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什麽都能給你,除了名份
原南風回去的時候,原芷藍不在,那一瞬間心裏就有一種電光石火的苗子,這不是跑了吧?
他才剛說過不許跑,就呆在這兒,這會兒才過了幾個小時,她就跑得無影無蹤。電話也打不通,人不知去向。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聽話的人,任性妄為。原南風開車出去,找了一個小時,在體育中心裏找到了她。
那裏有一個本市最大的散打訓練場,她曾經獲得過本市女子散打冠軍,就是在這學的,原南風進去。
外麵已經是華燈初上,教室裏通體明亮。那麽多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穿著訓練服,頭發全都綁起,英姿颯爽,已經出了很多汗,頭發黏在臉上,臉龐因為汗,所以紅潤有光澤。
原南風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她已經打敗了三個學員,她移動的腳和掄出去的拳頭,都帶著一股狠風。
但姿態漂亮,一招一式,絲毫不拖泥帶水,幹淨利索,有勁道還不缺柔美。
原芷藍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教練讓她去休息,她便去茶水間,喝了一杯水,回來的時候,所有的學員都已經退下,教練也沒在。
原南風站在屋子的中央,一身休閑的衣服,打著赤腳,雙手插兜,有八分大氣還有兩分儒雅,他黝黑的視線直直的朝她射過來,一副奪人心魄的高高在上。
“過來。”
這種寬大的空間因為他這種隱隱迸射的氣場總覺得小了很多,空氣都變的稀薄了些。她過去,在他兩米遠的距離停下,相比他來說,她嬌小了很多。
而那副淡然自若的氣質,與他的卓然光芒卻剛好相配得彰,渾然天成,所謂外形看起來天造地設,也不外如是。
“應該還沒有爽吧,我陪你。”
原芷藍不是他的對手,她心裏清楚,“不需要。”
“好啊,如果不需要發泄,那現在就笑一個。”
說起來,原芷藍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這次數屈指可數。她雙手抱胸,唇微勾,笑容不在眼底裏,隻在皮肉上,“好像也沒什麽事情值得我笑,難道就憑著你一句話?”
他半眯著眼睛,那精光把她給籠罩著,“我這大老遠的跑回來,還不值得你笑一笑?”
她笑了,隻是不是開興的笑,有兩顆潔白的牙齒露出,眼裏如同是一麵平靜的冰冷湖麵被攪動開,細碎的光點在晃,說不清的好看又淡漠。
“值得,確實值得。”大少爺連夜趕回來,她怎麽能不高興呢,“隻是我現在也練的差不多,實在不想在動手,回去吧。”
原南風沒有說話,就盯著她,臉頰的肌肉慢慢的繃起。
“走嗎?”大少爺不走,她若是先走,怕是又要發火。
“如果我非要動手呢?”
“原南風,我很累。”
“誰不累!”他兩個大步走過來,以身高壓製,“我可沒那麽多的功夫來哄你高興,有情緒我陪你,想要發泄我來當這個出氣筒,這麽陰陽怪氣做給誰看。”
原芷藍能說什麽,錯就錯在,她動了心。他對她一點好,她給給他放大無數倍,所以有難過也無法說出來。他訂了婚,依然捏著她,她卻舍不得離開,他這麽肆無忌憚的態度,她卻……無可奈何。
動了心就是錯,先喜歡就會輸,被愛的那個人永遠都有恃無恐。
“不動手不行嗎?”她無奈不行,發火不行,不高興也不行,那要怎麽樣。
“當然可以,那就把你的臭臉子收起來。”
原芷藍咬著下貝齒,把心底的一切情緒都給收了起來,心中一硬,“我收不起來,那就來吧。”
不就是打一架麽。
抹了一把頭發,讓整張臉露出,後退,腳站外八字,拉開架勢,可他沒動,依舊兩手插兜,好像也沒有動手的意思。原芷藍頓了一下又收起腳,手握空拳,一個箭步飛過去,一拳打在他的胸膛!
她不知道疼不疼,打別人的時候,別人唉唉呼痛,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看著他的臉,心裏那一股隱忍,在一點點的擴大!這個混賬,為什麽能一邊保護她,又一邊傷害!
