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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言馳,要不你跪下?

  獨處是兩個人最大的考驗,有句話說狹窄的電梯才是兩個人有沒有情的最佳驗證場所,其實不是的,隻要還有餘情,他的出現就是一種輪回。


  涼氣來襲,鬱清秋披著他的衣服,他穿著一件深色的襯衫,內斂溫潤。


  “你希望我留下來?”她反問。


  黎卓眼神暗了暗,看進了她的眼睛深處,定住,“我哪兒有那麽大度。”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可兩個人總有一種超乎於朋友之間的關係。


  鬱清秋揪了下在外套的邊緣部分,這隱約其辭的光線,把人都帶到了一種恍惚的氣氛裏。


  “黎卓。”


  他用濃厚的鼻音嗯了一聲。


  “我不再談戀愛,也不會和誰在一起了,我會辜負你,我也不配你。”


  她一身狼狽的,無論是過去還是站在,對於愛情也早就沒有了激情。很早的時候,原芷藍說,活著不一定非要談戀愛,男人大多都是靠不住的,沒有男人一樣可以瀟瀟灑灑。


  那時候,她是戀愛裏的傻子,說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一定沒有享受過愛情的好。


  它會給你帶來很新奇的荷爾蒙,讓你笑,讓你偷笑,讓你夢裏都在笑。讓你想念,見不到他想,見到了還是想,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東西,是友情和親情都給不了的。


  她經曆過了,還有讓你痛,讓你刻苦銘心。她愛過,愛的太認真,愛的把自己都忘了。


  衣服過大,套在她的身上便越發的顯得她的嬌小,黎卓朝她走近了幾部,把衣服給她弄正,雙手扣著她的肩膀,低頭,看著她,柔情含笑,“那你覺得,誰能配我?”


  她沒吭聲。


  他低聲笑了下,從喉嚨裏發出聲音的共鳴,迷人至極,“我隻要喜歡對方,那……那個人就足以配我。”


  側頭,依然看到了陽台上的男人……那麽多的房子,他的房子最為突出,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婉轉一笑,他並沒有做什麽親密的舉動,但就是覺得他的行動裏透著滿滿的曖昧,“挺冷的,上車,回去吧。”多餘的話,也不適合在這裏說。


  打開副駕駛的門,鬱清秋上車。黎卓繞到另外一邊,鬱清秋係安全帶,伸手側頭……可能是無意間吧,眼神輕微往上一抬,陽台上已經沒有了人。


  ……


  小區內。


  羅甫務雙手抱胸,那個站姿和言馳幾乎是一模一樣,可他沒有那種震懾人的氣場,頂多也就是氣呼呼的。


  “羅弟,你好奶啊。”有人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羅甫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什麽叫奶?”


  “就感覺你和小公主呆在一起時間久了,都沒有男子氣概了。”


  “去死!”羅甫務翻了個白眼,“我就是在想,如果屋子裏的那一番布置都不足以打動鬱姐一分一毫的話,那我們這個屋,女主人怕是要空缺很長時間了。”


  “你是不是沒有談過戀愛?”


  “……放屁!”羅甫務也二十六七歲了,怎麽可能沒有談過。


  “你以為鬱姐是小丫頭片子麽?她是一個成熟有思想的女人,不說閱盡千帆,起碼有一點閱曆吧。你覺得這樣一個女人會見到花和浪漫的氣球,就會少女人泛濫的和你把手言歡麽?況且,吹一點氣球,買一束花,這種小玩意兒需要用心麽?半天都不到,都能把這些東西都給布置好了,甚至都不用親自動手。這種招數怎麽可能挽回得了一個女人呢?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優秀的男人,各方麵都挑不出毛病來,我們言哥要不是有個女兒,都沒有一點勝算。”


  羅甫務看了他好一會兒,不禁歎道:“淩若,你可以啊,沒看出來啊,挺老道。”


  淩若嗬一笑,駁為嘚瑟,“就和我你們幾個老光棍,平均算起來,你們今年每人都有兩個對象了,兩個,懂嗎!”


