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以後,你就是我的主子
原芷藍被他扣在懷裏,屋子裏什麽都看不到。就因為看不到所以其他感官就特別的敏感……
鼻腔裏都是他的味道,清冽之香,幹淨,氣息都帶著強勢。他已經不是男孩兒,是男人,便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臂膀的肌肉,那是一種成熟的荷爾蒙。
她的空氣很稀薄,視線所及的地方很狹窄,隻有他。
“我答應過師父。”她的掌心還貼著他的唇,很熱,“我會陪她五年,還有三年時間。”
放屁。
這種說辭,毫無說服力。
原南風心裏清楚,她就是想把這個時間給拖過去,三年就是一個說辭,她放出的煙霧彈。
說直接點,就是糊弄。
原芷藍身體緊了一下,抽來手,手心裏微微濕潤,是他剛剛親的。
“我不同意,三年後,你確定我還有生育能力?”
原芷藍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不知如何開口。
他的身體最終還是倒了下來,沒有完全壓在她的身上,隻有上軀,心髒相對,在互相的跳動。
“如果你執意要現在給我答案,那就換一個。”
“原南風。”她的聲音輕輕的,“你能坦然嗎?”
“為何不能?”都知道指的是哪一件事情。
這時言小妍翻身,踢被子,一腳甩在了原芷藍的小腹。是誰說小孩兒打人不疼的,原芷藍當即就擰住了眉頭。
原南風把她巴拉過去,用被子橫在孩子和原芷藍中間,免得她又踢人。
抬手去撫摸她平坦的小腹,與她氣息纏繞,“難道我要因為這個事情,我以後就不娶妻生子了?我要和誰在一起,我不會受任何人的影響。”
“是嗎?”原芷藍反問,聲音平潤,任他揉著她的小肚子,“那麽,那一年你為了擴展事業,把我放在見不得人的南水苑,和宋木子訂婚,這也叫沒有受影響嗎?”
她的聲音沒有質問的意思,可比質問更加讓人紮心的是她語音上的平靜,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就隻是在陳述這件事情,用這件事情來反駁他!
原南風的動作戛然一停,空氣裏那一份曖昧,一下卒了涼。
“抱歉。”原南風喉頭幹啞,很多事情不能用年紀小來解釋。就好像當年,林意嬋為了自己的理想執意離婚去國外深造,以前總覺得那不可原諒。
現在卻很好理解。
那一年,林意嬋也才25歲,和那時的他一樣。
“我有罪。”他定定的低聲,磁性中有歉意還有迫不及待求原諒的誠懇。
“那時候我也坦然,哪怕我被人說小三,我依然理直氣壯。那時候的心境就和你現在一樣……我記得有一次我讓你娶我,我說晚了我就不嫁了,你說讓我再等等。”那一次她喝醉,但沒有醉的那麽厲害。
“所以現在我真的不想嫁。”
他沒吭聲,屋子漆黑,就連彼此相纏的呼吸都沒有了色彩……好一會兒,他的頭倒了下去,在她的頸窩裏磨蹭,歎息的聲音滿是無奈,“你這壞女人,這個時候翻舊賬。”
他的額頭暖暖的,在她脖子上窩了幾個圈……她忽然想起就剛剛言小妍摸她的時候,嘴巴揚起的弧度和眼睛裏的滿足,她在示好撒嬌。
一下子原芷藍心頭亂麻,抬手……
她不知道抬手想幹什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離他的後背隻有幾公分的距離。
眸心一悸,手又拿下去,在身側放好。
“出去吧。”
原南風躺著沒動,呼吸粗重。
“你要是等那就三年,三年後我不一定會答應。若是想結婚,今天那女孩兒真的不錯。”
原南風抬頭,近距離,哪怕是伸手不見五指,也能感覺到她一瞬不瞬的諱莫目光。
她以為他會說點什麽的,但遲遲沒有開口。那視線有一種說不清的湧動,一分鍾後,原芷藍別過了臉……
“出去吧,已經很晚。”她需要休息。
他沒有吭聲。
“原南風,你……”
“說這麽多,提三年又翻舊賬,又苦口婆心的勸解,就是為了讓我出去?”他打斷她,聲音清冷了不少。
下一秒,他把她提起來坐著。
“那你就給我好好翻,你想怎麽翻就怎麽翻,我聽著!你不是現在回答我麽,我這會兒有心情聽你狡辯!”