拿起拳頭,眼裏如同風霜掠貨,抬手,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她愣了下,因為他還是沒有躲……他完全有機會躲開,甚至還手,但他動也沒動。他很白,下巴一下就紅了。
她想應該沒有幾個人在他的臉上動手吧,除了上一次在葉家,他被八個保鏢聯手打的時候。
原南風開口,“發泄完了?”
怎麽會呢,兩拳是遠遠不夠的,“你的意思是我還能再打?”
“行。”他還是那副姿態,話不多,氣息稍低,“你隨意。”
他這個樣子原芷藍怎麽可能真的打的下去,於是掉頭就走,一口氣跑到洗手間,反鎖門,去裏麵洗澡,擰開水,從頭往下衝。
如果這件事情能夠打兩拳就就解決,她一定多打兩拳。仰頭,水淋過全身。說起來,她還是不重要,就像是葉痕說的,她就是一個皮球,誰都想踢,誰都不想要。
原南風想要,想留下她,可留下的這個身份她怎麽接受,兄妹……若一開始兩人就沒有做一些情人做的事情,那兄妹可以,現在……有什麽臉說兄妹。情侶不是,情人……似乎挺符合,見不得台麵的那種。
………
洗完澡出來,他就在門口。大少爺今天耐心真好,沒有破門而入,並且任打任罵。
原南風暼著她,淡然開口,“走,回家。”
原芷藍也沒有反抗,跟在他的後麵,上車,回家。
還是南水苑,其實房子小有房子小的好處,當然這個公寓,有一百二十平,其實也不小了,對於大少爺幾百平的別墅來講,這確實算小。
一進去沙發上有他們兩個人的東西,恍然裏還真有一種家的感覺。他打電話讓人送晚餐過來,兩個人都不會做飯,也隻有訂外賣。
原芷藍坐在沙發看電視,原南風打完電話就去洗澡。電視裏放的是什麽,她也不知道。
沒一會兒景城那邊那邊就打來了電話,說關於葉聲晚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幕後主使是葉痕。
今天他們已經找到了葉痕,進行案件確認,原芷藍沒有異議,隻說了四個字:不要放過他。
……
原南風出來的時候,原芷藍躺在沙發上,明顯沒有睡著,隻是閉著眼睛,電視裏還在放某個狗血電視劇。
夏天穿的挺少,緊身休閑褲,長袖,倒是把自己包的挺嚴實,露出來一小截的手腕,白皙稚嫩。
他喜歡她的脖子,修長而漂亮,更喜歡吻過去時,她難耐的從鼻子裏哼出來的細碎的聲音,她的敏感區應該就是脖子。
他坐在她的身側,腰部的位置,手撐在她的一側,把她包圍在自己的臂彎裏。眸,搜尋著她曼妙的上軀,鎖骨美,鎖骨下麵那兩個小山峰也美,沒有肉的下巴更是美。
洗完澡滑嫩嫩的模樣,他低頭,湊著下巴吻了過去,碾轉到了脖子……冰冰涼涼的肌,吻了一圈又挪上來,又從下巴往上,用他的唇描繪著她唇角的紋路。
她一直沒動,任他去做任何事情,過了好一會兒,他停了下來……卻又氣悶的呼吸一重,把她的下唇給叼了起來,疼。
她睜眼,看到了他眼睛撲朔迷離的暗霧色,幾分情欲幾分火氣。
他鬆開,她的唇紅了,有一個牙印。
“不高興?一定要我把你擺在最主要的位置,不能和任何人有任何關係?”
她以為這是最基本的,但是他為何覺得這種涇渭分明是施舍恩賜………
“你要求我留下來,我為了讓你高興,我沒有走,但是我還不能有情緒?”
“怎麽說的這麽委屈?”他拇指摸著她的下巴,微涼,有溫柔,還有狠氣。
“我不能在委屈。”她直言不諱,“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你現在是在趕我走?”
“那我走。”她起來,兩個人離的很近,起來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頭往前送了送,於是……兩個人的唇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撞到了一起。
她一頓。
正好門鈴響起,他沉沉一聲:“老子要是馴服不了你,真是白混了!”
