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病情惡化
他在門外立了許久，天地萬物仿佛靜止，隻有月亮悄悄走著，不動聲色的將北堂曜的身影拉長，又逐漸縮短。
滿懷溫暖逐漸被寒風替代，直到他身體冰涼，紅潤的臉色被蒼白取代，昔日紅豔的唇色也變得毫無血絲，才緩步離開。
人生得一知己盡心竭力，已是此生最大的幸事，再無所求。
月亮漸漸西移，沉至西方，慢慢地，天空放出淡藍色，天亮了。
姬千月疲倦的打了個哈欠，看著麵前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心裏充滿了挫敗感。
她已經試驗很多次了，一點進展都沒有，在原來的基礎上不管怎麽改良，總是沒辦法。
難道，北堂曜一輩子隻能在黑暗中度過麽？
姬千月很不甘心。
門外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紅棗衝了進來，慌張道：“不好了，王妃，王爺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什麽！”
姬千月渾身一震，立刻衝了出去。
怎麽會這樣，明明昨晚還好好的，難道病情這麽快就惡化了嗎？
姬千月來到房門口，劉府醫正好出來，她正要問問情況，卻見劉府醫輕輕搖頭，神色凝重。
姬千月心頭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僵硬的走進去。
長風在床頭守著，見姬千月來了，彎腰行禮，再抬頭時，眼眶微紅。
“到底怎麽回事……”姬千月嘴唇輕輕、顫抖，“昨晚……不是還好好的麽？”
“王爺從昨晚就開始發燒，為免王妃擔心，一直不肯說，今早下人來送早膳，才發覺王爺早已昏迷，屬下這才知曉。”
姬千月聽的心驚肉跳。
昨晚北堂曜和她在一起時明明與平常無異，不曾想隻隔了短短一夜，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她立馬上前診脈，才發現北堂曜體內的毒素又擴散了。
原本隻集中一點，姬千月一直用藥物吊著，卻不想此刻竟有崩塌之勢，脈搏也變得很微弱。
“王妃，您一定要救救王爺！”長風直接跪下了。
他跟著北堂曜那麽久，還從來沒見他如此病重過，當年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整日活在刀光劍影中也未曾如此，如今怎會這般羸弱不堪。
“你先起來。”姬千月一個頭兩個大，“若是可以，我怎會見死不救，快起來。”
紅棗將長風拉了出去，姬千月連忙將係統叫出來。
他體內的毒素已經擴散了。
“這個我知道。”姬千月一臉不耐煩，“我是問你該怎麽治？”
回答她的是一陣詭異的沉默，姬千月的心倏地沉了下去，臉色也為之僵硬。
“沒有辦法了嗎？”
姬千月的心緊緊攥著，“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以你目前的醫術來看，的確沒辦法了。
“轟！”
姬千月腦子裏仿佛炸開了成噸的煙花，炸的她眼前陣陣發黑，耳邊轟鳴。
可隨後又意識到第二層意思，眼裏轉瞬又升起希望：“如果我能提高醫術，是不是就有辦法了？”
不可能。係統很幹脆，你的醫術已經達到了臨界點，再想突破幾乎不可能，即便可以，那也是猴年馬月的事了，北堂曜可等不到那時候。
“這麽說……他快死了？”
鼻頭一酸，眼淚直接落了下來，她看向北堂曜，滿眼都是不舍。
係統也有點不忍心，它的確有辦法，但不能說，代價太大了。
“我不信。”姬千月胡亂的揉了一把眼淚，眼神堅毅，“一定會有辦法的，你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不知道，我去找。”
沒用了！
姬千月猛的停下腳步，雙肩微微顫抖。
係統盯著姬千月看了一會，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了這麽一句話，“你還是先給他退燒吧。”
姬千月的心仿佛被一隻大手抓著，使勁揉搓，痛的喘不過氣。
她一直都知道，醫者隻醫病，不醫命，可當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後才知道多麽不情願。
真恨不得把沈芊芊拉出來鞭屍！
北堂曜發燒是體內的毒素作祟，即便暫時退燒也隻是治標不治本，想讓北堂曜徹底恢複，隻能解毒。
一連過了兩日，姬千月除了忙著幫他退燒，順便還派人去尋訪天下名醫。
生怕被人察覺出異樣，姬千月不敢聲張，隻讓人悄悄尋找，然而那些名醫閑雲野鶴，雲遊四海，想找到豈是那麽容易的事。
姬千月也知道希望很渺茫，但她不想放棄，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試一試。
兩天兩夜沒合眼，姬千月終於撐不住了，她正要去睡一會，紅棗匆匆跑了進來。
“王妃，王妃！”
急切的聲音立刻驅走所有的瞌睡蟲，姬千月才起身，紅棗已經來到跟前。
“王妃，這是聖手醫仙的信，方才有個小廝送來的。”
聖手醫仙？
姬千月皺眉，“她是誰？”
“駱冰妍，一個很厲害的醫者。”紅棗眼裏放出光亮，“王妃前兩日一直在尋訪名醫，這會聖手醫仙便送來了信，定是有辦法治好王爺的。”
姬千月迫不及待的打開，隻有寥寥數語。
意思很簡單，她能治好北堂曜，但要有條件，至於是什麽，見麵時再說。
“你確實這是聖手醫仙的信？”姬千月滿腦袋問號，瞧這信裏的語氣，分明是個唯利可圖的強盜啊！
紅棗點頭，“王妃您瞧，這是有信戳的，當然不假。”
姬千月說不出心裏什麽感覺。
有人能治好北堂曜，她應該高興才是，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位聖手醫仙的目的並不簡單。
北堂曜身上有太多秘密，他的存在也是太多人的眼中釘，姬千月不得不謹慎，可再一想到北堂曜的病……
“下午巳時，我會接見她。”姬千月把信封合上，在心底輕輕歎了口氣。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什麽叫力不從心。
雖然北堂曜有可能得救，但姬千月還是不敢鬆懈，最後為北堂曜量了一次體溫，還是偏高。
她也隻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那位聖手醫仙身上了。
日影東移，駱冰妍終於來了。
姬千月給足了麵子，雖是賓客，卻在隻能迎接皇族貴胄的大堂接見，裏外打掃一遍，煥然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