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初次懷疑
“你說清楚一點,本王會幫你。”北堂曜走到姬千月身邊,也環顧四周,並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
姬千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那當然,我自己這點能力還不足以解決環境問題。長寧公主是心疾,治療心疾必須要做手術,吃藥隻能是治標不治本。”
“做手術?”
北堂曜到底沒有理解清楚姬千月的意思,姬千月明白他們溝通的矛盾在哪裏,便透徹說道:“你記得我娘生弟弟那件事情嗎,我要給長寧公主治病,同樣是這種辦法。”
這使得北堂曜更加難以理解,他麵色逐漸凝重,“你的意思是,要給長寧公主也開膛破肚治病?”
“對啊——”
“絕對不行!”
不等姬千月解釋清楚,北堂曜很幹脆打斷了她的想法。
“你別著急,你聽我說,長寧公主沒有多少日子了。這病之前就沒有得到好的治療,現在隻會越拖越嚴重,到最後哪怕我有心也無力回天。做手術容易感染,所以我必須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搭建冰窖,來減少感染風險,也有助於公主恢複。”
姬千月著急解釋,她自以為以及解釋到這種份上,北堂曜說什麽也要同意。
“好生奇怪的辦法,讓本王想想。”
“別想了,建立冰窖要花很長時間吧,而且最好隱瞞下來,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恐怕要造成不小的慌亂。這樣一來已經廢了很大功夫,要是王爺這一考慮考慮個十天半個月的,還要不要救治公主了。畢竟公主在皇宮中幫了我那麽大的忙,我不可能不顧她。”
她說著拉住了北堂曜的手腕,眼裏滿都是懇求,“我兜裏沒錢,也找不到合適的能工巧匠,所以這件事還是得靠王爺。王爺就看在我這麽長時間一直盡心竭力為王爺著想的份上,幫我這一次。”
北堂曜還是搖頭,“本王沒有聽說過什麽手術,這件事還需要本王了解之後再給你答複。”
姬千月暗暗在心裏想,心髒搭橋手術,就算北堂曜問了京城中所有的郎中,也不可能聽到任何關於這個手術有用的信息。
但她惟一的希望在北堂曜身上,一時半會竟然不能和北堂曜鬧翻,生氣全悶在了心裏。
兩個人麵對麵站立,北堂曜目光中似有懷疑,她正想再做補充,卻忽然被北堂曜用力握住了手腕。
“你有時候給本王的感覺,太微妙了,微妙到本王有時候覺得你不該是姬家被送走的大小姐。”
北堂曜一質疑,姬千月止不住往外冒冷汗。
“那你倒是說說,我不是姬千月是誰?”姬千月挑眉反問,隻要她一口咬死,北堂曜便找不出破綻。
“本王相信你,但這種方法本王聞所未聞,你是從哪裏學來的?師出何人?”北堂曜一邊質問,一邊迫近她。姬千月不得已連連後退,目光卻仍用力對上北堂曜的目光,絲毫不退縮。
“學這種方法的時候我也很迷惑啊,但是師傅教了而且是正經八百的治病方法,我就學著唄。”姬千月撒謊毫不眨眼,敘述起來不屬實的事情一板一眼,連帶著北堂曜幾乎要被忽悠過去了。
他沉思半晌,又問道:“既然有這種方法,本王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神人應當廣為人知才是,不可能居深山老林,沒有人聽說過他姓名。”
“打斷一下,”姬千月咳嗽了兩聲,“你怎麽知道我師傅的名字你沒有聽說過?也許太過於高深了,高深到聽說過名字的人也不敢隨意談論呢。”
北堂曜來了興致,笑著問道:“你倒是說說,你師父叫什麽名字?”
“我師父……我這不是之前失憶了一段時間,現在什麽都記不清了。要不然,我有這麽個師傅肯定天天把師傅的名字掛在臉上,逢人就說我是他徒弟,我豈不是還能到處坑蒙拐騙大賺一筆,年紀輕輕成為城裏最大富婆。”姬千月咬牙切齒的說,眉頭死死皺著,“你說說,真是太氣人了,就這麽錯失了好機會。”
北堂曜依然在觀察姬千月的表情,他聽她說的話,從哪方麵都覺得漏洞很大,完全不靠譜。然而要找出靠譜的理由推翻他的說辭,北堂曜深知無法做到。
他依舊不願相信,持續追問:“本王似乎沒有仔細了解過,你失憶是怎麽一回事?”
問到這裏,姬千月已經有了無數種敷衍他的借口。
“不知道,反正肯定是被姬家人虐待的。我恢複記憶他們就虐待我,由此可知在我失去記憶之前,姬家人也不遺餘力虐待我。處在這種高壓環境下,失憶太正常不過了。好的一點事上天眷顧留下了我的醫術,所以才能在王府繼續苟且。”
一切都可以拿失憶當做借口,北堂曜卻又找不到確鑿的證據證明她在撒謊。
兩個人針鋒相對許久,北堂曜終究還是敗下陣來。
“但你說的冰窖,本王還是需要考慮。”
開了第一個口,姬千月相信在利誘加威逼下北堂曜還是能夠理解她的做法。但現在很明顯不是時候,他心中有疑問,說再多也是浪費口舌。
兩個人終究有不歡而散的意味,沉默著離開了花園,迎著午陽,卻忽然又不知下一步要怎麽做。
北堂曜送姬千月回南苑,在門口,終於後退一步。
“姬家人欺負你厲害嗎?”他問道。
至少在她來到這裏之後,姬家人就不敢在欺負她和她娘了。然而原主那碎片的記憶湧上大腦的時候,永遠都伴隨著痛苦的情緒。
她不敢妄言姬家人怎麽欺負原主的,畢竟很難感同身受,然而衝著那零散的痛苦,姬千月也很有資格對北堂曜說,“若是換做忍耐力差一點的女子,就活不到見你了。”
這樣輕飄飄一句話,威懾力卻比咬牙切齒的咒罵來的凶猛。
一邊是對姬千月狡辯的無奈,一邊卻又是信她的話,由此衍生出無盡同情。這樣的情緒在北堂曜離開後,便在他腦海裏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