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剃發還俗,重新生活
有微風吹過來,帶來了花香,這個季節正是鮮花盛開時,一朵朵一簇簇。
哪怕光線昏暗,依然抵擋不住這景色的怡人。於此,就越覺得麵前這女孩兒的貌美迷人。
手腕上她的手冰涼,原南風幾經隱忍,最後還是翻轉,包裹著她的小手,“我什麽時候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了?”
是情不自禁吧。
原芷藍的唇動了動,想問的問題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口。原南風亦是,沒有繼續,一個沒問,一個沒有解釋。
旋身,就地一坐。
瞄了眼她手裏的檢查單,眸深諳黝黑,未提。看著後麵灌木叢,抬手摘了一頓花,有香味飄來,“給。”
原芷藍瞄了他一眼接過,粉紫色,上麵紫,下麵白,漸變色。
她放在鼻尖聞了聞,“玉蘭花,寺廟的後院有一大片,每年的春節都會遊客不拜佛就跑去看花。”
她摸著花瓣,還很濕潤,觸感微肉。原南風見過那片花,隻是遠遠的看,那一片大的紅海。
側頭,看著她,帽子下的臉素白光滑,線條極其流暢優美,尤其脖子,是難得一見的美。
他就那麽看著,忘了說話。
原芷藍回頭,與他的視線撞個正著,緊幽深霧,手心裏的花一下破了一條口子,她握了握發緊的手指尖。
側頭。
有人經過,看到他們倆都坐在地上,歎了一聲,“現在年輕人還挺奇怪,談個戀愛也要坐地上。”
原芷藍收起腳,準備起來,肩膀一重,又被摁了回去。
“坐著吧。”
坐在地上確實有點奇怪,這大晚上,而且他身邊不是有一個大肚子的女人,不是女朋吧友,那也是別的身份。
“你要不去醫院,我就走了。”她強行站起來,原南風也得站起,比她高了一個頭,看著她,難免有些凝視的深重。
“我上去看看爺爺,暫時不是醫院。”
“你……”
“你和我一塊兒上去。”
原芷藍咬著唇沒說話,半響,“我要回去。”她要送藥回。
“芷藍。”
原芷藍捏了捏紙,這個小舉動,原南風自然看在眼裏。
“你自己去吧。”轉身。手腕又被拉住,回頭。
他的身後就是路燈,昏黃,從他很短的發絲裏穿過,落在眉梢裏就是斑斑駁駁,他的眼神仿佛被這種給融化了一樣,似水旖旎。
她沒有抽開手,過了許久他才開口,“抱歉,現在不能去接你下山,我食言了。”
她淡道,“沒關係。”能活著,食言又何妨,頓一下又開口,“你去接我,我也不見得會下,我說過以後不還俗,你不總是這樣不聽話麽,總是不當真。”
他看著她的視線在她的話落時,猝然而深。身體往前……
“別動。”
原芷藍開口,他停下,看進她的瞳孔裏,“好好過你的日子,我們現在都有不同的生活,你沒發覺麽,現在這個狀態是我們最好的安排。”
他喉頭很熱,“誰說的?”
“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原芷藍還是抽開了手,又被原南風給握住,他眼中有漸漸被擊敗的忍耐,“我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你看到的那個女孩兒……”
正在此時,一束光從外麵大門口照了進來,炫白,刺眼。原南風往前一跨,把原芷藍往身後拉,那車子開著雙閃,一共閃了四下,停止,非常急切。
原南風抬腿就走,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在這兒別動,一會兒有人會送你上山,沒事不要下來,就呆在那兒。還有,我和那個女孩兒沒有任何關係。”
說著就跑了出去,步態很急。
上車,裏麵坐著兩名便衣警員,這些人都曾經是百裏的同事,最後座還有局長。
“怎麽?”
“有急事,那名男孩兒的上家冒出了頭,但是一直都是見首不見尾,很神秘。”
局長又補充,“你是殺了那男孩兒的關鍵人,所以我們想用你去把最後的頭目給引出來,那些人瑕疵必報,一定會找你,我們與其坐以待斃的防備,不如主動出擊,我要手刃他!”