他用了狡辯二字。
原芷藍一坐著就習慣性的盤起了腿,適應了屋子的黑暗,但是能看清一點他的容貌,輪廓分明的五官,黝墨的瞳孔。
半分鍾過去。
“為什麽不說話?”原南風。
“你真要胡攪蠻纏?”
“你要是覺得這就是胡攪蠻纏,那這就是。原芷藍,我就是看不慣你明明做不了尼姑偏要往進鑽的模樣,你是做給你看還是做給我看?”
原南風一字一句,“你滿身欲念,又帶長發,你什麽時候能正視自己?”
原芷藍捏著手掌,黑色真是好,把她臉上一切的表情都給抹了去,看到的隻有她的平靜。
“你為什麽能坦然?”
“為什麽不能,因為他,我還不過日子了?隻不過我要娶的剛好是你。”
屋子裏一下又陷進了沉默裏,這般赤果果的話,和表白也沒有什麽區別。
氣氛仿佛正濃,曖昧又來。
好久後。
原芷藍笑出了聲,笑聲在寂靜的屋子裏,嘲弄,悲涼,“你們這些大少爺……”
她嗬的一聲,“永遠都不會顧及別人的想法,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停頓後,那平靜已經被笑容衝散,是洶湧,是狂風,是忍耐的爆發,“如果不去做尼姑,我可能早就是死人!不是我不能正視我自己,是你不能!我和你在一起,我很難不想起原繼中。”
她的聲音夾著過往的傷痛:“想起原繼中,我就會想起他抱著我脫我的衣服,然後在我脖子上和背上親,在我身上胡亂的摸。撕我的衣服,讓我穿那種惡心的睡裙,逼我看片兒,讓我學習怎麽伺候他!”
血淚史說出來就是撕開結了痂的疤痕,疤痕都連著筋脈。
“然後,我又會想起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年,和你做曖的那些日子。原南風……”她的聲音從喉嚨深處迸發出來,嘶啞的近乎與請求,“你能不能給我留點臉?”她感謝他,不是把所有的都忘了。她永遠都無法原諒原繼中。
她能分清原繼中和原南風的不一樣,他是他,原繼中是原繼中。
可,他們始終是親父子。
有呼吸聲在起伏,抑揚頓挫,不穩且重。
這種原芷藍第一次在原南風的麵前,詳細的提那一年的事情。已經……已經過去了16年,好久遠的事情。
她背部延展,好一會兒才恢複。
原南風從頭到尾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大抵是看不清吧,便覺他依舊把自己控製在淡然的範疇裏。
少傾。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忘?你何時克服這心理?是不是隻要三年就夠了,還是這種恐懼要跟著你到墳墓裏?”
她沒說話。
“原芷藍。”他再次,“這個漩渦你呆的夠久,你固步自封,不舍得往前走一步,這不是俗家弟子,這是蠢家弟子。16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多說,如果你覺得加刑不解氣,我就把你帶到監獄,你對著他,你想捅幾刀你就捅幾刀!”
“夠了!”她吼了句。
他一下沉默,許久沒說話。
他沒吭聲,在夜色看著她用力的隱忍,看著她淩亂的呼吸在空氣裏遊竄。
好一會兒後,他的聲音降低了好幾個度,沙啞的像是枯葉在手心裏揉碎,那種沙沙感一下就軟化了她心裏的翻湧,“即便是那時沒有讓你光明正大的在我身邊,那麽多年……我以後我多少能抵消我爸對你的傷害,16年過去,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原芷藍在無形裏爆發的情緒仿佛碰到了一張會伸縮的網,把它收緊收縮,最後……佟的一下又砸進了她的身體裏,她感覺到了失重時的無法呼吸。
用力咬著唇。
她並不是想翻舊賬,她就是想找個由頭,讓他覺得有那麽一點愧疚,然後離開,不要再糾纏他。
她接受不了他一再的出現。
手被握住,他的手掌溫熱,指節有力,皮膚光滑,包裹著她,像是一個屹立不倒的港灣。
他的頭遞了過來,近在咫尺。她視線定格,像完全被他吸附。
低沉的聲音震動著胸腔,“那我冤不冤?”
