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欺壓
“不知死活的賤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蔑我,待我回稟王爺,定把你逐出王府!”
程嬤嬤眼珠子瞪得滾、圓,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
對質無望,金玉爬到姬千月跟前,字字泣血,“王妃,王妃,奴婢不敢欺騙您,求您饒了奴婢,程嬤嬤才是主謀,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滿堂也跪在地上,二人瘋狂磕頭,額頭已有了血印。
姬千月微眯了眯眼睛,轉而瞥向程嬤嬤,卻見她神色如常,仿佛超然度外。
“程嬤嬤。”
“老奴在。”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就沒什麽要解釋的?”
“王妃想聽什麽?”
程嬤嬤微抬了眼,眸底藏著一絲不屑,“老奴是冤枉的,王妃若是不信,老奴也沒辦法,悉聽王妃處置。”
她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著實讓姬千月惱怒,側眼點了一下還在磕頭的金玉滿堂,臉色徹底拉下來。
“我倒不相信,金玉滿堂會無緣無故汙蔑你,程嬤嬤當真一點錯都沒有麽?”
程嬤嬤笑意驟然加深,微微昂頭,“老奴竟不知還有這樣的道理,隻聽一麵之詞便給老奴定罪,既如此,不妨將此事稟告王爺,讓王爺來處置。”
“你想拿王爺來壓我?”
“老奴不敢。”
程嬤嬤扯唇,暗暗翻了個白眼,“老奴隻是覺得,王妃無法辨明是非,自然需要王爺來……”
“啪!”
姬千月突然上前,一巴掌直接甩出。
程嬤嬤懵了。
驚訝打破了她眼裏的平靜,直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她可是王府幾十年的老人了,從來沒人敢碰她一下,姬千月她居然敢!
“你,你!”
“我怎樣?”
姬千月斜睨著她,“身為奴婢,竟敢對主子出言不遜,是否該打?”
“我身為王妃,後院之事皆由我來處置,程嬤嬤卻要請王爺來,本王妃是死了麽?還是你眼中並沒有我這個王妃?”
“王妃,老奴並非這個意思!”
“本王妃說有,你便有。”
姬千月橫著脖子,清澈冰冷的眸光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程嬤嬤緊緊禁錮其中。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王妃,長風求見。”
“進來。”
程嬤嬤眼前一亮,姬千月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在長風進來的那一刹那,她“撲通”一聲跪下,差點砸了長風的腳。
“長風侍衛,求您為老奴做主啊!”
長風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姬千月,卻見她一臉從容,笑意盎然。
那樣子,倒像在看戲一般,戲畢還有點評。
“程嬤嬤,你這是怎麽了?”長風隻得先把她扶起來。
三言兩語的,程嬤嬤就把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少不了添油加醋。
長風的臉幾乎扭曲到了極點。
昨晚那場大戰似乎還在眼前,這才第一天,怎麽又出了幺蛾子?
“老奴伺候王爺數十年,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若是王爺不管不問,老奴哪還有顏麵再活下去……”
程嬤嬤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一唱三歎,抑揚頓挫,好不精彩。
“長風侍衛,不是這樣的……”
紅棗生怕長風輕信,正欲解釋,卻被姬千月攔了下來。
“長風,程嬤嬤出言犯上,侮辱本王妃,把她拉下去,掌嘴四十!”
啊?長風一臉錯愕。
這程嬤嬤可在府上伺候有些年頭了,怎麽說打就要打?這要是被王爺知道了,那……
“怎麽,我說話不管用是嗎?”
長風雖不喜姬千月,但她畢竟已是王妃,主子的命令不得不從,隻得照做。
程嬤嬤萬沒想到會是這樣,還在那大呼冤枉,卻被帶了下去。
金玉和滿堂早已疼的說不出話來,事情已了,二人眼巴巴的看著姬千月。
她捂唇輕笑,“不過是一些巴豆粉罷了,又摻了一點料,你們二人多跑幾趟廁所便可。”
金玉滿堂的臉都綠了。
區區巴豆粉,就讓她們把程嬤嬤拉下水了?
姬千月笑的得意,她們也不敢憤懣不平,千恩萬謝的退下。
她這才正眼去看長風,“你來找我何事?”
長風頷首,“王妃,王爺有事找您,請您即刻過去。”
“好”姬千月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我即刻就到,你且在外麵侯著。”
長風點頭應下。
紅棗跑過來,“王妃,王爺急著召見,咱們應快著點,別讓王爺等急了。”
“去打些洗澡水來。”
紅棗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話。
姬千月翻翻眼皮,“你沒聽錯,快去打水,我要洗澡。”
紅棗隻得去辦。
姬千月冷冷一笑,讓她過去就過去,她這麽不要麵子的嘛?不好好打扮打扮,都對不起這幅好皮囊。
至於那廝,且等著吧!
清苑。
院中的合、歡花開的正盛,毛絨絨的花瓣一絲一縷,張揚熱烈,風一吹,像是花海般齊齊湧來,不時有幾朵落下,藏於樹下美人的秀發之間。
青墨叢中一點紅,美如畫中人。
沈芊芊睡的舒坦,睫毛紋絲不動,直到被外麵的腳步聲攪擾了清輝。
心柳匆匆跑來,呼吸急促,還未言語,沈芊芊便睜開鳳眸,慵懶而優雅。
“何事這樣驚慌?”
心柳喘了口粗氣,道:“姑娘,竹苑傳來消息,王妃罰了程嬤嬤,掌嘴四十。”
半睜的眸子陡然渾、圓,慵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震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程嬤嬤就是得了沈芊芊的授意才去鬧事的,本以為姬千月會念在程嬤嬤是老人的份上吃了這個啞巴虧,不曾想如此剛硬。
這女人,還真是小看她了。
“王爺應該很喜歡她吧?”沈芊芊捂著胸口,眉心微擰,心寒猶盛。
她如此得寵,對程嬤嬤也得禮讓三分,姬千月卻不用。
若隻是她自己鬧騰便罷了,偏偏長風也在。
他是北堂曜的貼身侍衛,若是北堂曜不喜姬千月,長風如何偏幫姬千月?
“姑娘,您千萬別這樣想。”心柳連忙安慰,“那女人不過才入府,一時新鮮也是有的,哪比得上姑娘多年盛寵,王爺待姑娘如何,奴婢們都是看在眼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