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結了婚的女人怎麽還跟少女一樣單純?
我平靜而機械地打著碗裏的雞蛋,其實心已被他這句話徹底攪亂,同時還覺得有點兒心酸。
難道他的家裏沒有女人嗎?我忍住沒問。
薛度雲一直沒有離開,我總覺得背後有一雙視線落在我身上,搞得我十分拘謹。
“衣服挺適合你。”他突然說。
我看了一眼身上這件米黃色的連衣裙,一句話突然不過腦子就問了出來。
“我把你女朋友的新裙子給穿了,她會不會生氣啊?”話問出來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沒答,我也沒回頭,空氣仿佛一瞬間凝滯了。我的腦子裏亂糟糟的,完全猜測不到他現在是個什麽表情。
“誰說我有女朋友?”他說這話時像是在笑。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我的心裏竟悄悄溢出一絲喜悅。
既然沒有女朋友,那這衣服是哪兒來的?我沒再繼續問,總覺得廚房的空氣裏飄蕩著絲絲曖昧的氣息,讓我不由臉頰發燙。
他不知何時離開的,等我端著早餐出去,才發現他坐在餐桌旁,正在低頭刷手機。
我放下兩碗麵條,他將一杯茶葉已經泡開的玻璃杯推過來。
“醒酒茶,對宿醉後的頭疼有特效。”
頭疼是真的,我接過後說了聲謝謝,水杯握在手心裏,溫度剛剛好,從手心暖到我心裏。
他是個怎樣的人呢?他有著如千年的老酒一般的烈性,卻又不失細節的精致。看似隨和,卻偶爾會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酷氣質。看似不缺朋友,卻時而感覺到他仿佛有種無法言說的寂寞。
他放下手機,身子往後一靠,盯著我沉緩地說,“女人要懂得自愛,千萬不要在陌生的男人麵前喝醉,男人形形色色,不是每一個都是君子。”
我眼一睜,挺不服氣的。
“不是你說要看我誠意的嗎?說白了是你間接地灌我酒。”
薛度雲從喉嚨裏滾出一連串戲謔的笑,“結了婚的女人怎麽還跟少女一樣單純?我灌你你就喝?傻不傻?”
“……”我竟無言以對。
我好像確實挺傻的!
“所以你昨天晚上是給我上了一課?”
薛度雲端起自己麵前的那杯醒酒茶,卻又沒有喝,隻是輕輕晃動著,盯著裏麵的茶葉飄飄浮浮。
“沈瑜,看事情不能看表麵,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像表麵的那麽簡單。”
這話饒有深意。
其實我直覺他也不像表麵的那麽簡單。能住得起這樣寬敞華麗的別墅,開得起豪車,做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生意。
之後我們各自吃麵,薛度雲隨口誇我手藝好,我挺感慨地。
當初為了抓住何旭的胃,我沒事就查各種菜譜學做菜,可他從沒誇過我做得好吃,我沒抓住他的胃,也沒抓住他的心。
“這世上有兩件事我不會去做,一是趁火打劫,二是趁人之危,但我這個人恩怨分明,對待仇人我絕不會手下留情。”薛度雲突然說。
我猜他是在暗指我昨天晚上對何旭的心軟。
然後我就想起了那三百萬的事兒來,正想問,我的電話就來了。
聽完電話,我手腳冰涼,手機從我手心裏滑落。
薛度雲送我趕到醫院,與我一同進入電梯。
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蒼白,因為薛度雲突然伸手過來捧我的臉,像是在安慰我。
電梯一停,我就衝了出去,與媽媽的病房隻有幾步遠的時候,我又停了下來,突然覺得抬步有點艱難。
薛度雲悄然牽住我的手,牽引我一步步走進媽媽的病房。
以往每一次,我走進這個病房,她雖然從不跟我說話,但我知道她還在,她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
可此刻,媽媽的身體被白布蓋了個嚴實,一層薄薄的白布,就把我和我媽隔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沈瑜,你母親腦內有個瘤你是知道的,昨天夜裏突然惡化,我們隻好做了手術,可是手術沒有成功。”
我猛地一眼看向主治醫生,“誰讓做手術的?家屬沒簽字,誰允許你們做手術的?”
“是我。”一道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