原南風沒吭聲,車子掉頭,遠去。隔了很遠還能看到那素衣一人,聘聘婷婷的站在那兒。
直到看不到了他才回頭,冷峻的臉龐,看不出一點的情緒來。
“這是險棋,會很危險。如果你不同意,這也……”情有可原。
“什麽時候行動?”原南風打斷,想著百裏死去的情景,想著百裏的老婆終日惶恐的生活,想著他不能去接她下山……所以他必須,盡早解決。
“好。”局長拍拍他的背,“我們已經部署好,就等你了。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可能……可能會出意外。”這個意外就是,死。
原南風攥著掌心,那兒隱約還有女人柔軟的觸感。
【去醫院檢查。】
【你女朋友呢,她不關心你嗎】
【你沒發覺嗎,我們現在這種狀態是最好的安排。】
眼睛猛然一閉,筋脈跳動。再睜眼,眼裏是黝黑堅定,“我來配合你們,抓緊行動。”如果死了……
其實死也就死了,隻是遺憾,除了遺憾仿佛也沒有什麽了。
不知道家的溫暖,不知道膝下兒女的快樂,也不知道兩個人一起睡到自然醒的舒適,還沒有真正的擁有她。
………
原芷藍在小區裏站了足足二十分鍾才離開,出去的時候,全子來了。
她上車,全子一直沒有看她,眼神閃躲。
“全子。”原芷藍淡笑,“是覺得有愧於我?”
“嗯。”全子老實點頭,“我早就知道南哥的消息,沒有告訴你。”
原芷藍眸光轉動,“那我現在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大小姐……我可能辦不到。”
“我沒說你就拒絕,看來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事情。”頓一下,“靠邊停車。”
全子靠邊停,車水馬龍,吵鬧喧嘩,車裏,安靜的針掉下去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原芷藍一直沒說話,全子很不自在,“大小姐,你想聽什麽,你總得問。”
“原南風這七個月在哪兒,受了什麽傷,那個女人是誰?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我不知道啊。”全子有些為難。
原芷藍苦笑,神色難免蒼涼,“所有人都瞞著我,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是說這件事跟我有關?”
全子歎口氣,煩躁的在頭上撓了一把,最後深呼吸,“行,那我就告訴你,你也應該知道。”
“你說。”
“那個女人是百裏的老婆,而百裏,死了。”
“………”
原芷藍的通孔一瞬間擴張放大,死………死了?
………
二十分鍾後,全子已經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她,“不是我們南哥要去招惹別的女人,實在是他現在的處境挺特殊。近兩個月,我都沒見他一次。”有意回避。
原芷藍咬著唇,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是臉色不太正常。
全子還想說什麽,到了嘴邊又停住,“大小姐,你……”
“帶我去見百裏的老婆。”
“見她做什麽,她呆的地方一般人進不去。”
“你放心,她不知道這事兒,我絕對不會說出口。”
全子想了想答應,驅車過去。別墅小區大門口的門衛都有特警,全子和原芷藍做登記進去,到了別墅,兩人要搜身。
最後全子給原南風打電話,確認身份才得以進去,打電話的時候,自然沒提是原芷藍要上來。
………
客廳裏,文五月坐在地上,不知在編著什麽,電視裏放著動畫片,一名小男孩坐在玩具車裏喝奶粉,看的津津有味。
母子倆沒有什麽交談,但氣氛很溫馨。
“文姐。”兩人進去,全子恭敬的道。
文五月抬頭,大著肚子起來時都廢了一番功夫,她看了眼全子,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然後去看原芷藍,兩人互相打量。
文五月先是一笑,“我見過你,在我老公書房的書本裏。”一張照片。
全子,“……”見麵就說的挺……尷尬。他幹脆去找那孩子玩。
原芷藍的神態是清麗脫俗,微笑,“都不知是該說榮幸還是抱歉。”
文五月指了指外麵,“去那兒談?”
“好。”
都直接,不拐彎抹角。
出了門,文五月便繼續剛剛的話題,“應該是百裏的榮幸吧,至少是喜歡過。不然,遇到我後他都一把年紀,沒有談過戀愛,豈不是讓人懷疑他性向不正常?”
原芷藍笑笑,文五月的意思是,她的存在無非就是證明百裏性向正常。倒是給了一個她不太在乎的回擊。
“也是我的榮幸。”文五月又補充,站定,她和原芷藍差不多高,兩人平視,“很久以前就想起見見你,隻是不知道你在哪兒。我問過百裏,他就是不說。”
文五月是漂亮的,不似那種柔媚,她的眉宇間有一股精英範兒的美,會讓人沉淪征服的那種。
“我之前是一名門戶網站編輯,所以知道你的事。你今天來是找原南風?”
“不算吧,僅僅就是來看看你。”
文五月笑,側身,看向裏麵,她兒子正在和全子說著什麽,說著說著就撩起衣服,看那樣子是要和全子比腹肌。
她笑裏揉著痛,“我和原南風沒有任何關係,不要因為我影響了你們。”
“我和原南風也不會被任何人影響。”原芷藍接話,她也看向了那男孩兒,五官神韻真是像極了百裏。
死了,竟然死了。留下一個兒子,還有一個未出生的孩子。
可這個女主人卻不知道,她……她要怎麽承受。
“我們也沒有關係。”她補充。
文五月看向她,露齒,“我聽他說,你是尼姑?帶發修行?”