  羅甫務咬咬牙,這畜生。眸光一閃,看到了他們身後的男人,站在光影最暗處。他咬了一下唇,見言哥沒有打算過來的意思,心裏一動,又問:“那你說,現在言哥該怎麽辦?我們總不能弄個後媽過來給小公主吧。”


  “在孩子身上下手啊。”


  “啊?”


  “言哥這蠢貨,就知道讓人家放心放心。你看鬱姐真的放心,孩子發燒人家都堅定言哥能搞定。他把自己塑造得太好了,一個很成功的爸爸。若是一開始就讓鬱姐覺得一個大老爺們根本照顧不好女兒,三天兩頭的不舒服,臉上掛著鼻涕,衣服皺巴巴,你看鬱姐會不會來。沒準現在就在屋子裏抱著孩子哄呢,有別的男人什麽事兒啊。”


  羅甫務一拍額頭:“你他媽能不能說點有用的,鬱姐什麽身體你不知道?如果言哥還不把孩子看好一點,他們倆絕對沒戲。你以為你想到的言哥想不到,如果一個男人不好好照顧自己的孩子來要狹孩子的親媽,那他就是孬種!”


  “那麽激動幹嘛。”淩若哼哼兩聲,“那就讓言哥放下嬌傲唄,哄,玩命哄,往死了哄,女人都是感性動物。要讓女人喜歡你,有三種捷徑,第一,讓她欠你,越多越好。第二,讓她對你感動,願意拿命來抵的那種,第三,讓她對你好奇或者崇拜你。你覺得這三點,言哥哪一點占得上?”


  第一鬱清秋不欠言馳,第二鬱清秋對言馳也沒有感動,第三更沒有好奇和崇拜,倒是柏炎占了倆。而且他們所有人都堅信,柏炎之於鬱清秋的那種感動,是會讓她拿命來還的。


  天啊,羅甫務都快絕望了。他又朝後麵看了一眼,再問:“要是都沒用,那咋辦?”


  “想辦法,找個後媽吧,把你的罩子擦亮點,找一個溫柔一點的。”淩若想到了什麽,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別他媽天天雙手插口袋,想著耍酷了,媳婦兒都快沒了,還酷得起來?”


  可不是麽,那人現在的手還放在口袋裏呢。


  淩若長長的歎氣,想他閱女無數,最後身邊卻是一幫崽子,真是命苦。準備進去睡覺,一回頭,呃……


  “言哥。”


  男人沉啞的聲音從暗處傳來,“去睡吧。”三個字,那個腔調就像是兩年前在機場裏讓他們成家立業的語氣一樣,滄桑無力,落寞心殤。


  “抱歉,我……”其實感情的事情,在別人嘴裏真的理智的不行,每一環每一節都能拿出來指責討論,但這種事,個中滋味,也隻有當事人知道。那三條捷徑說對也不對,因為很多愛情都是一瞬間的荷爾蒙反應,也就是見色起意,然後在綿綿歲月裏,牽扯纏綿,繼而無法自撥。


  愛情從來就是一件百轉千回的事情,怎能用三言兩語就概括。


  言馳沒有聽他說完,轉身上了樓。樓下的客廳裏開了一盞燈,明亮如晝。就看著他挺撥的背影穿過了燦亮又沒入了黑暗裏,然而那落寞卻留在了光下。


  “其實言哥是真的挺酷的。”淩若又道。


  “你剛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從小就認識他,我是後來就認識的。他做過許多違心的事情,來掩蓋自己的真心,好像被別人猜中心事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這種人其實真的很需要一個能猜中他心中所想的人。”也就是了解他的人。


  曾經是有的,卻不懂得珍惜,錯過了。


  如今命運齒輪又讓他們碰到了一起,原本以為有了孩子,就等於是有了一根繩子,會把他們緊緊的綁著,但到底還是多想了。


  ……


  屋子裏到處都是氣球,言馳一路走,氣球一邊從腿邊飛,上麵的字都是從他的手裏出來,熟悉又陌生。


  【需要你的不是她。】


  【你覺得我現在還需要你嗎】


  【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優秀的男人,各方麵都挑不出毛病來,我們言哥要不是有個女兒,都沒有一點勝算。】


