了摸，隻摸到一手的紗布，而他好不容易找來的鹿心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