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刨了莫雲的墳
說到教養……鬱清秋的腦子清醒多了。她擦了擦嘴角的血,這件婚紗到底是穿不了,又髒了。
有她的血,還有他的。
她抬頭看了看柏炎的臉,有清晰的巴掌印。她抓著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後……
柏炎看著她的臉頰,因為這個動作而眼神一諳。這個動作自然也落入到了言馳的眼裏……
他虛步向前。
那眸,如同在雪地裏行走的狼,精銳中還有內斂,那是一種不被人輕易察覺的鋒芒。
“媽,這麽說合適嗎?”鬱清秋的聲音在這種時候,極為的難聽,“我已經被你趕出了家,所以我什麽時候結婚,隻要我同意,就行。”
“你在胡說什麽,就算我把你趕出家門,你依然是我的女兒!你像不像話,結婚這麽大的事兒,我絲毫不知情,你若是要臉,就跟。。我走,狠話我不願多說,你應該明白我對你失望透頂。”
鬱清秋無力到肚子都是疼的,從丹田深處冒出來的無力,“我何嚐不是呢?”
她對這個母親,也是很失望。
“你!”左彥如氣的張口結舌,在有外人的地方,她會給女兒留麵子,所以有些話,她能忍。,
出手,把她一拽,她的手還在柏炎的手裏,這一拉,讓鬱清秋的一隻腳下了台階。
“柏炎,把你的手,拿開!我不會把我的女兒嫁給你!這樁婚事,我不同意!”
“伯母,晚了。您的女兒,已經是我的老婆。”
他把鬱清秋的手舉起來,無名指上的戒指正璀璨奪目。
這個角度剛剛對上了言馳的眼睛,他目光微抬,那個戒指的光芒正好在他的瞳仁裏,開始無限製的放大……
“當我傻嗎?就算你給她所有的手指都帶上戒指,你沒有結婚證,依然沒用!不要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把你的手拿開!”
“伯母……”柏炎再度喚道,有耐心,有敬意,“恕難從命。”
左彥如在外人麵前,哪怕在怎麽顧忌鬱清秋,但是也抵不過這會兒越燒越旺的火氣!
她用另一隻手,手掌掄起,抬手對著鬱清秋的手腕,一掌劈了過去,速度非常之快!
柏炎擋了第一個,沒能擋住第二個,因為重力,兩人拉著的手不得不鬆開!
這一掌剛好劈在了她的筋脈上,一瞬間整條胳膊都麻了。所以被左彥如給拉了過來。
“清秋!”
柏炎再次去拉她,左彥如把鬱清秋往自己身後一藏,速度極快,“你死了心吧。”
這麽一拉,鬱清秋離言馳也就是半米遠的距離……
他忽然往前,對著鬱清秋的耳朵說了一句什麽。
在鬱清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之後,他起身。幽色的雙眸再次掠過言馳的臉,回頭,朝大門口走去。
鬱清秋隻覺得呼吸都呼不過來,心口被一根繩子勒的越來越緊……
她不管身後的兩人在說什麽,朝著那個背影跑過去……
“你站住!”
言馳停下,回頭,冷冷的看著她,那一身的淡定從容,仿佛在等她自己走過來……
鬱清秋朝他走了幾步。
“清秋!”
身後,柏炎跑過來,卻被左彥如一把攔住!
鬱清秋的步子猝然一停,她整個脊背一僵,她沒有回頭……
反而抬手看了看這個戒指,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款式,但是這個鑽的份很大,很名貴。
真美啊,真奢侈。
這個戒指還有這個婚紗,都是拿錢堆砌起來的,可惜………這個婚紗已經毀了。
這樁婚姻,注定……注定是完成不了。
她抬眸,看著言馳,“畜生。”兩個字從喉嚨裏滾出來,每個字都是從尖刀上滾過的,個中滋味,刻骨銘心。
他沒有說話,沒有動,睫毛都沒有動一下,畜生兩個字對他來說,算得了什麽………
鬱清秋猛的閉了閉眼睛,睜眼,扯掉了頭紗,捏在手心裏,這一頭黑發,鋪開,如同飄逸的流蘇,散發著陣陣清香。
“清秋!”柏炎的聲音粗糲而急切。
鬱清秋回頭,這雙黑白分明的雙眸裏……有危險蕩過,卻是破碎不成形。
“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說這句話。”
鬱清秋真想笑,對於柏炎……她有愧有負。抬手,轉動著戒指……
“這個婚,有太多不詳的征兆,我們……”
柏炎大步一跨,繞過左彥如,兩步走到鬱清秋的麵前,沒有聽她說話。
看著言馳,“你對她說了什麽?!”
言馳淡淡而笑,“你猜呢。”
“你還真不丟我們男人的臉,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她一個女人,用的都是下三濫的玩意兒,有什麽衝我來!”柏炎怒了。
“招不在濫,管用就行,至於你……我對你不怎麽有興趣。你不知道麽,你們結不了婚,那是天意。”
柏炎的喉結上下滾動,顯然在忍!