  他站在屋子中央,停住腳步,這一屋子的少女心,仿佛就是個笑話,在嘲笑著他所有的行徑。


  “爸爸。”孩子轉醒,揉著眼晴。


  言馳過去,坐在床邊,孩子掙紮著起來,剛想去抱爸爸,就看到了這一屋子的氣球,哇地一聲就叫了起來,“好好看。”不停拍手。


  “爸爸,是送我的嗎?”她抱著言馳的脖子,另外一隻手還擱在他的臉上,眼晴裏倒印著粉紅色的氣球。


  他笑笑,“對,是送給我們寶寶的。”


  她咯咯的笑起來,在他的懷裏跳著,在他的臉上狂親了兩口,要下床。言馳把她抱下來,她蹲在地上把氣球撿起來,一個沒拿穩又迫不及待的去撿第二個,抱也抱不住,索性就不抱了,滿屋跑,氣球滿天飛。


  她的笑聲在空蕩的屋子裏縈繞,天賴之間,送入耳朵裏讓人柔到了極致,他定定的看著她,想著這些東西還是派上了用場的。


  過了會兒,她跑過來,拉著言馳的手,“找媽媽。”


  “嗯?”


  “叫媽媽來看,我要把球球給媽媽。”她指著地上的氣球,“都……都給媽媽。”


  小孩兒都是敏感的,比如說她知道爸爸和媽媽就應該是住在一起,睡在一起的。


  “爸爸,給媽媽打。”她把櫃子上的手機拿過來,塞在他的手上。言馳握著手機,看著和鬱清秋如出一轍的眼晴,蹲下,聲音仿佛被揉碎了般,“媽媽睡了,不能來了,爸爸陪你。”


  “不要。”


  “聽話。”


  “你打。”這一次她倒是很堅持。


  言馳摸著女兒的臉,還是有些熱,“媽媽生爸爸的氣了,今晚不會來,明天媽媽過來陪你,好不好?”


  這一回,她沒有吭聲,也沒有再堅持,和以前一樣,悶悶的,也不說話。言馳很不想讓她這樣,可以像其它小朋友那樣任性,那樣不聽話,可以吵鬧,甚至是在地上打滾,可她就是不。不哭不鬧,一下把自己拉入到了那個殼子裏。


  “寶寶。”他把她抱在懷裏,“是爸爸不好,別這樣,嗯?”


  “爸爸。”她輕輕的喊了聲。


  “嗯?”


  “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


  言馳一下子如鯁在喉,“怎麽會,媽媽最愛你,為了生你,命都快沒了,沒有人比她更愛你。”她隻是不愛爸爸。


  “走,我們下去找羅叔叔他們玩。”睡醒了估計需要好一會兒才能睡著,呆在這個屋子裏,他很怕女兒一直纏著要媽媽。


  “嗯。”


  抱著女兒從氣球裏穿過,出去,關門。屋子裏一地無人問津的粉紅,櫃子裏99朵玫瑰花一直呆在角落,未曾被人拿起,甚至都沒有人來聞一聞它的芳香。有輕風吹來,一氣球飄起,露出來那張卡片,已經褶皺不堪,卻依稀辨得那狂放的字體:我想你,落款處言馳。


  這是唯一一個不是以孩子的角度說出這三個字物體,直白。下筆有力,字跡都印到了反麵。依稀可見字這三個字的時候,那一種心情上的悸動,以及長久以來壓抑在心頭不為人知的真實。


  ……


  在這兒鬱清秋隻有半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六天。每一天的白天,她都會抽時間過來陪女兒。空氣好就在小區裏麵,不算好就在院子裏,晚上她會回自己的家,不在那裏過夜。如此又過了五天,一轉眼就去了一共十天的時間了,五天,僅僅隻有五天的時間。


