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那一晚的秘密
言馳涔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一年多前的那一晚……
那一晚就是一個平常的夜晚,言馳和鬱清秋在外麵吃飯。還沒有開始吃飯,便碰到了幾個熟人。
是言氏的客戶,大客戶,既然碰到了那自然就不好避開,於是在一起吃飯。言馳要開車,鬱清秋於是搶著代酒。
基於言馳的身份,隻要不喝酒自然是可以,但是那天鬱清秋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硬要代她喝酒。
言馳的酒量不行,鬱清秋也並不怎麽好,一杯下肚……其實對於鬱清秋沒有任何影響,但那天她好像已經到了微醺狀態。
於是他拖著鬱清秋提前離開,走到一半接,了一個電話,出了點事兒,他不得不離開!
把鬱清秋匆匆送回到家裏,他就走了,回去的時候,天都快要亮了,鬱清秋不在,電話不通。
兩個小時,從天色破曉到陽光展露……他才找到她。
在酒店裏。
她穿著浴袍,披著頭發,懶散的坐在茶幾旁的地上,柏炎也是浴袍,坐在她的身旁……正在揉她的脖子。
屋子裏全是酒味,當然不止是酒味,還有言馳非常熟悉的……歡靡味。他們兩人已經不能用曖昧來形容。
和柏炎大打出手是必然,打柏炎,他自然能贏,但是那次他輸了。
兩人打架的時候,自然會順手抄武器……而那些東西又沒長眼,於是一個瓷瓶就飛向了鬱清秋。
言馳替她擋了,衝擊力太強,他一個趔趄身子一滾撞到了一側的桌子,大理石台麵,角特別尖,他的肚子當即被劃開一個長長的口子。那傷,最後被縫了二十多針。
“柏炎,你想玩命,我奉陪到底。但是她,你最好是離他遠一點。”血染透了他的衣服,順著小腹蜿蜒而下。
可他的身板依舊挺的筆直,再疼,也絕不彎腰。
“嗬。”柏炎沒有和他對著來,沒有繼續挑釁,“帶她走吧,從現在開始,我會離她遠遠的,絕不來打擾你們。隻不過,言總若是有朝一日想知道昨晚我們發生了什麽,我隨時恭候。”
那一夜,如果柏炎和鬱清秋什麽都沒做,誰都不信,言馳相信她。
可……不相信她的酒品。
他已經把她送了回去,喝多了就睡覺,她怎麽出來的。如果不是她自己走出來,那柏炎連小區的大門都進不去。
那一晚的一個星期後,房子就失火,繼而鬱清秋嗓子毀了,莫雲死了。
……
墓園這個地方,孤魂野鬼在空氣裏遊竄,帶著如同是在地獄裏才有的涼風。
言馳和以往每次的站立姿態一樣,身板很正,乍一看還有幾分一身正氣的陽剛。
“清秋左胸有顆痣,左側屯部下一公分的位置還有一個小圓點的胎記,我想這些……言總應該知道。”柏炎補充。
鬱清秋的身體確實有這些印記,胸口也就算了……屯部下的位置,不是脫光了,誰看得到。
言馳不怒反笑,“所以這孩子是你的?”
“當然。”
言馳仰頭,脖子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卡嚓兩聲。
回頭,抬腳……一腳踹在了柏炎的大腿上,柏炎當即跪了下去。
哐當。
打雷了,剛剛還在刮風,這會兒就開始打雷,這天氣說變就變。墓園裏被一股低氣壓給撕扯著,一觸就斷。
“這一腳,我早應該給你的,我的忍耐力一向不好。”言馳說道,夜色把他的臉色都埋葬了起來,隻有那淩厲的嗓音。
柏炎站起來,動作不夠快………顯然是受了傷。
他嗤笑,“這一腳,我受了。畢竟我把種子種進去的那一天,你們還是男女朋友。”
“你女兒?”言馳的聲音再次在刀刃上滾過,這話不是疑問,而是透著濃濃的威脅。
“言馳,這是孩子,我勸你……”
“我勸你早點做好骨肉分離的準備!”言馳打斷他,屈步,走到他的麵前,兩人身高相同,氣勢互相壓製。
他把手裏的平板啪的一下拍在柏炎的胸膛上,“喜歡就送給你。”
“我以為我們之間該結束了,沒想到才剛剛開始。你看言馳什麽時候那麽善良的去成全別人而委屈自己?如果那是你的孩子,那我勢必拆散你們。”
一字一句,字正腔圓。
柏炎笑了……
天空下起了雨,啪嗒啪嗒……就像是敲打在擂鼓上的錘,激勵著戰場上廝殺的戰士。
“不可能,她和孩子我都要,你守著你的墳和你在醫院裏保胎的女人就好,她……你不知道她恨你到想砍了你?”