“是。”
“那真是可惜。”
“活著一場,萬事都在定數之中,一切皆有自己造就,有什麽可惜。”
文五月發現和這個女孩兒聊天挺有趣,“你放心,很快你們就能在一起。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也是他逼不得已,你再等等。”
原芷藍細細的凝望著她,這個女人的神韻裏藏著不為人知的隱忍和聰明。
“我……”原芷藍絕口不提百裏,側頭,笑容如花一般在唇角綻放,“我以為大家都看得出來,我做尼姑挺開心。”不和誰在一起。
文五月盯著她,笑容很淺,“我也以為大家都看的出來,你心不靜,眼不純。”所以不適合做尼姑。
“………”
文五月在心髒處捏了捏,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我挺喜歡你。”
“很榮幸。”
“很想讓你沒事兒的時候下山來陪我,又怕靠近我,你會有危險。”
“活著有多少未知的危險,我怕不過來,索性也就不害怕了。”原芷藍恬淡的道,在院子裏看了一圈,“你這兒好像沒有玉蘭花,來的時候我給你帶一束。”
“原小姐。”文五月鄭重的開口,可眼裏又似笑非笑,“我現在可是一顆炸彈,你當真不怕?”
“你怕嗎?”一個兒子,肚子裏還有一個。
“以前不怕,現在我怕,我真的怕。”文五月的笑容有了裂痕,“我怕我的孩子有閃失,我怕連累了原南風,我怕……我堅持不下去。”
這個堅持不下去指的是什麽,意義很微妙,也很驚人。原芷藍心裏仿佛被人了一下,又疼又麻。
“我來陪你,別怕。”
文五月捂著眼睛彎腰笑,再抬頭,笑容更燦,“如果百裏知道了,肯定高興壞了。怎麽說你也是他想得到沒有得到的女人。”
“不,他高興的應該是有你這個妻子。”
文五月舒口氣,眼睛裏有很多東西,很多很多,最後都化為了沉默。
………
回去的路上,全子好像還沉浸在和孩子玩的過程裏,比腹肌沒有比過。
小家夥說讓爸爸回來跟他比,反正爸爸最厲害。
最後又傷感,“如果文姐知道了,這可……”
“她已經知道了。”原芷藍捏著手掌,短短的指甲在掌肉上刮弄著,癢癢的,麻麻的。
“啊?啊?”全子連著驚詫了兩聲,“她……她知道了?”
“嗯。”原芷藍確定。從文五月說‘很快你們就能在一起。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也是他逼不得已,你再等等‘時,原芷藍就知道文五月知道這事兒,後麵文五月又說了‘堅持不下去’這種話,就更加確定她已經知曉。
“那……那怎麽沒有半點風聲,她也沒問,也沒見她哭。”
原芷藍閉著眼睛,臉上一片沉靜,“真正的痛哭不出來,也說不出口。”以及肚子裏還有,即將臨盆,還有一個還在吃奶粉。
周圍所有人都圍著她,在護她的安全,她必須忍,也必須堅強,更要裝作自己不知道。
又或者說,一切的沉默都是在等待,等著那個僥幸,萬一,百裏還活著。
“了不起又可憐。”全子評價。
原芷藍沒回答,全子的這個評價很到位。過了會兒,想到了什麽,她拿出那個檢查單來,遞給他。
“看看。”
紅燈,全子拿過來一看,頓時抽口氣。
“怎麽弄的,他知不知道?還有,到底是不是真的?”
全子低頭看著報告,在外人看來這是震驚後的正常反應,但他在努力回想。
當時確實是有這麽一個診斷,後來南哥複診,是誤診,隻是胃病真的很嚴重,沒有到癌這一步。
“呃,是真的。”全子把單子疊起來,綠燈,車子行走,“我知道這個事,但是查出來後南哥就出去工作,一去大半年,再後來在出事,又是大半年。我有兩三個月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
全子說完抿著唇,麵不改色。
………
回到寺廟後,原芷藍還盯著這個檢查報告。一年多過去了,是嚴重還是緩和,她不得知。
而且很多癌症,早期症狀根本不明顯,等到真正發現時,已無力回天。
放下單子,起身,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去師父那兒。
雲霧在外麵守著,“師父剛剛睡了,你怎麽才回來?”
“藥比較難找。”把藥遞給雲霧,“師父為什麽不去醫院?”師父得的是癌症,宮勁癌,寧願在這裏疼,也不去醫院裏治病麽。
“不知道,誰勸都沒用。行了,去睡,下半夜來替我。”
原芷藍離開,去房間裏,一進去手機響了,有短信來。
看到來信時,她有片刻的怔愣,原南風……
點開,“到了沒有?”