起身,去開門。
原芷藍坐著沒動,抿抿唇,還有他的味道。不,不止,還有臉上,下巴,脖子,都是他吻過的痕跡,總感覺那皮膚癢癢的,都是他的唇舌遊走時的酥麻。
“記得我說的,好好賠禮道歉。”
他冷淡的聲音從後麵飄來,她扭頭,他一屁股坐到了她的身邊,他的身後是宋木子和全子。
全子衝她尷尬的擠眉弄眼,宋木子不甘不願又扭扭捏捏的過來,眼睛紅了,應該是哭過。
她過來,到原芷藍的麵前……然後又可憐兮兮的看了眼原南風,原南風沒理她,把原芷藍的手一把抓了過去,放在手裏把玩著。
原芷藍,“………”
三個人在一個屋子裏,氣氛很古怪,好大一會兒,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兩分鍾後,原南風抬頭,幽涼的目光掃過去,“是不會說話了?”
“南風。”宋木子鼻子一酸,又要哭,眼睛裏都是淚水,腔調都軟的讓人很是不舍。
“別掉淚,我不喜歡看別人哭。該說什麽你知道,說了,我就讓全子送你出去。”
宋木子一滴眼淚還是掉了下來,她抬手一抹,梨花帶雨的大小姐模樣,確實很讓人想憐香惜玉。
她緩了緩,才看著原芷藍,很不願卻又無奈,“對不起,我不該鬼迷心竅的讓人燒了你的店,希望原小姐原諒我。”
原芷藍,“………”原南風沒有說著玩兒,真的把宋木子給抓了過來!
可她沒有半點高興,她也高興不起來。
原南風不僅是騷浪,他還狠,不僅霸道,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從來不為別人想。
和宋木子訂婚,把她霸占著。又讓他的未婚妻過來給她道歉,他既不考慮她的情緒,更不考慮宋木子。
這種舉動對這位大小姐,應該是莫大的羞辱。
“原姑娘,我一時糊塗,對不起。你的損失我會賠,後麵的裝修我也會負責,希望你不和我計較。”
原芷藍想,她何德何能啊。
手指被把玩著,一根根的掰來掰去,對於這整個現場,他像是一個局外人,卻又掌控著整個事態的發展。
“態度誠懇一點。”他說。
宋木子覺得她已經很誠懇了,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原姑娘,難道我還要給你跪下?我……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會再找你麻煩了。”說句話啊。
“還有呢?”他又問,說話間都沒有抬頭。
宋木子又在臉上擦了一把,“我……我以後見了她,我都退避三舍。”
“不夠。”原南風的聲音不算低,卻滿是壓迫。
“我……”宋木子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掉,急壞了,也氣壞了,“我……南風……我都說了,我不知道說什麽。”可憐兮兮的傷心,著實可憐。
原南風終於把原芷藍的手給放下,抬頭,那眼神漠然,“以後看到她尊敬一些,你們家任何一個人都不準找她麻煩,我和她什麽關係,和你無關,不要過問。”
“嗯。”宋木子攪著手指,乖巧的點頭,吸吸鼻子,“我知道了。”
原南風沒有再問,側頭,看向一直沉默的原芷藍,“滿不滿意?”
滿意啊,她怎麽能不滿意!讓他的未婚妻來給她道歉,並且態度這麽堅定,把她擺在那麽特殊的位置。
宋木子肯聽他的,委曲求全無非就是因為最後他會娶她,最終兩個人會在一起。
原芷藍虛虛的笑了,“不算滿意。”
原南風目光一斂,“說說看。”
“其實宋大小姐不用這麽貶低自己來給我道歉。”她看著宋木子,“我不見得會原諒你,你也不是出自真心,隻要宋小姐把你刪掉的郵件重新發給我,一切我都當沒有發生過。”
郵件?
原南風想到了什麽,側頭,看著宋木子。宋木子心口一跳,“什麽郵件,你在胡說什麽?”