  這幾天都沒有看到言馳,如此甚好。


  剛剛從別墅裏出來,今天出來的比較早,因為孩子睡了,累了。


  正刮著涼風,她把圍巾扯了扯。她非常怕冷,所以冬天特別喜歡圍上大大的圍巾,把臉頰都給遮住。


  隻是這麽一摸才發現,是一條粉色的,很小,是女兒的,她的在女兒那裏。


  想起女兒奶奶的說要和她換圍巾圍的時候,不由得一笑。


  胃疼了一下,就是沒來由的那種疼,她知道這是吃藥後的後遺症,吃了那麽久的藥,怎麽可能對身體沒有半點傷害呢。


  其實這些都無所謂,她……都不知道自己會活到哪一天,嗯,想到女兒,忽然覺得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沒有叫車,也沒有叫黎卓,一個人慢慢的走。冬天的街道,掉落在地上的葉子硬的踩的啪啪響。


  隨處可見地上的死葉子,一邊走,一邊看,心裏頭無限惆悵,那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情緒,仿佛有千斤重,又仿佛是隻要找一個出口,就會卸下一身的疲憊,可這個出口找不到。


  一輛摩托車,嗖的一下聽到了她的麵前,她嚇了一跳,回頭。


  有些人,不願意想起,到你們這一生中都會有似有似無的牽扯,你的身體裏留著和她一樣的血。


  她沒動。


  ………


  第二天鬱清秋沒有來,頭一天晚上刮起了大風,小區裏有很多很多的落葉,鋪滿了路,金黃金黃。


  天氣比較惡劣,無法出門,言馳原本是要去上班的,聽說她沒有來,就回去陪女兒。


  女兒這兩天的情緒特別的好,很高興,好深都回想著媽媽,有時候一個人自言自語也會念著媽媽。


  言馳也就放任她,隻是鬱清秋應該不會不來,就讓羅甫務去打聽一下,她是不是有什麽事兒。


  上午十點,黎卓打來電話。


  “是在你那過夜嗎?”


  言馳一聽就覺得不太妙,昨晚上鬱清秋沒有回去。


  “嗯,在。”他回,放下電話之後,就出去。


  ………


  在知道鬱清秋被左彥如帶回家之後,其實心裏也沒有那麽緊張,畢竟這兩年,他也見過左彥如好幾次。


  但到底是不放心的,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把車子停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走過去。


  她把頭發都束了起來,正在清理門口的垃圾,他往那裏一站,其實沒有多久,頂多也就是兩分鍾吧,她忽然往這邊看來。


  他虛身一躲,再去看的時候,她已經消失。好像挺好,也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她在和左彥如一起收拾他們的家。


  脫掉外套,穿著毛衣和小白鞋,裏裏外外的走。不知道過了多久,左彥如鎖門,兩個人應該是要出去了。


  左彥如騎著小型的電動車出去,她坐在後麵,臉秀氣又端正,從側麵經過就像是一陣柔柔的風,飄過了心房,帶起了騷動的旖旎。


  從另外一處傳來了轟隆的摩托車的聲音,直逼而來!


  言馳擰眉,以他多年闖蕩江湖的警覺性,直覺認為他是對著那輛摩托車去的。


  她也感覺到了,所以抓緊了左彥如的衣服,也盯著麻將摩托。


  那摩托在要逼近電動的時候,開始加速!言馳從地上拿起了一個塑料瓶子,開始奔跑。


  迎麵對著那輛摩托車,對方戴著頭盔,在讓他滾蛋。


  他置若罔聞,在一定的距離,對準了車軲轆把瓶子扔了過去。其實軋到一個車軲轆也沒事兒,但是瓶子來的勢如破竹。騎車的人在驚慌的時候,會減少判斷力,車把一歪………


  車子連同他一起飛出去好幾米遠,車輪在地上旋轉,摩擦著水泥地,火花在蹭蹭蹭。


  他過去,還沒有走近,左彥如就慌裏慌張的跑了過去,把他扶起。


  “沒事兒吧?”