她坐在床頭,回,“到了。”
一分鍾後,電話就打來。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些心慌,過了半分鍾才接。
那一頭的人沒有說話,但周邊聲音很吵,像風扇葉子轉動,但風扇沒有這麽大威力,應該是直升機。
她沒說話,屋子裏封閉很嚴,和男性通話,不合規矩,但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禁忌。
“好多年,你第一次給我發短信。”他的聲音很啞,還有很濃的悸動。
“……你……你在哪兒?”
“馬上登機,要去辦點事情。”
“是………有危險嗎?”
他隔了一分鍾才回,“怎麽會,我一個做旅遊的,外出工作,哪裏來的危險。”
原芷藍去了窗邊,外麵正清涼,景色正美。推開窗戶,隱約可見隱藏在月色下的一片粉紅。
“你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需要一段日子。”
“……還有半個月玉蘭花都謝了。”她低低的道。
原南風坐在石頭上麵,看著草坪裏停著的直升機,螺旋槳在運轉,卷起陣陣狂風。上麵有人在等著他上去,也有人在他的身後護他安全。
他太陽穴一直在跳,喉頭似有腥甜,“芷藍。
”
“嗯。”
“花美嗎?”
“美,滿樹都是,不要門票。”所有的話都像是在說,你早點回來看花。
他的唇抿成了一條線,想笑,卻又扯出一個難以形容的表情,“全子都告訴你了吧?”她能有這種反應,一定是全子說了真相。
原芷藍沒有回。
“我盡量在花沒有凋謝前回來。”
原芷藍哦了一聲,一扭頭又看到了那檢查報告,“去看看醫生,若是有哪兒不舒服,及時就醫。”
原南風沉默。
原芷藍也沒再說話,隔著一個話筒,氣息仿佛在交纏。
“原先生,請您快一些,還有其他兄弟在等著我們。”
原芷藍聽到了這聲音,她不知道他去做什麽,但一定和百裏的死有關。
“注意安全。”
他還是沉默,深淺不一的呼吸傳了過來,像是帶著溫度,滾燙灼人。
“你先掛,有事兒給全子打電話,或者找言馳。”好一會兒他才說。
“嗯。”
原芷藍掛了,掛了電話心裏就開始砰砰砰跳,這種跳,來自深深的不安。
她抬起祈禱,一定要平安回來,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
電話裏的盲音有兩分鍾他都沒有掛,這個通話彌足珍貴,十幾年,她頭一次給他打。發出去幾萬條的短信,第一次得到了回複。
“原先生。”有便衣走過來,催促他。
原南風抬頭,夜幕下他長腿肆意伸展,身軀繃緊,眼神裏是忍耐不住的湧動,“能反悔麽?”
他想回去,迫不及待。
“這時候反悔會讓我們很麻煩,所有的部署都付諸東流。”
他捏著手機,骨骼都變了色。
“原先生,求……”
“開玩笑呢,怎麽會反悔,走吧。”打開手機,一切格式化,所有的一切都消除,為計劃失敗做準備,他就是死了,也不能連累別人。
………
反正原芷藍也沒有睡意,就幹脆去替雲慧。她呆在師父的門外,一坐就是一夜。快要亮的時候,才眯了一會兒。
亂七八糟的夢,持續了沒多久就結束。一睜眼,一抬頭,就看到了那玉蘭,
在師父的門前,看花的視覺非常好。紅白相間,偶爾夾著一樹紫色的品種。
清晨清冽的光線落在上麵,花蕊的蜜蜂都看的清清楚楚。拿手機隨手拍了一張,點開微信……最後把這張圖發給了鬱清秋。
“想不想來看看?免費。”
沒有回,這個時間可能在睡覺。原芷藍,收起手機去師父那裏,一進去,師父就醒了。
氣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很瘦,皮包骨。
“師父。”她連忙跑過去,師父慈愛的拉著她的手。
兩個人在院子裏走了好幾圈,師父說要吃窩頭,原芷藍又去廚房吩咐。
回來的時候,師父換好了衣服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仰頭也看著那花,麵帶微笑。
“師父,美嗎?”
“當然。”師父笑出了聲,這一笑,倒是有幾分精神,後來原芷藍才知道,這是回光返照。
原芷藍配了師父好一會兒,陪著去吃飯,飯後又回到院子裏。
“師父,我有一個不情不請。”
“你說。”
“我想剃發。”
“怎麽想要剃發?”
原芷藍的眼睛像是印上了玉蘭的亮,“對,剃發,下山,還俗,重新生活。”這一頭長發已經到了臀,很重,剃了,她就一身輕鬆。
“哦,還俗啊。”師父失笑,“你這丫頭片子,又學別人。上山留發,下山剃發。”停頓後又道,“我說過你想走隨你,你去把她們都叫來,馬上給你剃發。”
“謝謝師父。”原芷藍鞠躬,出去的時候,鬱清秋來了短信,“我家院子多的是,不止有玉蘭,有本事來我家看。”
她笑了笑沒回,應該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