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棋子遠遠不夠
“好你個吃裏扒外的狗奴才!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是誰?!”淑太妃怒罵道,“死丫頭,別去看太後,太後現在沒工夫管你!你今天敢這般折辱本宮,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本宮將你的皮剝了!”
衡芬聽了淑太妃威脅的話,原本顫抖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朝著君臨風猛地磕頭,“奴婢,奴婢所說的,都是千真萬確。”
君臨風冷如冰的視線如同刀子一般看向衡芬。
“衡芬,你不過就是我母妃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宮女,既非親信,我母妃不可能無緣無故把這般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又非脅迫——據我所知,你沒有家人,更沒有提拔,在事成之後,你的地位沒有任何變動。”
君臨風的手指慢慢敲著桌子,冷笑著看著衡芬,“我母妃,憑什麽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你,難不成,我母妃身邊沒有人了嗎?”
“不,不是的。”衡芬顯然沒想到君臨風會這樣問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想要辯解幾句,卻猛然看到君臨風望著她的視線,嚇得一張小臉素白——君臨風俊美而邪惡的臉好似九淵魔君,隨時可以噬人。
她大氣喘不過來,隻覺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這雙洞穿一切的雙眼看透了!
君臨風看衡芬被問的滿頭大汗,神色慌亂,絲毫沒有君子之風的繼續窮追猛打。
“平白無故,我母妃就讓你做這件事情了,你偏偏,雖然地位不顯,卻又好大的麵子,可以視慈寧宮宮禁如無,隨意進出,衡芬,你的謊能夠撒的更大一點嗎??”
淑太妃哭哭啼啼地跪在了地上,衝著上首的君臨淵跪下哀求道,“皇上,這個宮女,分明是在栽贓臣妾!”
“看來這個衡芬,果然大有問題。”君臨淵不慌不忙地點頭認可了君臨風的看法,“一個小丫頭,的確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去把左右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更不可能入得了太妃的眼,成為她的左膀右臂。”
“奴婢所言字字句句屬實,”眼看著自己的謊言被戳穿,衡芬不由得慌了,她慌忙膝行向前,滿臉淚水的衝著君臨淵和太後拚命的磕頭道,“是……是太妃娘娘給的奴婢的藥,奴婢有證據,奴婢……”
事關生死,她一時情急,急中生智,道,“奴婢的弟弟如今就在太妃娘娘手中,求太後娘娘和陛下救救奴婢的弟弟!”
“那衡芬的弟弟現在何處?”墨淺裳扭頭看著臉色越來越冷的淑太妃,低聲問了一句,“太妃娘娘你可知曉。”
衡芬磕頭道,“太後娘娘,替奴婢做主啊,奴婢的弟弟,現在就在宮裏頭。”
宮裏頭?
墨淺裳握緊了手,“衡芬,你可真是開玩笑,能進宮裏頭的隻有太監啊。”
原本想著,讓墨淺裳去搜弟弟,到時候綠袖郡主一定會幫她的,那樣她的謊言就天衣無縫了,興許自己能撿回來一條命不說,她的弟弟也能有個好結果。
沒想到……墨淺裳一句話提醒了她。
宮禁那麽嚴格,綠袖是怎麽把一個男孩帶進宮裏頭的?
為什麽她見到弟弟的時候,弟弟虛弱地躺在草席裏睡著……
難道、難道……綠袖對她的弟弟動手了?
淑太妃冷笑,“我怎麽知道那個弟弟去哪裏了?你們倒是派人來我的宮裏頭搜查啊!”
淑太妃打定了主意,隻要能夠讓他們證明這衡芬是假的,他們就可以順勢說衡芬是太後的人誣陷他們!
案子絕對不能查清楚,隻能讓墨淺裳越來越洗不清。
“好,派人搜去。”墨淺裳拿起了琉璃杯,淺淺飲了一口杯中的酸漿,不忘了補充一句,“別忘了把未央宮上上下下,全部,一點不漏,都搜查幹淨!”
淑太妃臉一陣紅一陣白,隻能看著初桃和彩鴛帶著人手準備去她的宮室翻箱倒櫃地去找。
她心中的憤恨無可附加。
墨淺裳勾了勾唇,掃了一眼淑太妃的臉色。
這個女人,自己有幾斤幾兩,到底有沒有點數?沒腦子的囂張,隻會讓自己死的更慘。
“陛下,隻憑著一個小宮女一麵之詞,便要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大理寺卿猶豫地站了起來。
誰都知道,要查案子,怎麽可能這般?
他怎麽有種感覺,這就是一趟渾水,越趟越深了呢。
淑太妃又跪下來,“大理寺卿說的沒錯,大理寺卿在任上幾十年,辦過的案子沒有幾千也上百了,這般小案子,所有人都知道,怎麽可能那麽湊巧忽然蹦出來一個人,來指證,說的還驢唇不對馬嘴,顛三倒四,陛下,這分明是有人陷害本宮啊……陛下!”
君臨淵涼道,“放心,朕相信,君臨風一定能夠還你一個清白的。”
淑太妃狠狠瞪了墨淺裳一眼。
死丫頭,她今日就要她死。
墨淺裳勾唇笑了笑。
“對付這種丫頭,就應該動刑。”淑太妃冷聲道,“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但是膽敢冤枉皇室,冤枉本宮,她就改付出代價。”
“母妃,查清楚再動刑。”君臨風看的母妃演的太過了,道。
他的視線再次落在墨淺裳的頭上。
母妃的布置雖然精巧,可是卻不是萬無一失,他現在已經想到了破局的法子——真的太簡單不過,就能夠讓母妃功虧一簣。
隻是他不知道,那個禦案後的女人有沒有想到,他竭力分析著那個女人的每一絲神情,想要找出蛛絲馬跡,可是卻毫無所獲。
“哼,聖上,這個宮女說什麽和慈寧宮的宮女都認識,私下裏過去沒人攔著她,這都是什麽鬼話?我大周宮中竟然已經亂成毫無規矩的模樣了嗎?這種沒腦子的謊言,隻需要讓慈寧宮中的宮人過來對質就能戳穿了!”淑太妃笑著,頗有幾分不屑地瞟了一眼墨淺裳,道,“陛下明鑒。”
墨淺裳纖細的手指揉著額頭,她冷淡地看著淑太妃,慢慢道,“好,哀家答應了淑太妃,不過這事兒要一樣一樣來,總要先找找那個弟弟,確定了弟弟到底是什麽個情況,再去找哀家宮中的宮人們一個個來對峙吧?”
幽涼的,漫不經心的話,和著急跳腳的淑太妃相比,更顯得墨淺裳氣定神閑。
——她不是在裝,她是真的不在乎。
君臨風幾乎立刻,便得到了這個答案。
他們的棋子,遠遠不夠她分心。