  左笑幸虧是戴了頭盔,取下來,五官抽搐著,胳膊流了血,看不見的地方一定還有。


  “你說呢,能沒事兒嗎!”他站起來,啊了一聲,左彥如趕緊蹲下,去查看,“傷到哪兒了,嚴不嚴重啊。”


  左笑篾笑了一聲,沒回。隨後看著言馳,憤怒又隱忍,“跟屁蟲,怎麽哪兒都有你!”


  言馳去看鬱清秋,看到她的額頭有點青,沒理左笑,過去,“怎麽回事兒?”


  鬱清秋看到他倒是沒有一點意外,神情依舊淡漠到不可思議,“怎麽哪兒都有你?”


  他唇一抿。


  忽然鬱清秋吼了一聲,“你幹什麽!”


  他尚未反應過來,鬱清秋已經跑到了他的身後,手臂張開,做著保護性的姿勢。


  言馳回頭,看到頭盔飛過來,來勢洶洶!他本能的把她往懷裏一抱,轉身。兩個人整個一套的動作,都是一氣嗬成。


  默契到像是相愛多年的夫妻。


  頭盔打到他的什麽地方,他已經不在乎了,也不覺得疼。隻是心裏震顫,她……經年又過,她依然……依然一樣的保護他。


  他不禁抱緊了她,魔魅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測,“清秋。”


  她卻快速的掙脫了他,再抬頭,依然漠然如陌生人。


  “自重。”


  像是在提醒他,我已經有男朋友,別碰我。


  “嗬,真他媽賤,我們家什麽時候除了這樣一個賤女人。”左笑被左彥如扶著,惡劣劣的罵。


  左彥如碰了一下他,讓他別罵。左笑卻一掌推去,“我就要說,怎麽樣!這種東西,你為了她,昨天還不讓我進門!”


  這一推,直接讓左彥如一屁股坐著地上。她難堪的看了眼言馳,隨後自己默默的起來,一言不發。


  鬱清秋過去,沒有看左彥如,也沒有去扶,就看著左笑,“你傷哪兒了?”


  “關你屁事!你就偷著笑吧,要不是他,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你不是死了麽,還回來做什麽的?你有臉沒啊,我們左家可不歡迎你。”


  鬱清秋臉色都沒有變一下,抬腳,踹上了他的膝蓋,一連三腳,直接讓左笑跪在了她的麵前。


  “你…你……”左笑疼的話都說不出口,整個腿都受了傷,臉,瞬間煞白!

  “不夠的話,我再來兩腳。”鬱清秋的語氣還是淡的,都看不出她是不是在生氣。


  “你個不要臉的……”


  啪。嘴巴挨了一巴掌,左笑開始啊啊的叫,疼。


  左彥如不忍,“你打他幹什麽?教訓一下就行了啊,你……送他去醫院,褲子都染紅了。”


  她又看去言馳,大概是想要讓言馳拿車子去送左笑去醫院吧。


  “我還以為這兩年你變得有那麽點選擇,沒想到,還是一樣的垃圾。”


  鬱?清秋看著自己的親娘,“知道垃圾是什麽嗎?就像你這樣的,還教出了他這樣一個大垃圾。”


  “鬱清秋,你說什麽呢!”用這種詞來形容自己的母親??


  “昨天晚上,沒有讓他進去,我還有那麽一絲欣慰。但是你知道他剛剛想做什麽嗎,殺人。父親我一個人去看就行了,你就不用去了。”


  “左笑!”左彥如一聲叫,鬱清秋回頭,叫左笑抽了一把刀出來,因為他是跪著的,所以刀尖對準的就是鬱清秋的肚子。


  卻被人一腳給喘了去,刀子飛出,左笑同時倒在地上。


  言馳過去,蹲下,看著他。麵對左笑這種人,在他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所以……他輕輕鬆鬆的就能製服。


  甚至都不用跟他打招呼,伸手,捏著他的肩膀,哢嚓!

