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插手
墨淺裳看了一眼早已經呆愣在原地的二人,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麽一般,忽然笑了笑,“你門二人犯下這般大錯,哀家沒有處死你們是太便宜你們了。去尼姑庵裏好好思過罷。”
“娘娘……娘娘饒命吧。”
“拖下去吧!”
甘露寺內的情況,雖然沒有人明說,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出家到那裏之後嬪妃們無依無靠,能過的多好。
見到兩個宮嬪被宮女們押出去,墨淺裳開口對彩鴛道,“讓送太嬪入寺的人給宜修主持遞個話。就說是哀家的意思,讓主持好好照顧著,讓她們苦修至死,償還今生罪孽。。”
“是。”彩鴛點頭應了,方才跟了過去。
打發走了良太嬪,墨淺裳才又重新將目光投向了跪了一地的宮人。
“你們這群狗奴才,公主受到這樣的對待,除了一個小太監跑去稟告哀家之外,其餘所有人,竟然全都瞞著哀家和陛下!讓公主淪落至此,要你們有什麽用!”墨淺裳哼了一聲,冷冷的開口道,“今日宮中所有人,罰俸一年,每人出去領二十板子!至於公主身邊兒的,除了今日給哀家通風報信的小太監之外,其他的人賜杖斃。”
墨淺裳的話音落盡,整個大殿上已經是哭嚎一片。
很快,侍衛就將一幹人等一個個幹脆利落的帶了出去。
太後重罰的消息,很快就在宮中傳遍了。
墨淺裳真吩咐人,將宮內所有的太妃全部都帶到了花園外看著行刑。
宮裏頭正飄著鵝毛大雪,可是太後的懿旨,誰也不敢說個不字。
哪怕是一向就受寵的何林遙和身子不便的墨雪瀾,也不得不匆匆的趕過來瞧著。
何林遙得到消息是第一個到的。
等她來到昭陽宮時,院子裏已經跪了一片的奴才。
何林遙麵色難看,她代掌管六宮,每次都是她頂鍋,這次不知道能不能逃得過去。
之前那位太嬪與護衛苟且的事情還沒完,這邊竟又出了這樣虐待公主主驚動太後的大事兒。
何林遙簡直有苦說不出,隻能暗歎倒黴。
她真恨不得將這代掌後宮的權利早早交出去了事。
歎了口氣,何林遙進了內殿,向墨淺裳行禮。
太醫已經到了一會兒了,正在靜悄悄地為公主診治,空氣中飄著濃鬱的藥香味兒,墨淺裳坐在床邊,雖然沒有說話,可是臉色卻差極了。
何林遙小心翼翼的上前,向坐在那裏的墨淺裳請安。
“你來了,坐吧。宮裏這兩日事情多,你也別太累著了。”墨淺裳點點頭,倒是沒有太過責難何林遙,而是讓初桃給何林遙看座。
何林遙沒敢坐,先去看了公主。
這一眼看下去,何林遙麵色更難看了。
她有些忍不住的別開了眼,“是嬪妾的錯。”
“你畢竟還年輕。”墨淺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請罪的何林遙,隻是這清淡的一句,卻讓何林遙羞愧的抬不起頭來。
她從來以為,宮中人少,所以管的鬆了些,卻沒想到,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惡行。
就算墨淺裳不說,她也難辭其咎。
何林遙伏在地上,低聲認罪,“嬪妾知罪,請太後娘娘責罰。否則,恐怕難平宮內外悠悠之口。”
若是今日不罰,就將成為何林遙永遠背負的汙點。
這宮裏頭,不知道何時就要變天了。
皇後一旦進宮,想要按捏她,這簡直是現成的把柄。
還不日就讓墨太後就此追究了。
墨淺裳輕輕看著她,良久才開口道,“先起來吧,說起來犯事兒的也是先帝的太妃,該是哀家盯著的,可哀家隻顧著養身,出了這般事情,哀家也有過的。今兒哀家將闔宮上下都叫過來,也就是為了正正這風氣。不然,這群人,真不知道能作到什麽地步去。今日,這公主是鬧到我這裏了,不知道明日,哪個皇子,就無聲無息的沒了。”
“是嬪妾失察,嬪妾不能為娘娘分憂,都是嬪妾的過失。”何林遙雖然被初桃扶了起來,但還是不敢鬆氣,仍然自責地說著。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隻能下次留心吧。”墨淺裳回頭看了一眼何林遙,“宮裏頭那麽大,你哪裏能麵麵俱到,以後多注意便是了。”
何林遙認真地對墨淺裳懺悔認錯的當口,墨雪瀾便匆匆忙忙從外頭進來了。
墨雪瀾衝著墨淺裳福了福,“給太後請安。”
墨淺裳不動聲色,隻看墨雪瀾的模樣,又看了看她的肚子。
墨雪瀾臉色蒼白退後了一步。
“路上滑,你走的那麽急,跌倒該怎麽辦,坐吧。今日是那些嬪妃為老不尊,倒是讓你們這些小輩的跟著受罪了。”墨淺裳如何會感覺不出來她的忐忑,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墨雪瀾,輕描淡寫的便將事情說了。
“你看著,什麽時候精神頭好了,和你姐姐一起管一管看一看。”
如今後宮的妃嬪本就不多,數得著的嬪妃更是隻有何林遙,墨雪瀾和秋夕美人三人;若是在此時何林遙代掌六宮的權利能分權的話,那麽交給的就隻能是墨雪瀾。
秋夕美人,位份到底太輕了。
雖然墨淺裳話說得在理,可是聽到墨雪瀾的耳中卻十分沉重。
她咬了咬牙,卻還是不得不福身道,“嬪妾身子不大好,又笨眼皮子還淺,恐怕不能服眾。”
墨淺裳看了一眼跟個被嚇壞的小雞一樣的墨雪瀾,倒也沒有繼續在這件事情上與她多言,轉頭正準備對身側垂首不語的何林遙交代幾句有關公主的事情,卻又突然聽到身後的墨雪瀾開口道,“嬪妾聽說,新帝登基後位空缺,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嬪妾和何嬪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個妾室,總不能一直將六宮諸事交給我們來處理吧。來年開了春,娘娘可有打算……讓玄素公主入主後宮?”
這是明晃晃地在問立後和春選的事兒了。
何林遙雖然沒問,可也立著耳朵聽著了。
“立後是大事,豈是你們幾個隨便說說,便能定下的事兒。”墨淺裳轉頭,看著墨雪瀾,“要能做主,還是陛下。”
“嬪妾隻不過是覺得……似乎要到時候了。”
“墨婕妤也該知曉一下自己個兒的身份,還用得著來提醒你嗎?”墨雪瀾沉下了臉色,“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妾室,插手夫主婚事,是妾室該做的嗎?便是尋常人家,也沒有你問的道理。”
墨雪瀾知道是自己著急了,忙低下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