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證據
墨淺裳瞧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墨老夫人，忍不住微微有些歎息。
她不過看個熱鬧，瞧著瞧著，就要斷案了！
墨淺裳滿懷希望地看著墨雪瀾，總覺得她既然在這兒大鬧一場，總該能有點什麽證據的。
誰成想，墨雪瀾一仰頭，理所當然地道，“我當然沒證據了！我要是有證據，會在這裏說嗎？我直接到金鑾殿上說啊！”
慈寧宮的幾位，直接被墨雪瀾說傻了。
墨老夫人也氣得臉頰通紅。
沒證據，沒證據，她在慈寧宮，被自己的親孫女，罵了一臉？！
墨雪瀾驕縱地道，“我隻是個舉報的，又不是查案的，我哪裏知道什麽證據不證據？”
正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的時候，太監的一聲唱喏，打斷了慈寧宮這場鬧劇。
“皇上駕到~”
君臨淵的一襲明黃色身影，走入了慈寧宮。
墨淺裳微微鬆了口氣。
總算，有個鎮場的來了。
若是君臨淵不來，她少不得要責罰了墨雪瀾，好好撫慰撫慰墨老夫人。
可那就和如今君臨淵要處置墨家的意思相悖了，也讓事情的走向變得沒法收拾。
所以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甚至於，墨淺裳都懷疑了，君臨淵是不是故意這時候來的。
畢竟，這宮裏的大小事情，哪個能逃得過君臨淵的眼睛。
而墨雪瀾之所以這麽囂張跑來鬧事，甚至說出許多鮮為人知的舊事，一方麵也有原因是她在墨家有所耳聞，同時也恨著墨老夫人，另一方麵，也極有可能，是得了君臨淵的授意。
這件事情八成又是君臨淵一手折騰出來的，如今她都出麵了，也不用他為難了。
“陛下！陛下！！”墨老夫人痛哭流涕地跪在了皇帝的麵前，將墨雪瀾說的話說了一通，“老身冤枉啊，老身真的冤枉啊，陛下，您給老身做主啊！”
“墨老夫人當真讓朕來為夫人做主？”君臨淵涼聲。
他褪去肩上披著的大氅，順手遞給了一旁的宮婢，抬腿極其自然地走到了墨淺裳身側坐下。
“這兩日薛宛不是正在查墨家嗎？要說到證據嘛，倒是剛好，朕這裏還真查到了點東西，想問問墨老夫人呢，想必墨老夫人也一定十分感興趣才對。”
墨老夫人的臉上此時已經沒了半分血色。
薛宛？薛宛查到了什麽？
墨老夫人隻覺得有一雙手在她踏入宮中之後就掐住了她的脖頸，越掐越緊，要將她生生掐死一般。
“皇上，皇上什麽意思，臣婦不懂。”
“慢慢來，想來，老夫人很快就會懂了。”君臨淵眼中一閃，吩咐手下，“帶進來吧。”
這下不光是墨老夫人，就連一旁的李老夫人也隱隱察覺出不對，有些好奇地看向門口。
眾人瞧見，從外頭走進來了一個顫顫巍巍，用方巾將頭臉遮住的老婦人。
“奴婢給太後娘娘、陛下請安。”
老婦人雖然年邁，可是卻是極為懂規矩的，她衝著墨淺裳和君臨淵規規矩矩行了禮。
墨老夫人仔細打量著那個老婦，滿臉不屑。
瞧著這身姿打扮，就知道是幹慣了粗活的老嫗。
“二小姐，您還認識奴婢嗎？”
那老婦人站起身子，扭頭看著坐在一旁的墨老夫人。
墨老夫人看著那老婦人的眼睛，視線落向了老婦人眼尾的那顆淚痣，忽然，她想起來了什麽一般，雙手死死攥著帕子，麵如金紙。
老婦人看墨老夫人明白了，猛地發出的一聲嗤笑。
“是了，奴婢沒有被大火燒死，臉被徹底毀容了，聲音也被煙熏的粗啞難聽，但是您該不會忘了奴婢吧。畢竟奴婢和老夫人朝夕相處，從小一處長大，您怎麽能忘了奴婢呢？”
那老婦人慢慢揭起了麵紗，那張布滿了火燒痕跡的麵容因為她的笑容而顯得格外扭曲，仿佛是從地獄爬出來複仇的厲鬼一般。
墨老夫人定定看著那老婦人，忽然一言不發，直直暈了過去。
“初桃。”君臨淵冷冷喚了聲。
初桃立刻走到了墨老夫人身邊，抬手飛快的在她身上點了幾下。
墨老夫人悠悠轉醒。
她勉強睜開眼，看到仍舊站在她麵前那張恐怖之極的鬼臉，還是讓她忍不住的大聲尖叫起來，“你，你不要過來”
“怎麽，二小姐真不認識奴婢了嗎奴婢是紫薇呀、”
老婦人聲音嘶啞，“您怎麽就不記得奴婢了？奴婢回來了，您不高興了嗎？”
一旁的墨雪瀾變了臉色，她一臉不敢置信的往前走了兩步，“紫薇嬤嬤，你你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而且，而且不是說你已經……”
“雪瀾小姐，奴婢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大小姐一眼，看到雪瀾小姐您安然無恙，奴婢真的很開心。”
那老奴婢帶著幾分哽咽低聲道，“雪瀾小姐，所有人確實都想奴婢死，可是奴婢偏偏命大，也是在天之靈庇佑，讓奴婢哪怕是變成了眼前這個樣子，卻還是活了下來。成為當年所有事情的唯一正人。”
“你是被誰害的？”
“嗬，我，還有大小姐，都是被這位墨老夫人害的啊！”
“是，大小姐當年回來時，被這個女人蒙騙，親手所殺！因為大小姐的存在，玷辱了她的門楣，讓她的名聲也受到了牽累，”紫薇重新戴上麵紗，跪下來，一字一句地控訴道，“她不僅親手殺了自己的姐姐換了貞潔牌坊，甚至於，還不惜放火毀屍滅跡。可憐我的大小姐啊，當時還懷著身孕，我衝進去救她，卻沒有救下來！”
“你血口噴人”墨老夫人深吸了兩口氣，忍不住怒道，“你到底是誰，冒充紫薇，就算你真的是紫薇，可是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對姐姐下的毒手，若是沒有證據，你此番所說的這些話隻能算是誣告！老身要你的命！”
“我是沒有你殺害大小姐的證據，可我有你當初和你公公爬灰的證據！”
紫薇不屑的哼了一聲，便抬手顫巍巍的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包袱東西，拆開後，是幾封已經開過封的書信來，“這些往來書信，你以為都燒幹淨了嗎？裏麵是你的字跡，你的所有計劃都和你的情郎說了，你們密謀害死了多少人，做下了多少錯事，甚至商議去哪裏買毒藥，這裏都寫了！”
縱使再冷靜，看到那些東西時，墨老夫人還是震驚的站了起來，“你，你怎麽會，會有這些東西……”
她年輕時是愛寫信……附庸風雅。
可是，早就被她葬在了梨花樹下了啊，那個秘密，隻有她自己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