原芷藍低下了頭,要抽出手,他不讓。
“放手。”聲音低了好幾個度,沒有多少震懾力,後來想想……大概是被他給蠱惑了吧。先指責她,凶她,示好,自嘲,賣可憐,又哄她。
“不行。”原南風坐進了一點,兩腿打開,放在她的身側,把嬌小的她全都圍在自己的範圍裏,眼神是帶著侵蝕性的,“要不要下山?關於補償和你對過去的不滿,以後有的是機會找我。拿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你不是更冤?”
“你怎麽那麽多話?”
“………”
“你煩不煩?”
原南風暗暗咬了口腮幫,你他媽!
“我不下山不結婚!最後一次!”
原南風盯著她不放,長達兩分鍾的時間,兩分鍾裏他在心裏已經完成把她剝光摁在地上弄的情形,油鹽不進的女人,說不通了。
原南風放下腿,伸直,把她的腿拉下,拖過來,纏在自己的腰上,摟住她的腰,低頭,吻住。
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期間沒有給她半點反抗的機會。
這個吻是隱忍的暴雨梨花,帶著侵略和壓製性,手在她的腰上,隔著薄薄的運動服,他的掌心滾燙的要把她的骨頭都給融化。
這個吻持續了五分鍾,從開始的反抗到後來呼吸困難而放棄掙紮,鬆開的時候,她如一灘軟泥,跌在他的懷裏。
可這樣還是不夠的。
把她往起一提,她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身後是床,他往後一靠,讓她的身體完全的跌向他。
“原本還想要顧及你,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他的眼神暗霧濃稠的在翻滾,“我好好跟你說話根本不行,那好,就采取這種方式。”
“放開!”她撕聲,胸腔起伏,眼中有惱怒!
“你別動就是目前這個狀態,你敢動一下,我就敢剝你衣服。”
她沒動,指節泛白,揪著他的衣領,這個位置,可以抵擋他隨時靠過來的身體,盡管……盡管沒有多大用處。
“我最後跟你說一次,你給我聽好。”他眼中有暗稠,有認真,“你不需要拿你身份來說事,我今晚就能讓你破戒,明天你就會被趕下山。你要是介意我爸那件事,以後我們家你說了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就是我的主子,我來還債。”
有幾縷長發從她的額頭掉下來,遮住了她的臉龐,看不清她的神色。
他騰出一隻手來,包著她不許巴掌大的臉蛋,“我對你始終如一,你始終無人替代,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外麵在刮風,樹葉在搖擺,有很虛弱的光照過來,隱約可看到那樹葉貼著了玻璃,一道道恍恍惚惚的影子,泛著如畫一般的旖旎線條。
屋子裏寂靜的氣氛,似曖昧又缺了幾分瘋狂,似瘋狂又帶著幾分隨時可裂的僵持。
“不說話我動手了。”他感覺他隨時會死,憋死。
“不行。”她的聲音是今晚從來沒有過的溫淡,那種腔調,讓他也放柔了自己,心裏軟如沙。
“我要睡覺。”
“……你不回複我?”他說了一堆。
“嗯。”
他歎口氣,“我……抱你睡?”