原芷藍上次把她的胳膊扭成那樣,宋木子都沒有鬆口,今天她也不想浪費口舌,轉頭對著原南風。
“在景城,還有半截錄音,我發到郵箱,被宋小姐給刪了,我相信她一定會備份。如果你讓她拿來給我,我就留下來。”無懼被別人罵小三。
宋木子哭出了聲,“我真的沒有看到什麽郵件,為什麽要冤枉我,我低聲下氣的給你道歉,我願意賠償你一切損失,都不可以嗎?”
到底是豪門裏的人,和原南風一樣,一低頭就覺得對方理應去釋懷一切。
“我從來沒有要求你來道歉,而且我的要求也很簡單,隻要你拿出那個錄音,否則一切都免談。”她從他的手裏抽開手,“原少爺,你的做法讓我心裏舒服了很多,隻是要我背負莫須有的小三名號,光這差遠了,我隻要錄音!”
起身,去了書房。
原南風暗暗咬了牙,末了又抬頭,“你刪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沒有。上一次原姑娘也是這麽說的,並且把我胳膊擰斷,我真的不知道啊。”
原南風給全子使了一個眼色,全子把宋木子帶出去,“南風……”走前宋木子還想說什麽。
原南風漠然的眼神送過去,那眼神仿佛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嗖的一下就豎了過來。
一下就讓她有話難以啟口,但他的話卻壓了過來。
“你剛剛說的話,已經起效,記著,她不接受我接受,就當是我包庇你為非作歹的籌碼。至於她,就按她說的做,把錄音拿來給我,你是我未婚妻,我不為難你。”若不交,那不好說。
宋木子的眼淚就掛在眼眶裏,看著這個男孩兒,她喜歡的癡迷的,心裏如同刀絞,他……他怎麽能這樣對她,以前不是很好嗎?
………
宋木子走後沒多久,飯菜就送了過來,原芷藍在書房一直沒有出。
原南風進去,她盤腿坐在椅子上,正在鬥地主,他摘了她的耳機。
“大小姐,你的譜擺的夠大的。”
“怎麽了?”她甩了一對王出去,聽到耳機裏傳來轟的爆炸聲,她把耳機拿下來問道。
“吃飯。”
“哦。”這一局結束,可……“你可以先吃,我打的是聯賽,還有七局。”
他雙手撐著桌子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又看她,把她提起來,“我來,你去給我端一碗進來。”
“……”她哦了一聲,出去,給他拿一碗,他又叫住她,“你也進來吃。”
她沒吭聲,又去外麵,坐在餐桌上,看著這一桌子的菜,毫無食欲。
她不知道原南風的做法算不算專寵,但她要怎麽接受。她無力的爬在桌子上。一會兒他出來,手指在她的眼前叩了兩下,清脆的很。
“起來,坐好。”
她起來,臉頰有被壓下的痕跡,睫毛纖長而濃密,盯著餐桌沒說話。
“不吃飯?”
“我吃不下。”
“怎麽?我喂你?”
她側頭看著他,她不知道想說什麽,也不知道能說什麽,不想吵架,可又無法坦然的麵對這一切。
他怎麽不隱瞞她這一切,就說他和宋木子半點關係都沒有,騙騙她,她很好騙的,他說什麽他都信。
“我頭疼。”
他把她拉過來,坐在腿上,圈著她的腰,沉聲細問,“還有哪裏疼?”
“沒有了。”
他摁著她的太陽穴,“先吃飯。”
“我不想吃。”
“不行。”
她微微咬唇,沒有再說話,他喂了一口湯,熱氣熏上了眼睛,弄的眼睛熱乎乎的,她喝了一口,他又喂。
半碗的湯都喂完,她的睫毛也已經打濕,他放下碗,“我惹的你想哭?”
她點頭,昵了他一眼,哭腔不重,很輕,可就是這樣才讓人心扉發癢,“你一定把我的豆豆給輸光了。”
“就這個?”
“嗯,我花錢買的豆豆。”
他低笑了一下,不知道是笑她的可愛,還是別的,湊過去,在她的臉上親了親,“一會兒我給你買。”
她沒有說話,他抱著她,她的額頭緊貼著他的脖子,暖暖的。
“還不夠爽的話,你就繼續發泄。但是不許想著離開,我什麽都可以給你,除了這個。”名分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