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你突然靠近我幹什麽!
全子把糖剝開給他,原南風卻沒有接,神情懶散,倒過去,一會兒又坐起來。
神色重了幾分,“有沒有消息?”
“沒有。”全子實話實話,真的沒有,他也寧願有,哪怕,哪怕是屍體!
原南風低頭,碎發掉落,不知在想什麽。好一會兒才抬頭,把他手裏的糖搶了過去,一口塞到嘴裏,一口氣從鼻孔裏溢出來,破碎的不成形。
全子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卻又無從說起。
“南哥,你……你餓不餓?”
原南風咬著糖,靠在床上,低沉而泛著一股痞性,“廢話,老子半個月沒吃頓飯了,你會不會煮麵條?”
“會。”
“去煮一碗。”
“哦。”
全子出去迅速買了食材去醫院旁邊的酒店,隻用了半小時的時間,把麵條送了過去,“快吃,一會兒糊了。”
打開蓋子,一股香味飄來,青菜雞蛋麵。
原南風吃了一口,味道不錯。第二口的時候,猛然頓住,“不會拉肚子吧?”
“當然不會,我是會做飯的。”
原南風看著這麵,忽然一笑。那一年,她十八歲,給他做了一碗到今天為止也是唯一的一碗麵,吃完就開始拉。
又吃了一口,忽覺胃口不好,那些麵堵在心口裏,飽了。
放下筷子。
“怎麽不吃,味道還可以吧。”
原南風頓住沒說話,用紙巾擦了擦唇角,又靠了回去,在胸口處揉了揉,沉默。
在原南風昏迷期,這個年已經過了,現在已經到了春天,到了正月。
但氣候還是很涼,哪怕是有陽光。陽光碎碎的金點子從窗戶裏照進來,從他的發絲裏穿過,把他濃密的睫毛照的透亮幹淨,那瞳孔黝黑的有一層濃稠的東西飄在上麵。
全子弱弱的道,“南哥,你……你要是想哭的話,你就哭,反正也不丟人。”
原南風抬頭,眸中黑亮的還有碎裂的痕跡,昵了他一眼,“他媽的連個肉絲麵都不會做,老子餓那麽久,肉都不給吃?”
“………”
原南風起身,“給我拿走!”去洗手間,關上門。
擰開水龍頭,拚命的往臉上澆水,透涼的水從皮膚滲透入進去。
兩分鍾後,他起身。
發梢滴著水,從臉頰滑下來,沒入到了衣服領子裏,在他跳動的筋脈裏,彈跳著,最後水珠成碎末,隱藏到衣服裏。
他用力的隱忍,潰不成軍。
………
夜晚。
夜總是難熬的,全子看他睡不著,就叫了幾個人來打牌。
途中他問,“宋家怎麽樣?”
“還行吧,宋雙良剛剛出院,我猜他這情緒一時半會兒好不了。”畢竟他以為他女兒掛了。
“宋木子呢?”
宋木子並沒有死,原南風不能像宋雙良一樣的沒品去殺人,他是男人,他是人。
“還在我們手上。”
“嗯,給我看好!”
“南哥,那……那你想把宋木子怎麽弄?”
原南風把手裏的牌丟下,嘲弄一笑,“弄死她?”
“啊,我們可沒有殺過人。”
“不會。”他揉著酸脹的眉心,“我不會讓你們去殺人,跟著我就是吃香喝辣的。”頓一下,又開口,“先關著,就是放回去,也不能這麽輕易。”
“行。”
“回去吧。”
已經十一點。
“南哥,你不要陪嗎?我們走了你哭鼻子怎麽辦?”
“滾。”,
原南風吼了句,把他們都趕了出去。他躺在病床上,看看夜色,挺好。
隻是十分鍾後,又有人來。
“南風。”
原南風看到她,便曲起了一條腿,姿態邪肆不羈,仿佛在跟對方說,老子一點事兒都沒有。
“你來幹什麽?”
“南風。”林意嬋穿著家居服,倒是是上班的時候,多了不少親和力,“好點了吧,先前看你這兒有很多人,就沒有來。”
全子他們來了好幾個小時,看來她也等了很久。
原南風的視線精銳了一些,看著她的臉,好像這樣就能看到她的後腦勺。
“大晚上就不用到處亂跑,這不是關心,這是在告訴你,別給我添亂。”
“你在責怪我麽?”林意嬋聽說了那一晚的事情,她昏迷的時候,原芷藍被人給帶走,後來,死了。
“你故意摔倒這種行徑,無論有沒有耽擱到什麽,都讓人很反感。林女士,深更半夜,別來找我說廢話,我煩的夠夠的!”
他放下腿,蓋上被子,閉眼,生人勿近。
“南風。”
幾秒後,她靜靜一聲,溫柔顫顫。他聽了擰著眉頭,但依舊無動於衷。
好一會兒,臉前一熱,他睜眼,她近在咫尺。
林意嬋捧著他的臉,強行在他的額頭親了親,“兒子,媽媽很愛你。”
“………”原南風擦擦額頭,“能不能離我遠點兒?”
