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言馳在修墳呢
外麵下起了綿綿細雨。
屋子裏的暖氣調到了睡眠狀態,鬱清秋躺在沙發上睡的很香,很沉。
哪怕是睡著了,還是能看到她臉上的疲憊,眉心還皺著,肌膚很白,過份的白,隱約可看到皮膚之下掩埋的毛細血管。
太瘦了,鎖骨很高,雖說是白白淨淨,但總歸……要圓潤一點的好。
羅甫務總覺得,像鬱清秋這麽漂亮的女人,真的要什麽男人都有。
因為長的好看,因為和她認識了這麽多年,所以……哪怕是生了別人的孩子,他也覺得沒什麽。
畢竟言哥已經結婚了,不是麽。
人心都是肉長的,也會有憐香惜玉之心,一下子他都不知道該不該……背叛言哥去找找柏炎。
哎……
羅甫務坐了一會兒起來,把有助於睡眠的褪黑素給收了起來,安眠藥可不是那麽好買的,褪黑素還是跑了好幾個藥店才買到的。
藏起來,一次也不能多吃。
起身,想了想,還是把今天的事兒給言哥說一說。
當然啦,他也添油加醋了,真不是他大舌頭……
“言哥,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老女人有點過份?”
他說,關夢白和左彥如聯合一起欺負鬱清秋,把她打傷了,現在躺在家裏昏迷不醒,讓她去醫院,她也不想去。
對方沒有回答,隻有低沉的呼吸從那一頭……一點點的傳來。
羅甫務捏了捏脖子,怎麽感覺脖子涼涼的。
“言哥……我可沒有騙你哦,鬱姐是真的昏迷了。”
剛剛鬱姐背著他偷偷的吃了兩顆褪黑素,這會兒睡得真深呢,用昏迷不醒來形容亦不為過。
褪黑素畢竟是比那種強烈安眠藥有些不同,所以他才沒有擔憂。
啪。
對
方掛了……掛了?!
羅甫務覺得大事不妙,第一次撒謊就有種被拆穿的感覺。
不過,別怕,別怕,他不敢拿你怎麽樣,沒了你,以後誰給他開車。
羅甫務這樣安慰自己。
哐。
一個雷劈了下來,緊接著就是漂泊大雨。一會兒電話又來,不,不是電話,是視頻。
羅甫務眼珠子一轉,跑回屋裏,把鏡頭對著正在睡著的鬱清秋。
“你看。”
鏡頭裏,她的羸弱不堪以及弱不禁風被提現的恰如其分。
羅甫務沒有說話,那一頭也沒有………好一會兒,羅甫務懷疑他有沒有在看,畢竟鏡頭對著一片被大雨濺起來的泥濘之路。
“言哥……”
那頭手機晃了一下,“我在工地。”
啊?
言哥學的是建築學,雖說貴為總裁,還是個學渣,但也不是草包,高級工程和一級建造師的本本都壓在家裏。
“下雨呢,不回來?”
“不帶她去醫院,你在幹什麽?”
正說著,鬱清秋忽然翻了一個身,可能她以為這是床,整個身子掉了下來……
羅甫務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去扶,但是她是整個都滾下來,說扶有點不恰當,應該是抱。
!,他又有點不好意思,在抱的一瞬間,腦子裏有什麽東西一閃,改為了爬。
啪。。
鬱清秋整個人爬在他的身上,好重!
他掙紮了一下,沒有掙開。
“羅甫務。”
手機裏有男人比這雨還要冰涼的聲音,他抬頭,那手機怎麽剛好支在桌角上,他自己都看到了……鬱姐的頭放在他的頸窩處。
天啊。
這幅畫麵,有點美啊。
他笑了一下。
大概就是這一笑,讓他付出了慘痛的代。
“準備好,我過會兒回。”
對方仿佛在給他下通牒,讓他把皮繃的緊一點。
羅甫務,“………”
………
這頭。
新興區的大雨已經下了一個小時,比蘭城市中心早了很久。
工地上,環境自然不怎麽好。言馳來視察,開除了一個項目負責人,同時來了兩個小時的會議。
現在被大雨困在了這兒。
臨時搭建房的大廳,有很多人。所有人一邊,他一個人一邊,傲視群雄。
掛電話,起身。
對方也起。
“言總。”
“我有事兒要走,你們等雨停了再回。”
“這麽大的雨,雨刮器都刮不過來,會出事兒。”
言馳麵色平靜,“無妨。若是不停,小些後去找酒店,一切費用公司會報銷。”
說著,他無視於眾人的阻攔,往臨時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雨水髒了他昂貴的西裝褲管,筆挺的背影。在雨幕年簾簾裏,慢慢的消失。
從新興區回到蘭城,確實需要一點時間。路況好,最少需要一個半小時,今天怕是會花兩倍的時間。
好在悍馬的視野好,他的技術也不差。
走著走著,雨越下越大……
雨刮器已經形同虛設,縱然是想要靠邊停,也根本看不見路。前麵的車輛,隔的遠看不見,等到看見了,就已經要撞上。
“各位車主朋友們,未來兩小時內,我城將迎來本年度最大的暴雨,在路上的朋友加緊時間下路,要出門的朋友無論有多大的事情,都先停一停……”
“插播一條緊急消息,在三環線第二高架橋的位置,五車相撞。請車主朋友們繞開這一階段……”
言馳的眉頭越皺越緊,這條路離他有三公裏,中途哪怕是有分岔路口,也根本看。不見。
雙閃,霧燈,大燈,通通打開,作用並不是很大。
突然車子失控的往前麵跑去,他的頭重重的磕在方向盤上,他,被撞了!