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帶著你的人,馬上從這裏滾,否則……”
手機朝言馳扔了過去,“你會後悔的!”
言馳接過手機,那一頭已經接了視頻。視頻裏是一個墓園,鏡頭正好對著一個女人生前的照片。
溫婉動人。
然而墳墓的碑,右上角已經缺了一大塊,一個榔頭過去,哢,左半邊也沒了。
言馳目光一縮!
握著手機的手,手背上青筋猛然暴起!
“柏總,已經搞定。隻要你說一聲,我們立刻刨到底,保管把這個屍體都給刨出來……”工人在說笑。
言馳額角的筋脈也暴了起來。
“言馳,給你一分鍾,滾!否則,我讓她,屍骨無存。”
鬱清秋倒抽一口氣……震撼。
剛剛柏炎打電話說開始行動,原來是要去刨莫雲的墳!
一個比一個狠!
她看向言馳……
言馳的目光慢慢的從屏幕上轉過來,那眼神就像是夜幕之下的大概,藏青色的幕布下是撲朔迷離的深淵。
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那氣勢讓鬱清秋和左彥如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隻不過鬱清秋有柏炎拉著。
言馳過來,把手機扔給柏炎。
柏炎接手機的一瞬,他一把拉過了鬱清秋,又快又準。
“刨吧。”
他的聲音低沉到了極致,“最好是刨深一點。”
鬱清秋的呼吸就停留在了鼻口,他、他……絕情至此!
柏炎也是意外,他會這麽講。
瞬間之後,他冷笑,“那好啊,我會把視頻發給你看。”
言馳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拽起鬱清秋的手,把戒指取下來,用了兩秒的時間。
叮的一聲扔在了地上,戒指在地板上滾著,彈跳著……
叮叮叮……從清脆到低沉,最後消失。
鬱清秋心裏隨著這聲音也跌宕到了穀底,人生第一次戴上婚戒,前前後後就戴了十分鍾不到。
柏炎呼吸一窒……
“隨你怎麽對付一個死人,挫骨揚灰都行。”
拉著鬱清秋的手腕,走。
走了幾步又停下,沒有回頭,“但是你要量力而行,莫雲的墳被你刨到什麽程度,我會讓這個女人徒手在再給我恢複到什麽樣子,徒手刨出一個墳墓出來,這個視頻你應該也會想看。”
“言馳!”
柏炎嘶吼一聲,再次衝上去,搶人!
“放開她!”一個大男人在吼出這話後,近乎於歇斯底裏。
可言馳拉著鬱清秋走的頭也不回。
羅甫務這時候出動了,攔。
……
鬱清秋幾乎是被他甩到車裏的,悍馬,空間就是大。
所以他在幾秒鍾就撕了她身上的婚紗,也完全沒有任何阻礙。
她漠然的動也沒動……真的是無所謂了。她有所有的憤怒和委屈,都在那句畜生裏。
對言馳,她有怨有狠還有……深入骨髓說忘卻又忘不掉的愛。
無可奈何。
從以前到現在,都無可奈何。被愛的人,是有恃無恐的。
她的婚紗沒有了,身上是無肩帶的內衣和內褲,就這麽在他的麵前……
無所謂,包括他噴灑在臉部冷冽的呼吸,她不在乎。
下巴被捏住,她看著他的眼睛,深邃中有火苗在迸射。
搞不懂,他在生氣什麽。
她以為他會發怒,會把怒氣都發泄在她的身上,但是……沒有。
兩個人僅僅隻有目光上的對視,除了這個什麽都沒有。
她用死水一潭麵對著他的激烈湍流……
有人來了。
他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後退,把旁邊自己的外套扔到她的身上,同時撿起車裏帶著血的婚紗,扔到了車外。
羅甫務和左彥如一起上車。
左彥如坐在副駕,回頭,看著鬱清秋,想說什麽卻又沒說,隻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車子出發。
車裏寂靜的可怕,氣氛也詭異的可怕。
拐彎處,什麽東西掉在車頭,彭的一聲!羅甫務一腳刹車踩了過去!
他趕緊下來,看到那人時,愣了……
把他扶起。
“言哥……”
鬱清秋原本是不打算看的,卻聽到了左彥如的驚呼。
“笑兒?你……你怎麽從樓上掉下來。”
鬱清秋這才回頭,是左笑。
鼻子正在流血,胸口還有抓傷,領口被撕破了一個口子,一看就是在掉下來之前有過激烈的鬥爭。
“你在幹什麽?”鬱清秋問。
左笑誰也沒看,就澀澀的看了眼言馳,然後口氣一硬,“關你屁事!”
鬱清秋咬著牙,門開了一個小縫,然後一腳踹到了門上,門彈到左笑的身上,他整個人被彈出去兩米遠。
躺在地上,好大一會兒都沒有起來。
“鬱清秋,你混賬,你幹什麽?!”左彥如發怒,跑下車,去扶左笑。
鬱清秋又想吐血了,從小腹到胸口極其的難受,她想起了剛剛言馳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