林意嬋笑笑,“媽媽知道你最喜歡口是心非,媽媽以後一定不會離開你,你好好休息,媽媽明天再來看你。”
林意嬋愛憐的就像小時候一樣摸摸他的臉,出去。
原南風,“……”瘋了。
……
原南風用力的擦著額頭,總有一股陌生的柔膩溫情感,鬆開手,看著天花板……
猛地一翻身,把臉埋入到了被子裏,許久才起來。
……
三天後,原南風出院。
下樓碰到了百裏,他拿著一束百合花。身上穿的是便服,但是裏麵是部隊軍綠色的短袖,一聲剛硬帥氣,周身都是鋒斂的氣場。
“你怎麽在這兒?”原南風問。
“來看個朋友。”
“女人?”
“嗯。”
原南風嗤笑,“有女朋友了?”
“嗯。”
百裏表現的很淡然,都沒有太多的話,錯身離開。
原南風走了好幾米又忽然回頭,看著百裏離開的方向,眸,深邃諳諳。
一分鍾後。
“你們先回。”
“南哥。”
原南風邁開步子大步往前,追隨著百裏的腳步。
………
百裏把花拿到病房裏擺放著,陽台上女孩兒赤著腳,在輕輕的點著斑駁的陽光。
長發垂落,安靜恬然。
聽到腳步聲,她抬頭,一笑,似微風拂麵的舒爽,似花跳躍指尖的怦然心動。
百裏走過去,彎腰,把她冰涼的小腳握在手心裏,似被凍了一下,又縮回。
“嘖,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什麽?”
“我在部隊這麽忙,過來好不容易休息會兒,你讓我前前後後的伺候?”他起身去捏她的鼻子。
“你碰腳了,別碰我臉。”
百裏笑著縮回手,“我都沒嫌棄你呢。”
原芷藍仰頭,脖子上有塊疤,淩亂的潛在她白嫩的皮肉上,很是突兀。
“我不想穿鞋,你不是早上才離開,怎麽又來?你們部隊,這麽輕鬆?”
有風吹過來,百裏把窗戶給關上,看著她盈白色的膚色,喉頭有些熱,“想有空就會永遠有空。”
她哦了一聲。
“腿還好吧?”
“挺好的,我都說我可以走了。”原芷藍站起來,腿受了傷,或許是起來的太過於猛了點兒,又加上最近身體實在是不好,大腦供血不足,眼前一黑……
腰部一緊,她的身體一個慣性的往前一衝,撞向他的胸膛,撞的她的額頭有些紅。
地上冰涼,百裏把她提起來踩在他的腳背,兩人姿勢曖昧。
百裏目光又熱又緊,在她潤白的臉龐遊走,“故意的?”投懷送抱。
“……”原芷藍瞄了他一眼,“你最近……連高冷都不想裝了?”變禽獸了。
百裏低笑,胸膛震動,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眼中似有鑽般,明亮的勾人。
“我還是很高冷的,不信你試試!”笑容說收就收,轉瞬就是刻板的軍人。
原芷藍抿唇偷笑,掃著他的眼神明明是埋怨,卻生生的讓人覺得是傲嬌可愛。
百裏突然覺得有一股強烈的暗湧在心頭,側頭,在她的臉上吻了口,長久以來第一次孟浪。
親吻完,又愣住,看她的反應。
她……一個白眼甩了過來,“親我幹什麽!”
這種反應,這種反應……百裏的心似乎被她抓了起來,又癢又麻,這個女孩兒,真的太好,無論何時何地。
“不知道,可能沒有見過女人吧。”
原芷藍斂下神情,淡道,“放開我,我要進去。”權當沒有那個吻。
“我抱你。”
“不……”
百裏一彎腰把她抱起來,進去。兩人一回頭,又同時怔在了那兒。
原南風就在屋子的正中央,著一身休閑,兩手插入口袋裏,他是清輝明月的貴公子,他去,陽光都退了下去,一瞬,便是陰涼。
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原芷藍,單薄的病服遮住了她瘦弱的身軀,發,自然垂直,清新淡雅,鄰家小女孩兒的乖巧,在百裏的懷裏似小鳥依人。
百裏把原芷藍放了下來,原芷藍站直,也看著他,眸,有些渾濁。
“原來……”原南風的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眸中倒印著她的不堪一擊,“你還活著。”和他也就隔了一個樓層。
原芷藍沒說話,一眼看去,她貌美又清淡,什麽情緒都看不出來。
原南風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幾乎是本能的……原芷藍抬腿往前,似乎是想叫住他。
卻又在下一秒,又停了下來。
眉間犯愁。
幾秒後回頭,衝百裏吼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他要來,你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