他沒有給言馳說話的機會,繼續,“當然,我會阻止她,因為我不會讓她犯錯,離開了你,她的生活才真正的開始起步。”
啪……一滴雨,打在了言馳眉眼的正中心,濕漉漉滿是寒氣。
………
鬱清秋好久沒有做過那個夢,以前的點點滴滴……封印在她的心裏太久,大概是看了那個視頻吧,所以才想起……那一晚她和柏炎的故事,自己言馳受傷的事情。
此時是淩晨三點,窗外下起了大雨,她靠在窗台,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著遠處的泥濘。
坐了好久才下樓,想喝水,睡不著了。陌生的屋子,她隻能憑著剛剛進來時的印象去摸路。
但還是碰到了沙發,跌了下去……沒有跌在沙發上,是一個人。
她還沒有驚呼出來,他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柏炎?”
“怎麽是這種疑問的語氣,你以為是誰?”
鬱清秋掙紮了一下,他沒有鬆,“幹什麽,放手,你在這兒幹嘛,去房間睡。”
她這麽一掙紮,柏炎的某個地方嗖的就起來了,畢竟……他是個多年都沒有女朋友的人,很容易起反應。
“不如我真的把你辦了好了,反正我們即將結婚。”
“胡說什麽。”鬱清秋用力一扭,他居然鬆了,鬱清秋站起來,調整好自己的呼吸。
“我去喝水。”他願意在這兒睡,就隨他,轉身。
“我先前去墓園,看了莫雲,還有言馳。”
鬱清秋一怔……
兩秒後,她粗啞的回,“告訴我幹什麽?”
“因為我們說的都是你,你不想知道?”
“不想。”
“我們說的是那一晚,我們上牀的事情。”
鬱清秋頭皮一麻,回頭,在夜色裏盯著他,“你可以對著言馳胡說,我就不用了吧。”做沒做,他們兩人心裏清楚。
柏炎坐了起來,那目光好像自帶光芒,看著她,“何以決定我是在胡說?那晚,你喝醉了。你從言馳的家裏出來,和我又喝了酒。”
“哪怕我喝醉了,我也知道,我們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沒有聲音,靜謐的可怕。
鬱清秋隻能聽到自己不穩的呼吸,好大一會兒後,空曠漆黑的客廳才想起他冷淡的聲音。
“喝酒吧。”
什麽?
“我想你也睡不著,我們不醉不罷休。如果明天早上起來,你還記得發生過的事情,那麽………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絕口不提。”
鬱清秋,“……”
“可如果你忘了,你憑什麽覺得我們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鬱清秋忽然情緒激動,跑到他的跟前,喉嚨嘶啞的不行,“你自己說過的,你對我說過,什麽都沒有。”
近在咫尺,柏炎把她拉下來,坐在茶幾。夜色,她看到了他黝亮的雙眸。
“你身上所有的印記我都知道,包括隱私部位,我不想和你描述,畢竟有些不雅。還有你是不是忘記了,言馳受傷住院,你來求我,求我去給言馳解釋,所以我才告訴你,我們什麽都沒有。我安慰你,可沒打算安慰言馳。”
“你騙我?”
“不然呢?”
鬱清秋有十秒的沉默,隨後用力的抓著他的襟口,“你的意思是我們真的做了?!”
“你………在當時,不是處吧。”柏炎反問,“應該有經驗,感覺不到?”
鬱清秋粗重的呼吸噴過來,開始接收他的消息,並消化!
所以在那以後的一個星期裏,她和言馳沒有見過什麽麵,所以他不理她……
所以莫雲過來陪著她,所以失了火,他遠在醫院療傷而沒有及時的出現。
“柏炎……”鬱清秋低低的喊著他的名字,“你間接性的毀了我,你知道嗎?”
她剛剛升起來的怒氣全都沒有了,隻有無底洞的深遠在把她往下拉扯。
“算麽?”他問。
她無法回答。她不能把那場火和柏炎聯係在一起,可是如果沒有那件事情,她和言馳不會鬧矛盾,那麽莫雲也不會過來,莫雲也不會死。
“我以為是你自己一直在自掘墳墓。”
鬱清秋嗬嗬的笑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
站起來。
“我不想看到你。”
“辦不到。”
“這一個星期你就不用過來了,我會好好的呆在這裏。你隻要保證我女兒沒事兒,我會好好的做個新娘。欠你的,以後我慢慢的還。”
她離開。
她一直以為那是假的,她和柏炎不可能會那樣,卻不想是真的……
“清秋。”她的手一下子被拽住,手掌很涼。
她低頭,看著兩人的手,沒有看他。
“這麽冷漠幹什麽?為什麽不想看見我,就因為我告訴了你真相?你如此不能接受事實?”
“我不是不能接受事實,我隻是不能接受和你……”
“理由呢?”
外麵下著雨,屋裏開著空調,真冷。
她粗啞到撞擊在心坎的聲音響起,“我們之間沒有愛情,隻有親情,所以……怎麽能上牀呢?”
不是沒有愛情,隻是她不愛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