“不行。”
原南風把她的頭抬起來,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看她安靜的模樣,他獸血沸騰。
把她放下來,“晚安。”
“嗯。”
“說晚安。”
“晚安。”
他起來在她頭頂摸了摸,出去,徑直去了客房,洗冷水澡。
………
嬰兒房裏。
原芷藍濃墨的瞳看著夜色,有兩個細碎的光點在慢慢的閃耀,繼而……沉重的歎息聲在屋子裏旋轉,最後消失,一切歸位沉默。
又轉身去了地毯,給言小妍睡在一起,唇上還有被他啃噬出來的觸感,微熱,酥麻,強勢。
臉蛋上也有被親吻過的痕跡。
其實……她早就破了戒,從鬱清秋自殺在醫院裏碰到他開始。
戒律就被打破。
“爸…爸…”言小妍半夢半醒在叫爸爸,原芷藍測過去,拍著她的背,安慰。
………
原南風洗完澡出來就碰到了回來的言馳,著黑色的短袖,一身勁裝,英俊帥氣。
他皺著眉頭,“你回來幹什麽?”
“這是我家。”沒有事情做,自然要回來。
“也行,明天早上缺一個做早餐的。”言馳現在應該也會做飯了。
言馳哼了一聲,“老子給你做飯?”美不死你!
抬頭看了眼二樓,又看原南風身上換掉的衣服,濃眉一挑,“你是不是不要臉了?”
“關你屁事。”
“打飛機?”
原南風一個枕頭砸了過去,“你他媽有病?難道你不是靠打飛機?”
言馳接過枕頭,又扔了回去,雙手插兜,昵著他,“是啊。”
“……”
“好歹有人和我一起,你要是有了女人,顯得我多可憐。”抬腿走人。
身後。
“她很有可能會逃跑,今晚我睡沙發,你這房子應該有安全鎖吧?讓裏麵的人出不去。”
“關我屁事。”言馳上樓,去臥室。
沒有孩子陪著一起睡,言馳失眠,一抬頭就能看到床頭櫃上相冊裏的女人。
樓下原南風也在失眠,對著漆黑的天空,細數著原芷藍的名字。
………
隔天一早。
原芷藍就抱著言小妍來敲門,言馳醒來,看看時間,他才睡了一個小時。
開門。
“她一直叫爸爸。”哄不好。
言馳接過,言小妍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還早,你接著去睡。”
“嗯,我可以出去嗎?我有同伴在外麵。”
言馳深深一笑,他想原芷藍能問出這種問題,那……她就必然是試過走,隻是沒有走成功。
“不能。”直接拒絕。
“……言馳。”
“叫我也沒用,你出不去。”他剛醒來,頭發微亂,他不再是板寸,微長。女兒有一次摸他的手說紮手,於是就開始續起。
這種人就算是剛剛睡醒,發蓬鬆,懷裏抱著孩子都沒有半點溫潤的氣質,骨子裏依舊隱藏著暗芒。
“我女兒總歸得有個媽,哪怕是幹的。再者,十幾年的時間,還不夠你們折騰?”言馳握住了門把手,“你去找他,我早餐要吃麵,我女兒吃粥。”關門。
抱著女兒進去,放在床上,女兒伸手要抱。這麽久的朝夕相處,彼此都離不開。
言馳躺下去抱著,女兒躺在他的懷裏,閉眼……一會兒又蠕動爬起,指著床頭櫃。
言馳把相冊拿過來,女兒在相冊上親了一口,“麻麻……”
“對,這是媽媽。”言馳凝望著照片,笑意柔中範苦,放過去。
“還睡不睡?”
女兒縮在他的手臂裏,揉著鼻子,打了一個哈欠,又繼續睡去。
言小妍目前瞌睡還很多,比一歲半的孩子多了一倍,身體各項數據也都還在六七個月裏。
不會走路,不會說話,隻會叫爸爸媽媽。但這樣就很好,他已滿足。
女兒睡著,他回頭。線條清晰的雙眸,在看著照片後,便慢慢微眯……
他始終堅信,她活著,一定是活著!
………
原芷藍沒有去轉告言馳的話,在走道裏發了一會兒呆。樓下的沙發還堆著被子,看不到人,被沙發被擋住。她斂下眸來,半夜走確實沒有成功,那時不知他睡在沙發,而她連別墅的門都沒有出去,更別說院子的大門,想來早有防備。
還早,不過六點,回房間呆著。門一開,就看到他坐在她睡著的地方,正在把言小姐的積木。側臉冷峻迷人,脊背的線條透出薄衣,肌理線條分明,隨意的坐姿,瀟灑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