這種時候,不能急打方向,否則隨時會翻,控製車身穩定。然而,他控製都不行……
砰!
不知道誰沒有看到又撞到了他,不知道還是不是那輛車。
有溫熱的血從額頭流下來,遮住了眸,眼前……霧霧茫茫。
………
隔天。
“哎,女人學太極就是笨,練個馬步都學不會。”羅甫務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鬱清秋暼了他一眼,沒說話,下蹲,手伸直。
“你看,我上次說有臭女人來找你麻煩,果然昨天就來了……你先蹲五分鍾,然後我教你防身術,太極不練了,你學不會。”
鬱清秋,“……”
她蹲著,腿酸麻的很。。
“我去喝水。”老師很容易口渴的,走了幾步還不忘交代,“好好學,我後腦勺有眼睛的,不許偷懶。”
鬱清秋依然沉默,她也確實想……練一練。隻是昨晚下了一場大雨,今天院子裏很濕,好多花都被衝散了。
抬頭,原本是想要好好的看看天空的……卻不知道怎麽的,就看上了隔壁。
在那個窗戶上總是容易看到白煙,今天沒有。她的眼睛隻是輕輕一搭,又挪開。
一秒後,她猛地回頭,看過去……身體不由自主站了起來。
柏炎!
他在這兒,他怎麽在這兒!
………
空氣裏都是濕噠噠的,院子裏有很多積水,往日裏漂亮的風景,今天分外狼狽。
涼亭內,柏炎靠著,著灰色的亞麻衣服,一身休閑又儒雅的裝扮,測眸,看著她。
他瘦了。
而且下巴的胡須有很久都沒有刮了吧,黑色的胡渣,像是長在了她的心頭。
“你……”鬱清秋根本不知道對他應該說什麽,連一句對不起都難以啟口。
“白煙呢?”最後問了一句,她自己都覺得很無語的問題。
柏炎的眼睛裏有很多血絲,這樣雨後的早晨,他仿佛是從深山幽穀冒出來的俠客,透著疲憊的落魄。
“在睡覺。”
沒想到他回答了。
接下來還要說什麽呢,哦,柏冉。
“小冉她怎麽樣?”畢竟那事兒對她的影響是很大的。
“中度抑鬱症。”
什麽?她呼吸一窒,便覺窺意更深。
“柏炎。”有些事兒想躲避也沒用,“不好意思,我……”她該說什麽,又能說什麽。
說什麽都不合適。
“繼續,我一直等著你的解釋。”
那個婚姻,也就是那樣,她解釋什麽都是蒼白的,她走了,穿著婚紗從婚禮現場。
眼睛一閉!
索性不提!
她已經是個惡人。
“我沒什麽好說的,我們就此為止,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也沒有必要有什麽牽扯。你知道的,我認識你的時間,遠遠超過和言馳認識的時間,如果我們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我真的……對你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我不喜歡你,更不喜歡你插在我和言馳的中間。”
這種話,一點都不難說,而且……還挺爽。怪不得,言馳在她的麵前,一直都這麽硬氣,一直都有恃無恐。
言馳堅信她不會傷害他,就如同她堅信……柏炎不會傷害她一樣。
柏炎看著她,動也沒動,那眸,仿佛是被暫停了一樣,黝黑色的瞳仁裏,是俠客那點疲憊都要被四分五裂的無力。
她心口一跳,她是不是說的太過了……這一瞬間,他是痛苦的,她看到了。
她心生不忍,卻也不得不忍。
“好。”
他收起了眼裏的破碎,“擁抱一下吧。”
嗯?
“當是最後的訣別,以後不再來,眼不見為淨。”
她和柏炎之間,碁竹難書。
如果一個擁抱能換來兩人的不相逢,倒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又是柏炎的圈套,擁抱了,正好被言馳看到,畢竟他不是沒做過這種事。
她暗暗的在院子裏掃視了一圈,沒有人,言馳不在。
她擰眉。
她總覺得柏炎是有目的的。
“言馳不會回來。”他看出了她的想法。
“什麽意思?”
“忙著給莫雲修墳,我很意外他怎麽沒有叫你去徒手把憤怒刨出來!”
她沒有說話。
“抱不抱?”他又問。
鬱清秋看了他一眼,然後掉頭就走。如果一個擁抱就能解決她和他,那麽……他到這個小區裏來幹什麽。
孩子在言馳的手裏,她不願意在他的頭上拔毛,反正最後都是自己受傷,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