  卸掉了他的胳膊,在他發出尖叫的時候,再捏著他的下巴,第二聲喇叭,卸了下巴。


  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隻剩卡白到發青的臉。


  言馳站起來,“前輩,孩子不是這麽教的,你得讓他成為一個人。”


  “你……”左彥如心驚,“你把他怎麽了?”


  “死不了,我不會殺人,隻是讓他乖一點兒,以後碰到她。”他指了指鬱清秋,“退避三舍,否則……我不殺人,但是我有辦法讓他違法,然後坐牢。”


  拉著鬱清秋走。


  ………


  言馳把副駕的門打開,鬱清秋上車以後,他才摸了下後腦勺,黏黏的,好像有血滲出來,應該是頭盔尖銳的部分戳傷的吧。


  上車。


  他傾過身去,目光從清淺到深邃,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的額頭一看就是碰傷。


  把安全帶扯過來,“怎麽弄的?”


  這麽近,他聞到了來自她身上的味道,很香。


  “退回去。”她依然是輕描淡寫的三個字。,

  “清秋。”


  她從口袋裏掏出了兩百塊錢,放在了一側的儲物盒裏,“我爸的墓園,謝謝。”


  言馳盯著她的眼睛,不是說,眼神的接觸能夠檢驗一個人是不是喜歡你嗎,可她卻過份的平靜。


  她不喜歡他,忘了他,對他沒有一點感覺,可是剛剛為何為什麽去擋著對他的攻擊!

  “清秋,你……”


  “你是要問剛剛我為何去擋那個頭盔麽,我告訴你,我是為了女兒。她把你看作比什麽都重要,我不想看到她難過,麻煩不要自作多情。”


  言馳失笑,“你從哪兒看出我在自作多情?”


  “你的眼睛。還有你的行徑告訴我,你似乎挺喜歡我,這個世界上有男小三嗎?”她在告訴他,她已經有了黎卓。


  那一年,因為他,她失去了唯一能夠支撐手術費的工作,卻因為他而丟失。


  於是她從淩陽縣到了蘭城,在那個拍賣會上,他說:女人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拒絕的。


  因為他有恃無恐,覺得她愛他。


  後來不肯放過她,又不肯離婚,她被嚴思文處處緊逼,到最後險些喪命。


  他喉嚨緊了緊,看著她,有些東西她忘了,他還記得。


  心裏九轉回腸,想去拉她的手,卻被她一個眼神給打了回去。


  “清秋。”喉嚨啞到不行,“我道歉,無論……”


  “言馳,我真的忘了你對我做過什麽,才讓你費盡心機的想讓我留下來。你不像是一個道歉的人,你也沒有那種道歉的姿態,要不你跪下?”鬱清秋打斷了他。


  言馳沒說話,脖頸黏稠溫熱。


  “走吧,早去早回,我未婚夫等著我回家。”


  什麽?

  “我沒有告訴你嗎?還有三天,我就去意大利,和他結婚了。所以縱然你有千言萬語,也省省吧。”


  言馳沒動,這個消息對他來說,驚愕不少。他前幾天還以為,她不會和黎卓在一起,現在就要結婚了。


  ………


  到了墓園,鬱清秋也沒有拿什麽東西,在外麵踩了一點野花拿來。


  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世上最疼愛她的人,也以不會在乎她有沒有帶什麽禮物。


  從墓園裏出來,鬱清秋站在街邊,這一帶很荒涼,畢竟是個小地方,也沒有其他的車可坐。


  “你看看兒子吧。”


  嗯?

  “我聽我媽說,我生的是個雙胞胎,隻不過男孩兒死了。趁著我還沒走,去看看。”


  言馳下意識問,“以後不回來了?”


  “不管回不回,我都會管女兒,撫養費我會出。”


  “你覺得對女兒就是出一點撫養費就行了嗎?你覺得她需要這點微不足道的錢?”言馳說道。


  鬱清秋轉而看向他的眼睛,“我會讓人去接她去我那裏,走吧。”開門,上車。


  言馳還在外麵,臉色卡白。


  鬱清秋在車子裏麵看了眼他的後腦勺,也僅僅就是看了一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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